吭哧吭哧吭哧声传来,那不是刨地,那是隋静在吃饭。
隋静端着一个比平常的碗要大出一圈的瓷盅,面前摆满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吃地那叫完全没有一个姑娘家的样子,白莲在一旁看着隋静这副吃相,高兴自己的手艺能博得众人喜爱的同时,也在感叹,怕是只有楚云昭才有如此独特的眼光,竟然看上这个女人。
“白莲,你跟我回去吧?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虽然塞了一口满满的鱼香糯米团,但还是要张口说话,直接的结果就是边说边掉米粒。
白莲嫌弃地看了看隋静,嗤之以鼻不说,还出声打击:“得了吧,你每次见我都要说上这么一句有意思吗?我要吃香的的喝辣的自己下厨不就好了,你看看你这个吃相,你说你怎么嫁的出去,哦不对,你已经嫁人了。”
那些个虚礼也困不住楚云昭和隋静这对奇葩,虽说名义上没有成亲,但是这个不是板上钉钉的可预见的未来嘛,况且隋静可乐意人家叫她楚夫人了呢。
厚脸皮的隋静好像从来不在知道什么叫害臊,咕咕哝哝地说:“人家就爱我这样儿。”
“甭说闲话了,你这回回来不会就是想要剥削老爷子的药材吧?还有什么事儿,说吧。”
听到这个隋静干脆抹了抹嘴,也不吃了,端正姿态与白莲说了慕修中毒一事。
“那你现在拿了解药就回去吗?沐风和老爷子那边没有同你说吗?噬心蛊的解药开始配制了。”
隋静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重要的事情,因为近来楚云昭也很正常,没有毒发的迹象,她也就忽视了这么个问题,这才想起来齐洛写给她的药方,赶紧去找了沐风和老爷子。
“师妹,你这个药方是哪里来的?”沐风很是奇怪,他和寒山老人两个人试验了许多次才将解药猜了个七分,根本不敢轻易用在楚云昭身上,但是这张药方上的药材正好解决了他们的疑惑,基本都是有理可究的,可以说是一个很成熟的解药配方。
寒山老人一直不曾开口,眼神严肃地不像是他了。
“对了,你们可曾听说过醇和族?”
隋静翘着脚晃荡着,随意地问众人。
但是,寒山老人那一瞬间的眼神,隋静吓了一跳,太严肃了,太庄重了,他直勾勾地看着隋静,“谁说的?你从哪里听说的?”
“就是给我药方的人说的,还有啊,你听说过迷柯族吗?繁岐族呢?”
寒山老人不再开口,眼神中的凝重遮掩不住。
隋静刚想问什么,他已经走了出去,隋静莫名其妙地看向沐风:“师兄?”
沐风摇了摇头,也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云国。
宰相府。
“唐门主请稍等,我家主人稍后就来。”墨羽给来人泡好茶,便恭敬地站在主座一侧。
被唤作唐门主的是一个年过中年的女子,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样子便知道是远途赶来。
楚云昭迈着稳健的步伐而来,从厅口就开始打量着这个唐门前任门主,便是唐雨柔的师父,普通的面容,与唐雨柔甚至还有几分相似。
但是楚云昭不解的是,为什么她会在此,而且是自己来的,并不是楚云昭的人带回的。
“唐门主。”
“在下唐雯,拜见大人。”
楚云昭不动声色,继续以待客之道相加。
“门主多礼,门主此来是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唐雯看了看楚云昭,拿出梅花镖,“大人,唐雯愿意交出噬心蛊的配方与方法,唐雯,想请大人庇护雨柔一家,保证他们的一生安全。”
楚云昭对于她的要求有些诧异,但是二人相似的容貌似乎让他能猜透这是为什么。
接过梅花镖,承诺应下,唐雯写下配方:“大人,噬心蛊并不是在下的研制成果,噬心蛊只有配方也是很难配制的,在下只是在前人的成果上加以试验与研制,所以噬心蛊的解药在下是无法配制出的。”
“门主,你可确信本官身上的毒是否是你所下?”
唐雯点了点头,回忆起多年前的画面……
看了看案上的配方,楚云昭无力地仰头靠在椅背上,他费劲心思进宫,参与夺位,为的就是找到下毒之人,如今连制毒的人都找到了,但是却只有配方。
过了半晌,一封飞鸽传书从宰相府送出。
“师妹,师妹!楚师弟的信笺。”
一大早就被沐风喊起来的隋静一听到是楚云昭来信,马上就清醒了。
“写了些什么?不会是说想我了吧?”
沐风尴尬地摇摇头,领着隋静去了寒山老人屋子里。
“你们看,这是云昭传回来的噬心蛊的配方与方法。”寒山老人拿出隋静的解毒配方,对比着给二人看。
“咿?怎么会这样?”沐风忍不住先开口。
“一模一样?”
“显然。”
得出一致结论,毒药配方和解毒的配方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听说过以毒攻毒,但是没有听说过嫌毒药吃的不够再补上两颗来解毒的啊。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解药和毒药一模一样的配方,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吁……”
“我们如今进不去山谷的。”
“没错,还是先向夫人禀明再作打算。”
寒山谷谷口的一拨人在创谷无效之后,调转马头,离开了。
迷柯族。
“少主。”
看到莫云从屋内出来,门口候着的婢女谦卑地行礼,这不禁让他想到了素衣,那个体贴却又不羁的姑娘,似乎连她原本叫什么都还不知道呢,素衣,一身素衣却是万般多彩,一袭素衣倒是符合她内心的本质。
“见过老夫人。”
下人的叩拜将莫云从冥想中拉了回来,看到迎面而来的女人,他也只好躬身行礼。
“身子如何了?”碧云夫人的语气平淡的如同和下人在说话一样,莫云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淡淡回应好了差不多了。
“醇和后人在哪里?”碧云夫人往里屋走着问着。
“儿子不知。”
“伤了你的是什么人?”碧云转过身子面对莫云而站着。
“只是天龙门一个小丫鬟,说是爱慕儿子已久,可是儿子并不中意她,于是她便开始报复,她不知道从何处知晓灭魂曲中断会要了儿子的半条命,于是便不惜一切要打断我的吹奏。”
一切都很合理,为了让莫云重伤她不惜一切要闯上龙柱,要打断他的吹奏,一击不成便用苦肉计。
至于灭魂曲被打断的后果,当时在天龙门除了莫云知道以外便就只有莫老,而莫云不会自己害自己,那么当初要害莫云的是不是就是莫老,而如今莫老也已经死了,当时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了。
“闵王那边的人送过去了没?”刚走到门口的碧云阴测测地问了一句。
“儿子不知,是闵王的人押送,儿子没有参与。”一句话便将自己的责任推脱了个干净,况且因为现在他是伤病未愈的病人,谁也不好多问他什么。
碧云夫人出了院落,角落里闪现一个人影,“夫人,闵王那边没有派人。”
听闻此话,碧云的眉心高高隆起,哼,看来,这个儿子很不听话。
“查到那个女人的去向了吗?”
“回禀夫人,属下无能,还没有。”
“去查,找出那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醇和的后人,现在看来她都有利用价值。”
若是她不是,正好杀了她替莫老报仇,若是她是,那么莫云说的这些都是在保护她,那么留着她还能牵制莫云,甚至若是这个女人能为自己所用,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