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你在黑狱中呆了多久?”洛把玩着手里的黑色小塔,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如果是按这错乱的时间来算的话,应该也有三十年了吧。”血族老者伊凡恭敬道。
“三十年。”洛回头望着那仿佛连视线都能吞噬的血色巨棺:“真是难以想象,那群老不死的居然在三十年之前就埋下了你这颗棋子。”
“您是我族未来的领袖,所以最好对亲王们保持最起码的尊重。”伊凡劝道。
洛歪着头,一脸天真:“我辛辛苦苦击败七位兄长所换来的,不就是这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自由吗?”
伊凡只能沉默。
洛看着血镜中那个悠哉悠哉的身影,笑道:“干脆直接把那女人放出去得了。”洛想了想,说道:“反正我们也不缺这一个祭品的血气。”
伊凡立刻回道:“这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别忘了,他是艾布纳的学生,那个依靠谎言为生的男人。”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洛的表情有些怪异,他低声道:“但我总感觉,这家伙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的。”
“请放心,八王子殿下。”伊凡神情坚定:“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继续前进了。我保证。”
月走过漆黑的通道,来到了虚塔的第四层。空旷而又宏大的斗兽场内,站着一个维京人。
“停下。”弗恩握着黑铁的战锤,沉声说道。
“这是什么?骑士小说的情节吗?一关一个反面角色?”月叹息道。
他看着弗恩,劝道:“你挡不住我的,何必要为那些臭蝙蝠卖命呢?”
“不要再试图用这种低劣的心理战术了。”弗恩冷漠地看着他,说道:“战斗吧。”
月耸了耸肩:“心理战术?不,只是嘴闲不下来罢了。”
“毁灭吧,肮脏的魔人。”弗恩开始前进,一步一步地向月推进。
“魔人就魔人,为什么还非要加上肮脏的呢?”月眯着眼睛微笑,持剑在手。
战锤与断剑相互碰撞,月尽可能地用优雅的姿势向后滚了十几圈后站起,淡定道:“嗯,看起来还得费些力气才行。”
“小心些,我要出剑了。”月咳嗽了一声,整个人突然消失不见,整个斗兽场就这样陷入寂静之中。
“蛮石武技·盘山。”弗恩身体四周墨绿色的气焰燃起,斗气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扩张,仿佛要将这个世界都完全浸染。
剑刃斩在斗气之上,尽管缓慢,但还是在顽强的切入。
弗恩左手握拳,围绕着墨绿色斗气的拳头直打,居然引起了空气的震爆声。
月只来得及将剑格挡在身旁,然后就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力量传来,即使是被完全强化了十倍的身体,每根骨头也在颤抖着发出哀鸣。
“蛮石武技·雷震。”黑铁战锤被高高举起,清晰而又及其迅速的呈之字形向下劈落。
战锤接触大地,一声轻微的闷响过后,地面开始颤抖,崩裂。
“看起来不是普通的魔族血脉。”弗恩看着在斗兽场那头的月,冷漠道。
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肺部因为剑技的过度使用而隐隐作痛。
“这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月看着几乎被完全摧毁的那半侧斗兽场,平静地将脱臼的右臂恢复原位。
双手握住剑柄,向后尽可能的后仰,感受空气的流动后,从斜上方挥剑,让保持高速颤抖着的剑刃去聆听,模仿,然后发出天空那轻灵而又自由的声音吧!
“空落。”月看着那道肉眼可见的巨大剑气冲击向弗恩,将断剑从颤抖不休的右手换到左手中。
弗恩冷漠道:“用空气的流动来试图取代斗气的杀伤力吗?东方的那些剑技,实在是华而不实。”
“蛮石武技·风暴。”随着又一次的空气震爆声,缠绕在他拳上的斗气光芒大作,就这样带动着弗恩的身体,一往无前的冲击向那空气的冲击波。
砰!一声巨响过后,那道气势惊人的气流被弗恩一拳打散,他继续这么一步步地向月走来,步子很稳,很慢。
“华而不实?让那家伙听见的话,你就有大麻烦了。”月颤抖着的右臂突然平静下来,衣袖扭曲撕裂开来,显露出其下数不胜数的细微伤口。他皱眉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大地突然多出了一道剑痕,弗恩转过头看了一眼,却突然感觉到了背部遭到了斩击,他想要开口说什么,整个人却被无数剑气席卷其中。
“现在,开始狂欢吧。”月平静道。
虚塔外,落叶剑圣西奥多甩去剑上的血迹,看着身前那摊血泊再次凝聚成人形,闭眼叹息道:“多么狼狈而又丑陋。”
“狼狈吗?比起在血河里的日子,这里已经称得上是天堂了。”达伦活动了一下新生的手臂,微笑道。
西奥多平静道:“从你我对战开始,我已经斩灭了你十一次本源,你还能透支多少次血河的契约之力?”
