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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隋唐诗歌(5)

【注释】

1白草:西域牧草名,秋天变白色。

2胡天:西域的气候。

3辕门:古代军营前以两车之辕相向交接,成一半圆形门,后遂称营门为辕门。

【简析】

这是一首歌颂边地雪景,表达送别之情的作品,整首诗歌的每一句都是在描写雪,写出了当时天气的寒冷。这首诗虽然写的是雪中送客的情景,但读来却不会感到伤感,反而充满浪漫的色彩和开阔的情怀,使人觉得塞外风雪顿时成为让人欣赏的对象。

诗歌开始写了野外的雪景,将边地冬景看做南国的春景。再从帐外写到帐内,通过对比,强调了当时天气的寒冷。接着诗人的重点转移到帐外,勾画出了壮丽的塞外雪景。最后写了诗人将朋友送出军门,当时大雪纷飞,大雪封山,表达了诗人和朋友的离情别意。

全诗连续使用了四个“雪”字,分部出现在分别前,分别,临别,别后。不同的画面,使得四景致多样,色彩绚丽,十分动人。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更是千古名句,使得整首诗歌的意境清新,读之让人惊叹。

【译文】

寒冷的北风呼啸着吹着大地,刮断了早就干枯的荒草;虽然现在刚刚进入十月份,但是这里早就飘起了雪花。一晚上的时间,所有的树枝上都挂满了雪,就像是春天里千万朵绽放的梨花。雪花透过珠帘,打湿了罗幕,即使穿上狐裘,也还是会觉得寒冷,丝绸锦缎做的被子未免叫人觉得有些单薄了。将士们冻得拉不开弓弩,盔甲也很难穿在身上。沙漠也都结了厚厚的冰,将士们的脸上也是布满忧愁,大家都期望寒冷的天气赶快过去。中军大厅里已经摆好了酒宴来欢送返京的客人,胡琴琵琶和羌笛演奏出了美妙的乐曲。傍晚的辕门外也开始飘起了大雪,红旗也被冰雪冻得僵硬了,在强劲的北风中,也难以飘动。在轮台东门外送朋友离去,分别的时候,大雪铺满了天山的道路。山岭迂回,道路十分曲折,朋友的身影消失在大雪中,最后雪地上只留下了马蹄印。

21.与高适薛据登慈恩寺浮图——岑参

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

登临出世界,蹬道盘虚空。

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

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

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

连山若波涛,奔凑如朝东。

青槐夹驰道,宫馆何玲珑。

秋色从西来,苍然满关中。

五陵北原上,万古青蒙蒙。

净理了可悟,胜因夙所宗。

誓将挂冠去,觉道资无穷。

【题释】

这首诗歌写了诗人登上佛塔回望景物,继而阐述了自己的感慨,忽然悟出了佛理,便产生了辞官学佛的想法,他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帮助百姓,其实是表达了诗人对现实失望、对国家更无可奈何的情怀。

【简析】

这首诗歌的前二句写未登之前仰望全塔;三、四句写登塔;五至八句写塔之高耸雄峻。九、十句写由上俯看;十一至十八句,写在塔顶向东南西北各方所见的景物。最后四句写忽悟“净理”,甚至想“挂冠”而去。

诗在描摹大雁塔的巍峨高大方面,可谓匠心独运。“如涌出”、“耸天宫”、“碍白日”、“摩苍穹”等等,语语惊人,令人有亲临其境之感,不禁为之惊叹。

【译文】

大雁塔的气势雄伟,就像是在平地上突然涌现出来的,孤傲高峻耸立好象就要直接天宫。登上雁塔的塔顶,感觉像是要离开尘世,沿着台阶攀登,有升入太空的感觉。高耸宏伟似乎压盖神州大地,峥嵘崔嵬简直胜过鬼斧神工。四角挺拔顶天遮住太阳光辉,七层的高塔紧紧连接着天空。站在塔顶鸟瞰指点飞鸟翱翔,俯身向下可以听见阵阵怒吼的狂风。山连着山好比波涛汹涌起伏,奔走如百川归海来朝见帝京。两行青槐夹着天子所行道路,宫阙楼台变得多么精巧玲珑。悲凉秋色打从关西弥漫而来,苍苍茫茫已经布满秦关之中。再看看长安城北汉代的五陵,历经万古千秋依然青青清净寂来的佛理我完全领悟。我向来信奉行善施道素。现在我更是希望可以辞官归隐,因为我觉得只有佛道才能济世无穷。

