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干什么!”李隆两步抢到王艋面前。
剑锋只差毫厘,就要点在李隆的鼻尖。
彭昕赶忙缩回了些,生怕割到李隆的鼻子。
那可是在割自己的心!
“你要干什么!”李隆满脸怒气,瞪着彭昕,手中的菜刀握得更紧。
这个死胖子,刚才还觉得这人不错,挺随性率真一人,而且看着道行功夫什么的也还过得去。
可是这会儿,你不是在找死吗?
敢拿着剑对着自己的宝贝小弟儿,刚才砍那个倪老二还没过瘾呢,现在正好,有一个更厉害看着更经打的死胖子来练手!
“你动他试试!”李隆的第三句话。
彭昕看着李隆这般发怒母鸡的模样,沉默良久,突然笑了出来。
将手中的剑扔了回去,学着王艋刚才对冉冉做的动作,双手举起来表示投降,说道:“他应该是你的弟弟吧…没问题,他是你亲弟弟,那就是我亲弟弟!不管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他现在冲到剑庐山上一把火烧了剑庐,我都保他!”
彭昕大大的眼睛里饱含着深情:“只要你点头。”
“恶心。”李隆做出要吐的样子。
“等会儿…”刘雨突然也站到了王艋的面前,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根筷子,正不停的绕着五指在旋转,煞是好看。
“王艋是李隆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小舅子…”刘雨将筷子抛起来,一把抓在手中,然后对准李隆手中的菜刀轻轻一挥,再拿起来,筷子细的一头已经被削尖。
他扭着尖头对准了彭昕,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啊!”
李隆没有说话。
彭昕再次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大堂内,原本的平静又被打破。
和这一次相比,无论是彭刘二人上一次的冲突,还是后来若卢狱五人的前来,气氛都远没有如此凝固,场中氛围远没有这般紧张。
上一次二人的冲突,已经算得上是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了。这一次更胜。
上一次,刘雨手中的筷子还没有削尖。
上一次,彭昕手里还没有握剑。
两边的火药桶里面,都已经装了满满一桶的火药,桶沿都还漏出了些火药沫。
而两桶之间的那根火柴已经点燃。
两个火药桶挨得极近。
这个时候,只要稍微吹上一点点的风,无论是往那边吹,火焰星子都会碰上漏出来的火药沫…
家客栈的门窗突然都自动关上了。
就是为了防止有一点点的风吹进来。
大家都看得出来,此间最强大的两个男人,为了捍卫自己男人的其中一种尊严,就要大打出手。
谁都惹不起,谁也都不想去惹。
没有人敢动弹半点,生怕带起了一点点的风。
好一阵沉默。
突然,李隆冲着厨房喊了一声,然后双手一掷,两把菜刀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旋转呼啸着又插回到了菜刀架上。
轻轻拍了拍手,李隆不再管面前的两个男人,招呼起伙计,一起将大堂内被弄乱的桌椅搬回去,或者把已经打烂了的东西抬到后院扔掉。
李隆头都没有回,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个可以打。要是打坏了桌椅板凳,愿意赔,你们就尽情的打。但要是打完了又不赔,那就只有我来接着打。”
“那就只有我来打你们两个了。”李隆一手抬起一张断了三只腿的桌子,往后院走去。
刘雨缓慢而平稳的吐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不打了。我屋子里的那一推烂木头我还没有赔上的。”
“再加上,今天又弄烂了两根筷子。我最近穷了。”刘雨看着彭昕。
彭昕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大了眼睛,说道:“刚才那盘牛肉和那个盘子算我的,再来一份,一起付钱。”
“好嘞!”伙计高声叫道,“客观您稍…”
“三斤要不完,少点。”彭昕赶忙打断了伙计的话,“再。上点酒。”
……
将挨着的两桌拼成了一桌,李隆去了厨房,准备弄一桌好菜。
刘雨去了后院,将倪老二和孙七好好的绑起来。
冉冉和陆亚,坐在桌子上,和彭昕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王艋去了厨房,低声跟大姐商量了一番。
李隆听完王艋的话,颇有些得意的笑着说道:“放心,你大姐酿的酒,谁喝了不得给我吐点真言出来啊。等会,咱们吃了这顿饭,慢慢的,大姐去给你拿酒,那两个该死的家伙,不管你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什么话,喝了这酒,都得给我全吐出来。
王艋看着李隆,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笑着拍了拍大姐的肩膀,说道:“大姐真好。”
李隆一听,马上变得有些不高兴了,停下了手中切菜的活儿,看着王艋说道:“诶,说了,我不喜欢咱们一家人之间相互客气。”
