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也是一样,但他杀手出身,千军万马中能取敌首级,这点人流对他还造不成什么威胁,如过无人之境,轻松的就挤出一条道路,陈文达直接跟在他后面,倒也没怎么挤。
陈文达和乔西买的卧铺票,现如今陈文达有钱了,不能坐飞机,火车当然不会再去挤硬座,他查了一下,从西京到那个地方,足足要二十几个小时,要是一通硬座坐下来,能把人直接坐散架。
郁敏杰拿着站台票站在陈文达和乔西的铺位旁边,只等着火车开动,然后去补票。他瞅着旁边铺位有个中年人在摆放行李,叫道:“大哥,把你的票卖给我,怎么样?”
中年人白了郁敏杰一眼,目光中写满了沙比,直接回道:“不卖!”
郁敏杰看了一眼火车票的价格,说:“我出双倍的价钱。”
中年人目光闪烁,显示出摇摆不定的神情。
“三倍算了!我也懒得去补票,就当给你的辛苦费。”郁敏杰说道。
中年人递过自己的票,豪爽的说:“好!成交!”补个票就能赚好几百块钱,何乐而不为。心里却在嘀咕,这小子,是不是缺根筋,有这钱,直接可以坐飞机了。
陈文达看着躺在中年人铺位上的郁敏杰,笑道:“你小子,挺会走捷径啊!”
郁敏杰起身问道:“陈哥,我们去安岭干什么?”上车的时候,他看见这趟车是从西京发往安岭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陈文达还是那句话,那样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和他说不清楚:“你就当是旅游。”
“呃!”郁敏杰应了一声,停止了追问。
相对于郁敏杰来说,自始至终,乔西从未问过陈文达一句,可能这就是他多年杀手生活所培养出来的吧!别人不主动说的,从来不问,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当然,陈文达不是那样的人,也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杀人灭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乔西在铺位上坐了一会儿,和热情兴奋的郁敏杰搭了几句腔,便倒在铺上开始睡觉,见乔西一脸冷酷凶悍,也不敢随便去招惹他,拿出手机摆弄了起来。
火车徐徐开动了起来,摇晃的人昏昏欲睡,狭窄的过道里人来人往,许是昨晚睡的不错,大清早的,精神都不错。
一个年轻的男列车员嘴里嚼着口香糖,拿着换票夹一步三摇的朝陈文达所在的车厢走来,来往的旅客纷纷让路。
陈文达站在两节车厢之间没事抽着烟,他本来不怎么抽烟,但车里空气有些不好闻,闲着没事便抽了一根,隔着车窗,眺望外面滑动的风景。他突然有些感慨,人生就像这火车,知道终点,却不知道下一处是什么风景。老娘说的那个地方,那个人,那部经书,会在原地等着他,还是会发生让人料想不到的事情?陈文达期待着,隐约又有些担心,手中能有全本的《阴阳两经》,非是一般人,照老娘说的那样,能拿的过来吗?
陈文达抽完烟,正要转身返回车厢,突然和走过来的列车员撞了一下。列车员顿时叫了起来,骂道:“你瞎啊?”
陈文达看着列车员,没说话。
列车员在火车上横行惯了,拿手去点陈文达,嘴里不干不净的教训道:“怎么啦?不服气啊!你撞了我,我没找你麻烦,那是我素质高,出门在外,你随便碰人家试一试!有你好果子吃的……以后长点眼……哟!长的挺像苏子萱的经纪人……陈文达,就算陈文达在这里,撞人他也不对……”
陈文达打开列车员快要点到胸口的手,突然笑了起来,说:“我长眼的很,我看得出来,你今天有血光之灾……”
列车员大声叫道:“你咒我啊!我看你长的这么衰,你才有血光之灾呢!甭废话,换票……”他把票夹子打开,接过陈文达的车票,给了他一张卧铺卡。
陈文达冷笑了一下,他还真懒得和这样的小人一般计较,说他有血光之灾,完全是一种信口开河的挑衅,你要是闹,我就让你趴在地上。
列车员想着换完票回小房间睡一觉,对陈文达嘀咕了几句,走进车厢大声叫嚷着:“换票啦!换票啦!动作麻利点啊!都在自己的铺位上等着啊!别跑来跑去的,耽误我们的工作。”他一把抓住一位刚准备去接水喝的老头,喝道:“我说你这个老头不会听话,还是怎么啦?我都说要换票了,还东跑西跑的,成心找麻烦,是不是?”
