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叹着我都快28岁了,还要孤伶伶的度过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哎!好可怜啊!
我手里拎着一盒我最喜欢的草莓味的奶油蛋糕,情绪低落的坐在我常光顾的一家红顶、白房,名叫“都林”的蛋糕店门前的白色秋千上。
我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刺骨的寒风专门欺侮像我这种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就像长了翅膀了似的,忽扇忽扇的一个劲的往我的裤腿里、衣袖里钻,钻到哪儿,哪儿就凉嗖嗖的一片,一直凉到心底。
冻的我就像是一只被遗弃了的小猫似的,可怜兮兮的蜷缩在秋千上,抱着肩膀一个劲儿的直打哆嗦。
可是,就是没有一个好心的帅哥肯脱下他们的大衣,温柔的披到我的身上,然后深情款款的对我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姐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呢?愿不愿意跟我找个地方喝一杯呢?”
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呢?!
老天爷啊!我马二顺的男人到底在哪里?他为什么还不出现啊?我不想一辈子做老处女啊!我冲着灰蒙蒙的天空,真想这么的痛痛快快的大吼一声,吼出我这一整天的苦闷。
幸亏我没有这么做,否则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就该把我当成疯女人送到精神病院了。
现在几点了?借着屋内黯淡的灯光,我看了下手上的卡通手表,都快八点了。
往常的我,现在早都躺到我热呼呼的被窝里看我租来的言情小说,一边看着,一边傻傻的靠着 枕头做着不切实际灰姑娘的美梦。
可是今天我却不想回去,我真的很害怕一推开门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排山倒海般涌来把我紧紧的包围住的孤寂感,紧紧的,勒的我都快窒息了;即使把一间间的灯都开着,把电视音响都打着,心里也还是空的发慌,没着没落的。
“卖花了!卖花了!卖玫瑰花了!”一个小女孩儿清脆又不失甜美的叫卖声,蓦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也就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站在对面一家叫做“旺斯街”的酒吧门口,向来来往往的行人兜售着筐里的玫瑰花。
她头上戴了顶挂着白雪的红毛线帽,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盖住大腿的灰色羽绒服。
她离的太远,天色又暗,看不清她的长相。她冻的挎着筐,来来回回的直跺脚,看到一对情侣手挽着手从酒吧里出来,她赶快迎上去:“爷爷、姐姐,你们买花吗?”
为什么过情人节就非得送玫瑰花呢?我想起同事苏小美在下班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大束刺眼的玫瑰花,挎着她那个跟只哈巴狗成天围着她转的男朋友,炫耀的看着我,学着林志玲嗲声嗲气的说:“马姐,我男朋友要带我去吃大餐了,拜拜!”
你去吃吧!我表面上假假的一笑,心里却暗暗的想:哼哼!噎不死你!
我真的搞不懂那个苏小美她有什么好?长得骨瘦如柴跟先天的营养不良的不说,还整天化着让人一看晚上就做恶梦的浓妆。为什么她那个男朋友会那么死心塌地的对她?我看就是犯贱!
对面的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儿筐里的花可能是全卖完了?
她突然挎着个筐,闪躲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直直的就冲着我奔过来了。
她想干什么?想让我买花?我瞄到她筐里还剩下一支,我正疑惑着。
小女孩儿冻得跟只苹果似的通红的小脸,冲我盈盈的,没有任何心机的一笑。
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只戴着黑毛线手套的小手,拿起筐里的最后一朵塑料纸包着的玫瑰花,递给正准备一口回绝的我。“姐姐,最后的这朵花送给你吧!希望明年的情人节,你能和你的男朋友一块儿到这儿来买我的花。”
“是送——送给我的?!”我一下愣住了,不敢置信傻傻的瞪着她,动作机械的从她冻的冰凉的小手里接过花。“谢——谢谢你!”过了几秒钟,我才艰难的,声音都发抖的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
这还是我从小到大收到的第一朵玫瑰花。
她送给我的这支玫瑰花,就像是卖火柴小女孩儿手里拿着的那根驱赶走了她周围的黑暗和寒冷,带给她梦想与希望的火柴棍。我这一整天就像这灰蒙蒙的天空一样糟糕的心情,全被这朵玫瑰花给洗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感动和喜悦。
“不用谢。我这可是有预谋的哦!我这是在提前预定客户,明年的情人节你和你的男朋友可一定要来买我的花哦!”她歪着头,冲我调皮的眨了眨黑白分明灵活的大眼睛,甩着马尾辫,一蹦一跳的,欢快的转眼消失在大街漆黑的转角。
我收回一直目送着她离开的目光,低下头笑吟吟的闻着我平生的第一朵玫瑰花,花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缕清香,就像是水滴一样,一点一滴的从我的鼻子里,一直渗到我的心里,就像涟漪似的一圈圈的晕染开来。
“大姐,你能起来点吗?”一个喷着酒气,语气蛮横的声音蓦地从我的头上响起。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叫我起来?我拧着嘴角,一副不服就干的架式抬起头。看到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对打扮时尚,染着红毛绿毛,紧紧的抱在一块跟对连体婴似的小情侣。他们这副亲热劲,严重的刺激我这颗寂寞的芳心。
“你们想让大姐我起来干吗?”我抱着肩膀,流里流气的,不满的横了两人一眼。