22.望岳1——杜甫

岱宗夫如何2,齐鲁青未了3。

造化钟神秀4,阴阳割昏晓5。

荡胸生层云6,决眦入归鸟7,

会当凌绝顶8,一览众山小9。

【题释】

这是现存杜诗中最早的一首诗歌,这首诗歌被后人刻石为碑,立在了泰山上,是唐代着名诗人杜甫的名篇。这首诗歌通过描写泰山的雄伟,表达了对祖国山河的热爱之情,而且显示了诗人不怕困难、藐视一切困难的气概。

【注释】

1岳:指泰山,泰山为五岳之首,其余四岳为西岳:华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中岳:嵩山。

2岱宗:泰山,在山东省泰安市城北。这里是对泰山的尊称。岱:泰山的别称。宗:对泰山的尊称。夫:句首发音词,无实在意义,强调疑问语气。

3齐、鲁:古代齐鲁两国以泰山为界,齐国在泰山北,鲁国在泰山南。原是春秋战国时代的两个国名,故后世以齐鲁大地代称山东地区。青:指山色。未了:不尽。

4造化:天地,大自然。钟:钟爱,偏爱。神秀:指泰山神奇秀丽的景色。

5阴阳:古代山南叫“阳”,山北叫“阴”。割:夸张。此句是说泰山很高,在同一时间,山南山北判若早晨和晚上。昏晓:黄昏和早晨。

6荡胸:心胸摇荡。曾云:重叠的云。曾,通“层”。

7决眦:决:裂开。眦:眼角。决眦,极力张大眼睛。入归鸟:入,收入眼底,即看到。

8会当:应当,终当。凌:登上。绝顶:山的最高处。

9众山:泰山周围的山。

【简析】

这首诗歌是杜甫早期的作品,因而充满了年轻人的浪漫主义情怀。此诗的题目是望岳,但是诗中却没有出现一个“望”字,但是诗中是围绕“望”字,先是远望,后到近望,然后是凝望。

此诗被后人称为“绝唱”,而且还刻石为碑,立在泰山上。

【译文】

泰山宏伟壮丽,它挺拔苍翠,横跨在齐鲁大地上。大自然对它很偏爱,使它将瑰丽和神奇集于一身。它挺拔的山峰将南北分成早上和夜晚。望着层层云气升起来,不禁叫人心胸荡漾,看到归鸟回旋着飞回山林,一切景色都尽收眼底。总有一天,我会登上泰山的绝顶,将周围矮小的群山一览无余!

23.登高——杜甫

风急天高猿啸哀1,渚清沙白鸟飞回2。

无边落木萧萧下3,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4,百年多病独登台5。

艰难苦恨繁霜鬓6,潦倒新停浊酒杯7。

【题释】

这首诗歌的另外一个题目是《九日登高》。因为农历的九月九日有登高的习俗。这首诗歌也是作于登高节。

【注释】

1啸哀:指猿的叫声凄厉。

2渚:水中的小块陆地。鸟飞回:鸟在急风中飞舞盘旋。

3落木:指秋天飘落的树叶。萧萧:模拟草木飘落的声音。

4万里:指远离故乡。常作客:长期漂泊他乡。

5百年:这里借指晚年。

6艰难:兼指国运和自身命运。苦恨:极其遗憾。苦,极。繁霜鬓:形容白发多,如鬓边着霜雪。繁,这里作动词,增多。

7潦倒:颓丧,失意。新停:刚刚停止杜甫万年因病戒酒,所以说“新停”。

【简析】

这首诗歌的背景是安史之乱已经结束四年,可是地方军阀很混乱。杜甫之前所依托的严武病逝,他没有了依靠,只好离开成都草堂。之后他的生活就很痛苦,身体状况也不好。

这首诗是杜甫在五十六岁、当时极端困窘的情况下做成的。他独自登上夔州白帝城外的高台,百感交集,将自己看见的写了下上来,表达了他老病孤愁的悲惨境地。这就造就了这首“古今七言律第一”的旷世之作。

【译文】

风吹得正急,天空显得更加高远,猿猴的啼叫声显得十分悲哀,水流清澈的河洲上有鸟儿正在盘旋。我看见无边无际的树木萧萧地飘下落叶,一眼望不到头的长江水滚滚奔腾而来。看着如此悲凉的秋景,我不禁感慨万分:万里漂泊,常年为客,现在又被疾病缠身,如今只身一人独自登上高台。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艰难,我现在已经长满了白发,穷困潦倒又致使我连浇愁的酒都无法喝的上了。

