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下那半长的菜,看着面前那盅白色酒杯,里面浅黄浅黄,清澈的能看见杯底中的花纹,再瞧烟花示意尝一口的眸色,然后接过酒杯,小抿一口。
‘好辣,好酸。’只一口,小脸就皱在了一起,像是要把五官挤压在一起似得,那副摸样配上她姣好的容颜,让人忍俊不禁。
“哈哈,小丫头,这个甜一些。”烟花毫不掩饰的暴露出自己的笑意,从一侧的小桌上拿过一个杯子,酌上一杯酒,递给她。
她看着那酒,好似多么苦大仇深,可是还顺从的接过,轻轻的抿了一口,微颤的睫毛好像发现什么惊喜一般,猛地翘起,露出闪闪亮亮的眼睛。
‘好甜。’
她像是上了瘾,一杯一杯,直到餐尽,也说不清到底喝了多少,小脸微微泛着红,眼睛似朦胧上水雾,变成一汪水潭,透亮幽深。小身子软软的,走起路来,好像要飘起来,可唇角还挂着笑,弯弯降不下来。
“哎。”烟花扶额,看着那俨然已成了醉鬼的小丫头,叹息道:若是被剑卿知道,我如此带坏他家小丫头,会不会拆了这酒楼,然后跑到云天之外,再不相见啊。
罢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
烟花将她扶起,看着窗外越来越沉的天,对着空旷只两人的房间说:“备马车,温点解酒汤。”
“是。”没有人出现,却是有声音回应道。
小酒家此时已渐渐空了下来,一楼小二哥在慢慢而轻声的收拾着,听见楼梯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深蓝长裙,玄白腰带束缚的女子扶着一个小孩走了下来,他垂眸,收起正在擦桌子的麻布,走上前问道:“客家,可需要帮忙?”
“不必。”
“那客家,您慢走。”小二哥缓缓退开,又垂眸去做自己的事情。
门外的云压的低低,那挂在门前一旁的写着店名的帆布大力的晃动着,门一侧停着一辆马车,一个黑衣憨厚的男人坐在前,见烟花出来,将长凳拿下来,放在马车旁。
“小姐。”
烟花点头,小心的将她扶上马车,车内撤掉了一切束缚的东西,放着软软的棉被,还有枕头,将她放在其上,盖好,才对外说:“走吧。”
“小丫头,头疼吗?”
她的眼睛还睁着,懵懵懂懂,任由烟花肆意摆布,不吭声也不言语,只那样静静的,弯着唇角,听烟花问起,摇头不语。
“睡会吧。”
一路平缓,只除了窗间瑟瑟的风,她感觉不出任何颠簸,眼睛睁着睁着,也就累了,模糊中听见有声音落在马车上,小小的,一滴,两滴……许多许多,汇注成大股大股。
狂风暴雨中,马车如履薄冰,寸步难行。
“仲叔,避雨吧。”
他们也不过才堪堪走出城镇三里地,周围除了树木,还是树木,驾车的仲叔极其谨慎的在这天气下行走,身上的蓑衣早已布满水渍,笠帽下的脸,也沾染着四处飘荡的风吹来的雨水,层层落在脖颈中,浸湿蓑衣下的黑衣。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