“我亲爱的走的太累了,她想休息会。大姐,你这副身板往这儿一坐,哪还有我们俩坐的地方啊?”小毛孩儿喝了点酒嬉皮笑脸的,没有被我凶猛的气势吓倒。
哼哼!他这不是明显着说我胖吗?我最恨的就是别人说我胖了!臭小子,看来他不想活了!“臭小子!我就不起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张牙舞爪的冲他挥起了拳头。
“伟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突然呼呼啦啦的围上来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
我吓得立马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卑躬屈膝的看着“伟哥”:“原来您就是传说中的伟哥啊?久仰久仰!你们快坐吧!我都坐了半天也该走了。嘿嘿——”我冲着他们跟只哈巴狗似的,甩甩尾巴讨好的一笑,赶紧迈着我的大象腿开溜了。
天哪!要出人命了!我突然看到一辆高速行驶的出租车,就像是一条喝醉酒了的蛇,七扭八扭的在这条不算宽敞的大街上横冲直闯,眼看着就要撞上了走在我前面的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白羽绒服,围着红围巾,身材修长,金黄色的头发被风吹的飞扬着,就像是一只金黄色的大花蝴蝶,临着风翩翩起舞。
“喂,小心啊!”我手里的蛋糕顺手一扔,以刘翔12秒91的速度,冲过去一下把他扑倒在地上,来了段美女救英雄的佳话。
“喂,你没事吧?”我气喘喘吁吁的从他身上爬起来。这个男人身上不知道喷了什么东西?特别的好闻。
就像是大三伏天被太阳晒的滚烫的脸颊,冷不丁的溅上一滴冰凉的清泉,说不出的清爽和舒服。
“眼镜?我的眼镜掉哪儿了?”他猫着腰背着我在地上摸了半天,好不容易在电线杆子旁边找到了他的眼镜。他掏出一条蓝格子的手绢,擦了擦眼睛上的灰尘戴上,然后回过头推推眼镜框,一脸研究的看着我这个救命恩人。
天哪!天哪!我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脸。民——民享!他——他不就是《冬季恋歌》里的民享吗?天哪!我快晕倒了。我眼前真的一晕,脚上踩到一块冰,哧溜的一滑,直直的尖叫着就跌进了他的怀抱里。
他清瘦的身体就这么可怜的被我这头大象,紧紧的压在底下。
“大——大姐,麻烦你快起来一下!我被你压的快喘不气了!”他呼气带喘的猛的抬起头,刚巧不巧的对上了我这双,微启的、嘴里还残留着中午吃的大蒜味的性感双唇。
我嘴唇上火辣辣的一热,心脏紧张的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出来。一呼吸,还能闻到从他嘴里散发出的薄荷口香糖的味道。“啊!”我惊慌的尖叫着,火速的从他身上弹开,懊恼的喊:“天哪!我中午吃完大蒜怎么忘刷牙了?”
他坐起来,眼镜后面晶亮的眼睛透出似有若无的笑意看着我,动作帅气的擦了下嘴角:“大姐,这可是我的初吻!你可得对我负责哦!”
我对他的初吻负责?难道这不是我马二顺的初吻吗?凭什么呀?我气不过像个泼妇似的叉着腰瞪着他:“你这个混小子还要我负责了?刚才要不是美丽又心肠好的大姐我冒着生命的危险救了你,你现在早在太平间里躺着了。快起来!”我没好气的踢踢他:“大姐我还没吃饭呢,为了救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我把买的奶油蛋糕都给扔了。你还不快点起来请我这个救命恩人吃顿饭?”
“让我请你吃饭?”他嘟着嘴,瞪大了眼镜后的一对清明的双眼。
“对啊,请我吃饭!”我挺着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难道说你的命还不值一顿饭?”
“我的命当然值一顿饭!只不过,大姐——”他上下打量着我:“就你这身材,一顿饭不吃应该没什么事吧?你应该减肥了。”
“你这个臭小子敢说大姐我胖?!”我跳起脚,抡起手包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大姐,你干吗打我?我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他捂着脑袋,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我。
“谁让你说我胖?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说我胖,我就宰了你!”我手在脖子上一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点走!我都快饿死了!”
我把手包往肩上一抡,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十几米远的一家低矮、墙皮剥落,屋内透出昏黄灯光的小面馆。
“大姐,咱们真的就在这儿吃啊?”身材高大的臭小子,神情局促的站在这家只放了四张桌,加上又黑又乱的厨房面积不到四十平方的小面馆里。
他身上有一种清贵超逸的气质,站在这家普普通通热气腾腾的小面馆里,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协调;就像他站在我身边一样,一个是空谷幽兰,一个是长在田野里荒芜的杂草,尽管对于这一点我不愿意去承认。
从他一进来另两桌上的女客,就眼睛发亮用一种惊艳的目光看着他。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啊?我恶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不在这儿吃?在哪儿吃?上五星级酒店啊?”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一屁股坐下来。他拿出手绢在椅子上擦了擦,在我的对面坐下。
“二位想吃些什么好吃的?”五十多岁,胖胖的、身上系着脏兮兮的围裙,浑身散发着油烟味的老板娘,手里拿着油腻腻的菜谱走了过来。
我环顾了下四周,撇了撇嘴角:“你这卫生条件这么差,还能做出什么好吃的?”
老板娘的肥脸一僵。
我拿过菜谱随便的点了两碗牛肉面,两样小炝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