“这可不好说。”达伦挑起了地上的长枪,随意地挥舞了两下,笑道:“我签订的契约比较高级,应该还能再多坚持一会呢。”
西奥多摇了摇头,说道:“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极·突破。”这么说着,他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双眼。
“我说过,停下。”弗恩的声音在月背后响起。
月叹气道:“真是够了,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去死吗?”他松开了刚刚打算包扎起来的右臂,左手握剑,准备再次开始面对这个强大的维京人。
“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但你不知道,教廷为了压制黑狱中那些囚徒的力量,会用灌注了圣光的印钉刺入他们的身体。”弗恩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凝重,冷酷。“十六枚圣光印钉,是狱主的压制级别。而我,弗恩·蛮石,维京人选出的提灯者......”
月的表情十分精彩,他无奈道:“让我猜猜,正好十三枚,是吗?”
“没错。”弗恩点头道。
月转过身来,看着伤痕累累,气势却更加可怕的弗恩,摇头道:“至少那家伙的惨叫声听起来还是很悦耳的。”
光明教廷内厅,艾布纳一脸严肃的对德维尔说道:“黑狱中有囚徒打算越狱。”
德维尔也同样认真回道:“而一个已经成功越狱的现在就站在这里。”
艾布纳耸了耸肩:“嘿,德维尔,是你亲自把我放出来的。”
“好吧,那请你告诉我,光明大陆的先知,现在又在计划着怎么样的阴谋呢?”德维尔问道。
“说是阴谋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艾布纳想了想,微笑道:“我更希望叫它......入学测验。”
“入学测验?你是说......”德维尔的表情阴沉下来,圣光开始在他四周聚集,气氛开始变的凝重。
艾布纳摊手解释道:“当然,毕竟我们先知也算得上是稀缺职业嘛。”
“先知之所以没有断绝传承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临死前所作出的那些百分百实现的预言。”德维尔警告道:“但请不要把那些预言当做你为所欲为的资本。”
艾布纳嗤笑道:“有意思,这时候你又对我的学生关心起来了。”
“所以说,他想干什么?”艾布纳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问道:“把我从黑狱里放出来,让月接受先知的传承,这就是那个内疚的老头想要的吗?把这件事作为对十二年前那事的补偿?”
“闭上你的嘴!!”德维尔右手光芒大作,拍向艾布纳的头顶。
“德维尔。”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
一位老人从阴影处走来,他有着纯金色的头发,天蓝色的眼睛,精致的五官即使是在已经松弛的皮肤上,也依然能让人感受到高贵而又威严的气质。
艾布纳微微弯腰,向这位老人行礼,脸上却挂着危险的笑容:“向您致敬,圣光裁决者,伟大的羽·安琪罗。”
月擦了擦鼻孔流出的鲜血,甩了甩头,试图让因为遭到重击而晕眩的脑袋恢复过来。
“没用的。你的剑虽然可以对抗斗气,但你的身体却经受不住斗气的破坏。”弗恩提起了战锤,打算给站立不稳的月最后一击。
“去死吧,肮脏的魔人。”弗恩冷漠道,战锤击落,将月的头颅完全打碎,像是打爆了一颗西瓜。
“分身吗?”弗恩看着趴在地上的月化成一地石粉,冷哼了一声:“至少有一半的攻击偏离了方向,却还在毫无意义的拖延时间。”
月的身影在他背后浮现出来,尽管喘着粗气,但还是讥笑道:“毫无意义?你确定?”
“这是....什么?”弗恩感受到了异常的波动,他看着地上那由无数剑痕组合成的魔法阵,不敢相信道:“这是艾伦的禁锢法阵?你怎么会....”
“看了一眼就学会了,没有那么麻烦。”月疲惫道。
弗恩突然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作战计划吗?”
“看起来是这样的。”月无奈道。
“但是,没有半点魔力的你,要怎么催动这个禁锢法阵呢?”弗恩问道。
月叹了口气,回道:“所以说,我也很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