老头说:“换票就换票呗!我又不是不给你换……”他拿出自己的票,说:“给你。”
列车员不去接他的票,说:“还没轮到你呢!在这等着……”
老头不悦道:“我说你这位同志,你人都到这里了,早换晚换,不都是一样吗?”
列车员瞪了老头一眼,道:“早死晚死都是死,你怎么不早点去死?”
“你……”老头气的差点没缓过气来。
“别你呀我呀他的!在自己的铺位上坐好……”列车员板着脸说了了一句,然后从1号铺开始换票。
老头气不过,端着茶杯继续去倒水,列车员推了他一把,不悦的叫道:“我说你这个老头怎么回事呀?我们辛辛苦苦的为你们服务,你他太自由散漫了吗?赶紧给我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别没事找事啊!”
老头一肚子火,道:“你再推我一下试试?我……我投诉你……”
列车员又推了他一下,叫嚣道:“好啊!你去投诉啊!列车长在六号车厢,快去啊!不知好歹的老头子……”
老头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跺了一下脚,无奈的返回到自己的铺位。
列车员见老头服帖了,得意了起来,在火车上和我斗,我TM就是这里的大爷,你们都得服我管。他趾高气扬的一路换票过去,来到了乔西的铺位,乔西背对着外面睡得正香。
列车员伸手就去推乔西,手还没挨着,乔西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列车员的胳膊,朝面前一带,一脚踢了过去,抓住列车员的手随即一松,列车员弓着腰,哎呀了一声,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车玻璃上,亏得火车的玻璃结实,否则肯定会破窗而出。他从上面滑了下来,头一歪,碰到了车窗边上小桌的角上,伸手一摸,额头竟然碰出了血。
乔西没有在国内坐过火车,不知道卧铺还有换票的规矩,冷冷的看着列车员,喝问道:“你要干什么?”这样的人对危险感知特别敏感。再吵闹的环境他们都能安稳的睡着,同样,不管他们睡的如何沉,只要一丝危险临近,他们就会感觉得到,并且能在第一时间出手制敌。
列车员捂着小腹爬了起来,痛的只龇牙,指着乔西,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你傻啊!没坐过卧铺啊?我TM就换一下票,至于你下这么黑的手吗?”
乔西一脸无知:“换票?你是你的票,我是我的票,为什么要换?”
列车员哭笑不得,感情这人还真是第一次坐卧铺,换票都不知道是什么。
陈文达走了过来,笑着对列车员说:“我说过,你今天有血光之灾,相信了吧?”
列车员满腔怒火,陈文达却在一边幸灾乐祸,他顿时暴跳了起来,出口大骂:“你TM唧唧歪歪什么啊?你以为你是神算子啊!奶奶的,没事滚一边去……”
郁敏杰道:“喂!小子,你怎么说话的?”他原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虽然性格有所改变,但一时半会儿哪能改彻底,他是贪生怕死,怕那些大佬,但你一个小小的列车员,他还真没放在眼里。这陈文达可是他名义上的师父,他岂能袖手旁观,就算打不过列车员,也能和陈文达拉近关系,博得陈文达的好感。
列车员彻底怒了,没想到在他这一亩三分地上,竟然屡屡受挫,老头敢向他叫板,有人敢踢他,有人幸灾乐祸的嘲笑他,更有人气焰嚣张的呵斥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点儿这么背!
列车员把票夹扔在地上,叫道:“你TM管我怎么说话?在这里,你还冲我嚣张……把票给我拿过来,我查票……”
郁敏杰掏出票扔了过去,道:“随便查呗!”
列车员扫了一眼,道:“你这是假票,跟我走。”TM的,跟我叫板,我一个一个收拾你们。
郁敏杰叫道:“你给我看清楚点啊!”
“废话,我干了这么多年,真票假票在我手里摸都摸的出来,还用看!别废话,你给我走。”
“呵呵!以权谋私啊!好!我那张要不是假票,怎么办?”
“我说是假票就是假票。”
郁敏杰一急,道:“我说你是沙比就是沙比。”惹得围观的旅客哈哈大笑,小声议论着列车员。
列车员在着东来西去的火车上混了好几年,脸皮有车厢厚,不顾旁边人的指指点点,夺过乔西手中的票,跟着叫道:“你的也是假票,你们俩,跟我走。”他瞟了陈文达一眼,心道,等我收拾完这两个人,再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