24.蜀相1——杜甫

丞相祠堂何处寻2?锦官城外柏森森3。

映阶碧草自春色4,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5,两朝开济老臣心6。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题释】

这首诗歌是杜甫定居成都草堂一年之后游览武侯祠时创作的一首咏史诗。

【注释】

1蜀相:三国时蜀汉丞相,指诸葛亮。

2祠堂:即诸葛武侯祠,在现在成都,晋李雄初建。

3锦官城:成都的别名。森森:树木茂盛繁密的样子。

4自:空。

5三顾:指刘备三顾茅庐。顾:拜访,探望。

6频烦:犹“频繁”,多次。

7两朝:刘备、刘禅父子两朝。开济:开,开创。济,扶助。

【简析】

作者借助于游览古迹,来赞扬诸葛亮辅佐两朝,可是最后却出师未捷身先死。表达了诗人既感物思人的情怀。

这首诗先是描写了的丞相祠堂外的景色,用森森的古柏、映阶的春草和隔叶的黄鹂来塑造寂静、严肃的气氛,这和诗歌所要表达的凭吊古人的特定心境的相符合的,将诗人对诸葛亮的怀念表现得十分真切。然后对诸葛亮的政治活动做了概括描述,赞誉了诸葛亮的功绩,刻画出一个有为的政治家的形象。最后两句,抒发了后人对诸葛亮的无限怀念。这两句极为悲壮,成为千古传诵的名句。

【译文】

要到哪里去寻找武侯诸葛亮的祠堂啊?其实它就坐落在成都城外那柏树茂密的地方。碧绿的野草照映着台阶,呈现出自然的春色,树上的黄鹂隔着树枝,唱出婉转的歌曲。定夺天下先主曾经三次前来这个茅草屋拜访,诸葛亮辅佐两朝开国和继业,一腔热血,忠诚满腔。可是叫人感到可惜的是出师伐魏却没有取胜,为此诸葛亮病死在军营中,后代英雄们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无不落泪,沾湿衣裳!

25.登岳阳楼——杜甫

昔闻洞庭水①,今上岳阳楼②。

吴楚东南坼③,乾坤日夜浮④。

亲朋无一字⑤,老病有孤舟⑥。

戎马关山北⑦,凭轩涕泗流⑧。

【题释】

这首五言律诗被誉为古今“登楼第一诗”,诗人实现了多年夙愿,得以登楼观看美景,牵挂着国家的安危,抒发了报国无门的哀伤。

【注释】

1洞庭水:即洞庭湖。在今湖南北部,长江南岸,是我国第二淡水湖。

2岳阳楼:在今湖南省岳阳市,下临洞庭湖,为游览胜地。

3吴楚:春秋时二国名,其地略在今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苏、浙江一带。坼:分裂,划分。

4乾坤日月浮:日月星辰和大地昼夜都飘浮在洞庭湖上。

5无一字:音讯全无。字:这里指书信。

6老病:杜甫时年五十七岁,身患肺病,风痹,右耳已聋。有孤舟:唯有孤舟一叶飘零无定。诗人晚年是在小船上度过的。

7戎马:战争。

8轩:倚着楼窗。涕泗流:眼泪禁不住地流淌。

【译文】

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名扬海内的洞庭湖,直到今天才有机会亲自登上它。大湖浩瀚得想要将吴楚东南隔开,整个天空便全部映照在湖面上。在江湖漂泊的亲朋好友从来都不寄一封信,如今我年老多病,身边只有孤零零的一只船陪伴自己。关山以北的战争烽火还在继续,我也只能倚靠在窗边遥望胸怀自己的国家,独自流泪。

26.江南逢李龟年——杜甫

岐王宅里寻常见1,崔九堂前几度闻2。

正是江南好风景3,落花时节又逢君4。

【题释】

李龟年是唐代着名的音乐家,曾经受到唐玄宗赏识,可是后来却流落江南。安史之乱后,杜甫漂泊到江南一带,没想到意外遇到了流落的李龟年,他忍不住回忆起当年在岐王和崔九的府上相见和听歌的情景,因此感慨,才写下了这首诗。

