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们在哪里？”
“在天牢，与皇后关在一起的，还有贤妃几人，以及吕相！”
“天牢？”明曦皱皱眉，“可曾判决？”
“没有！”夜影回道，“属下打探过了，南齐皇帝只关着他们，似乎在等什么。”
“等什么？”明曦不解，“他们既然已是阶下囚，还需要等什么？”
“属下不知！”夜影道，“属下也是奇怪为何不将他们处死或者流放，而只是关着，才去打探，可惜并无结果。属下有个猜测，斗胆说与娘娘。”
“什么猜测？”
“他们之所以暂时未被处死，是因为南齐皇帝要将这些人交与娘娘处理。”
“交给我？”明曦摇头道，“怎么可能？他们都是重犯，我都是北汉的弃妃，怎么可能由我来处理他们！”
“属下也是猜测。吕相与吕后对娘娘有杀父杀子之仇，贤妃与娘娘有杀母陷害之恨，就算是肖惠妃也曾经对娘妨不敬。当日宫倾，宫中被擒之人不少，现在唯有他们几人不曾被诛，属下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明朗留着他们，是为了让我报仇？”
“看样子，这种可能十之八九！”
夜影果真不愧是暗卫的首领，他猜测的十分准确。在明曦还不曾将这个消息消化的时候，司马贤请明曦出宫。
明曦不知司马贤要带她到哪里去，只见车行迅疾，不一会便出了皇城，转向城郊，难不成轩辕明朗改变主意，要送她回庄园？
“娘娘，到了！”车停下来，司马贤掀起车帘，请明曦下车。
明曦缓步出来，惊讶的看到自己站在天牢之外。
“皇上请您到这见几个人！”司马贤轻声道，“娘娘请随我来！”
明曦曾到过北汉的天牢，送别了媚儿，这一次又来到了南齐的天牢，见到的却是当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吕相，六宫之主皇后吕氏，还有曾经耀武扬威的秦贤妃和肖惠妃！
“皇上让我见他们干什么？”明曦拧眉问道，“我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一个！”
“皇上有旨，这几人的处置由娘娘决定！”司马贤道，“这是慎刑司审问及调查的结果，请娘娘过目！”
明曦接过卷轴，迅速的浏览。这是这几人的供词，当然并不是全部都由他们供出，而且调查之后，在事实面前他们供应不晦。
明曦曾听夜影说起过关于卫王和母妃的死，对于自己孩子的早产及巫术的栽赃之事，明曦本就是当事人，自然最是清楚不过。可是这卷宗上所写的，却是十分详尽，将卫王如何被杀，淳太妃如何被害的经历写得清清楚楚！明曦读罢，只觉得全身冰冷，从未有过的恨意充斥在心中！
卫王在阵前本是深得士兵拥护，吕延英到了军前之后，发现士兵对他的态度和对卫王完全不同。吕杨两家本就是有冲突，现在吕延英不能在阵前立功，又如何盖过卫王的风头，杨家的势力又如何被削弱？吕相在吕延英出征之前便已秘密叮嘱，到了阵前一定要寻找机会除掉卫王，吕延英绝不会对卫王手下留情！
那次卫王出征，他的随从中混入了吕延英的手下，借战乱之机，将卫王打晕，擒了回去。卫王并不是被仗毙，而是被施以最残酷的剥皮之刑！就是将人整个的埋在土中，只留出头部。在头顶割开口，以水银灌入，水银将人皮与身体渐渐分割，受刑之人痛苦不堪，会拼命挣扎，甚至于整个人从土中窜出，却将整张人皮留在土中！当然人是不可能存活的！
这种刑法自上古之时产生，因其太过残忍，早就被弃之不用。谁能想到吕延英竟然为了一泄私愤，以这等残酷刑法对卫王下了毒手！这刑法据说也是吕相之意，为的就是让人们无法查证卫王的下落！
而淳太妃由于久病不治，贤妃深知明曦是孝顺女儿，谋害淳太妃便可沉重打击明曦，于是将淳太妃的药材中更换了一味，便令淳太妃在几日之内突然病情加重，最后撒手西去！其实淳太妃本就是半条性命之人，明曦失宠之后，她的病情时好时坏，时日已经不多。便即使如此，贤妃还是命人动手，竟将淳太妃本就已近黄昏的生命，直接推入了黑夜！
生养自己的父母，尚未面世的孩子，曾经期待的爱，便是在这些人的手里，一项一项的消失，还是以那般惨痛的方式！孩子何辜，母妃何辜，卫王就算与他们有利益冲突，又何至动以惨无人道之酷刑？
明曦不是不懂得人间黑暗，自己也曾在那个世界被莫名强暴，未婚生子，被诬陷失贞，最后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面对这一卷宗所写，她还是感觉到，唯有在皇权面前，唯有在圣宠争斗之中，才能让人的最阴险居心最彻底的暴露！若非如此，明曦根本无法想像，世界上会有人采取这些手段来谋害其他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利益冲突，他们对生命的无视，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司马大人，这些是皇上的意思吗？”明曦问司马贤，指指刚刚卷起的卷宗。
“是！”司马贤道，“皇上说，一切听凭娘娘作主。”
“我作主？”明曦缓步向里走去！
世界上的天牢似乎都是一般，高大，阴郁，喊冤声不绝！司马贤带明曦走到一处单独的牢间，里面一排共四个房间，分别关押着吕相、吕后、秦贤妃、肖惠妃！
听到脚步声，皇后吕氏抬起头来，看到宫灯亮光之下，是位白衣素袍的清丽佳人，冷漠的望着牢里。“昀妃？”吕氏看清眼前人惊得叫起来！
明曦望着她，昔日不可一世的皇后娘娘，如今形容憔悴，污秽不堪，惶惶如丧家之犬，一道牢门分成两个世界，里面的是生不如死，外面的却也前路茫茫。
“皇后，别来无恙”！明曦淡漠的招呼。
皇后扑到牢门前，瞪大眼望着明曦，“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曦得以逃得生天，让皇后失望了！”明曦望着皇后道。
“南齐怎么会任你自由来去？你……你降了南齐？”吕后猛的伸手要抓明曦，司马贤一掌将她打了回去，“不得无礼！”
吕后被打倒在地，她爬起来叫，“杨明曦，你竟然判国移情，还有脸来见本宫？你还不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