王艋感觉到胸中有一股暖流,正在缓缓的润泽着,他之前有些冷酷暴戾的情绪。
这股暖流叫情。
王艋扬起会心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嘞。”
……
后院里,刘雨看着王艋走过来,问道:“王艋,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躺在地上的二人,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
虽然两人都是相当厉害的修行者,被这看似普通的麻绳绑起来,一旦他们醒来,或许并不能给他们二人带来足够的束缚。
但是王艋不在意,绑他们二人的,是比这二人跟个厉害的刘先生。
刘先生办事,王艋向来放心。
王艋想了想,说道:“以防万一,少些麻烦,还是…把手脚都扭断吧。”
刘雨点点头。
“怎么要把这两个人留着,我看你刚才去找了你大姐,怎么,这二人嘴巴里有什么好消息?”刘雨猜得很准。
王艋点点头,对于大姐和大姐夫二人,他从来都不会有什么隐瞒,相反,他会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二人,也总能从他们二人这里,听到一些好的建议,或者必要的提醒。
“那个孙七,我之前认出倪家三兄弟的时候,就看着他眼熟,后来又仔细回想了一番…”王艋缓缓说道,“我记起来,这个人之前是若卢狱的看守,但是现在不是了。”
“我记得,他被判罪处,判处…叛逃罪。正好,我参与了那一次对他的抓捕行动,他和我的修为实力相差不远,让我有些印象,我还记得一些。叛逃罪,这是个很少见的罪名。这个罪名一般只针对魂锁大狱自己的人,魂锁大狱的判罪处,要判处一个人叛逃罪,大概也就是对魂锁大狱自己的人而言。”王艋说道。
“你想说什么?”刘雨注意到他介绍了一下叛逃罪。
“叛逃罪很少见,这意味着要叛逃魂锁大狱。但是,谁会脑子进水了叛逃魂锁大狱?”王艋摇着头说道,“魂锁大狱设在暗幽山上,而暗幽山,可以说是全大陆生活环境生活条件最好的地方,山下一切好吃好喝好玩的,有源源不断的在往山上送…就连山下的女…”
王艋突然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一,不可能有人,因为觉得在魂锁大狱待着不舒服,觉得日子过得不好而叛逃。”
“魂锁大狱是全大陆的中心,全大陆的生杀大权都被魂锁大狱掌握,并且抓得很牢。进入魂锁大狱里,成为其中的一员,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从此,就几乎是高人一等,手握重权,掌握着更多的资源。山下人的心头肉简直都可以随意享用!”
“第二,更不可能有人,因为觉得在魂锁大狱工作不够惬意,觉得日子过得不够顺心而叛逃。”
“没有第三点。魂锁大狱当中,只有那些犯人是不满意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有什么人会不满意。”
“但是,这个孙七,他之前是若卢狱的看守,他不是犯人,是因为他被判处叛逃罪,才成了犯人。”
“大概是陈双看中了他立滩境巅峰的修行,派他来协助倪家三兄弟完成对我的刺杀,应该允诺了他,事成之后减刑之类的。”
“那为什么他会叛逃。”
王艋一口气说完了,然后看着刘雨。
刘雨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躺在脚边的孙七,沉吟片刻,说道:“因为他的心,不在魂锁大狱。”
“对!”王艋立即接过话。
“他不是魂锁大狱的人,他是其他什么势力,派到魂锁大狱的人。”王艋说道。
“有没有头绪…这个孙七是哪儿的。”刘雨问道。
王艋摇摇头,大路上的各路势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人才抓到,什么都不清楚。
“那这个倪…”刘雨忘了这是倪家三个的老几。
“倪老二。倪老二…大姐之前没忍心杀了他,我也懒得再补上一刀,免得让大姐晓得了,她难免心里会有些不舒服。”王艋说道,“还记得我刚到的时候,给你们讲的,我下山之前,山上最近发生的那些事…”
刘雨点点头。
王艋每次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讲山上的所有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刘雨和李隆二人。
“那个奇怪的若卢狱老狱长。”王艋提醒道。
“他就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找不着。老师派人去若卢狱问了一些他的老部下,要么跟着老狱长一起下山消失了,要么什么都问不出来。怪事!”王艋想到这事,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是说,这个倪老二,有可能知道一些老狱长离奇出走的事儿?”刘雨问道。
“但愿啊他知道一些啊…”王艋长吐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