这首诗歌是杜甫绝句中最富有感情和意蕴的一篇,尽管全诗只有二十八字,但是意味深长。

【注释】

1岐王:唐玄宗李隆基的弟弟李范,以好学爱才着称,雅善音律。寻常:经常。

2崔九:崔涤。玄宗时,曾任殿中监,出入禁中,得玄宗宠幸。崔姓,是当时一家大姓,以此表明李龟年原来受赏识。

3江南:这里指今湖南省一带。

4落花时节:暮春,通常指阴历三月。落花的寓意很多,人衰老飘零,社会的凋弊丧乱都在其中。

【简析】

这首七言绝句是杜甫晚年创作生涯中的绝唱,这四句诗,写出了四十年间的时代沧桑、人生巨变。从当年岐王宅里、崔九堂前,到落花江南,通过诗人的追忆,侧面表现出安史之乱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的阴影和巨大的心灵创伤。

【译文】

我当年在岐王宅里,经常就会见到你的演出,在崔九堂前,我也曾多次欣赏你的艺术表演。现在正逢江南暮春的落花时节,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和你这位老相识巧遇。

客至1——杜甫

舍南舍北皆春水1,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篷门今始为君开2。

盘飧市远无兼味3,樽酒家贫只旧醅4。

肯与邻翁相对饮5,隔篱呼取尽余杯6。

【题释】

这是一首七言律诗,这首诗是在成都草堂落成后写的。全诗流露出诗人诚朴恬淡的情怀和好客的心理。诗歌将居处的环境、家常话、故人之间的情谊等富有情趣的生活场景刻画得形象逼真,描绘出了浓厚的生活气息。客至:客指崔明府。

【注释】

1舍:指家。但见:只见。

2花径:长满花草的小路。蓬门:用蓬草编成的门户,可见房子的简陋。

3盘飧:菜肴。市远:离市集远。兼味:多种美味佳肴。无兼味,谦言菜少。

4樽:酒器。旧醅:隔年的陈酒。

5肯:能否允许,这是向客人征询。余杯:余下来的酒。

6呼取:叫,招呼。

【简析】

这是一首充满生活气息的叙事诗,表现了诗人真诚的性格和好客的心情。

前两句写了户外的景色,点明客人来访的时间、地点和来访前夕诗人的欣喜心情。“舍南舍北皆春水”,说的就是成都草堂周围的优美环境。“皆”字暗示出春江水势涨溢的情景。群鸥的到来也为作诗人的生活增添了隐逸的色彩。“但见”,表现出诗人想和好友相聚的期待。这两句将诗人在闲逸的江村中的无聊心情刻画得很形象,这也为客人的到来,诗人高兴的心情巧妙地作了铺垫。

接下来的两句引出“客至”。诗人采用与客谈话的口吻,增强了生活的真实感。上句说,长满花草的庭院小路,还没有因为迎客打扫过。下句说,一向紧闭的家门,今天才第一次为你崔明府打开。佳客临门使得一向闲适恬淡的主人喜出望外。

以上写的是客人到来,接下来写待客。“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我们好像可以看到诗人延客就餐、频频劝饮的情景,也好像听到诗人抱歉酒菜欠丰盛的话语,字里行间弥漫着融洽的气氛。

【译文】

草堂南北全是涨满的春水,我每天都可以看见结队飞来的鸥群。我从来都没有为客人打扫过布满鲜花的小路,今天这柴门才为您打开。我这里离集市太远,也没有好的饭菜,家底太薄,只有陈酒招待你。如果你可以邀请邻居一起对饮,那么,你隔着篱笆一呼唤,他就能过来和我们一起喝尽剩下的酒!

中晚唐诗歌

“安史之乱”之后,唐朝由盛转衰,但诗歌创作并未停歇,而是更与现实联系密切。先后出现了韩愈、柳宗元、张籍、李贺、白居易、元稹、刘禹锡、杜牧、李商隐、温庭筠等等风格不一的杰出诗人。他们的诗从不同角度反映了唐朝走向衰落过程中的危机和民间苦难,艺术成就很高,对后世影响也很大。

1.闻官军收河南河北——杜甫

剑外忽传收蓟北1,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2?漫卷诗书喜欲狂3。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4。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题释】

这是一首欢乐曲,是一首叙事抒情诗,是杜甫在梓州所作。

【注释】

1剑外:指今四川一带。愁何在:意为不再愁。

2却:回头。

3漫卷:随手卷起。

4青春:秀丽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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