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青山连绵不绝,丛林掩映之处灵秀之气尽显无遗。武当之秀天下无双,李承风心下赞叹不已。面前的大道直通武当山顶的太清宫,那是天下剑者最为向往最为景仰的地方。
道旁有一座颇为气派的茶寮,武当山香火鼎盛,有此茶寮也不足为奇。李承风信步而入,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对面是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此时正向他微笑示意。
小二捧上茶水,李承风举起茶杯,向老者道:“前辈,请。”
老者亦举杯道:“请。”说完一饮而尽。
李承风放下茶杯道:“前辈可知今日山上为何如此冷清。”
“小兄弟是刚从外地来吧?”说着放下茶杯,“如今武当已经封山了,你如
果上山进香就请回吧。”
“武当为何封山?”李承风惊道,“望前辈详情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小兄弟算是问对人了,老朽是往这山上送菜的,今日来山上结帐,是那松木道人告知老朽的。”
“少林武当执天下之牛耳,云中七剑威镇天下,是何事情令武当封山自闭。乞前辈告之。”李承风急道。
“听说是一个很厉害的对头要上山报仇,武当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少侠与武当有何渊源,莫不是要上山助拳?”老者惊异的问道。
“武当云翼道长与在下有大恩,今日本想上山拜谒,不想遭逢此等大事,在下更要上山一探究竟,以尽微力。”李承风起身抱拳道,“多谢前辈实情相告,在下告辞。”言罢转身离去。
山道两旁景色秀丽,李承风无暇观赏只顾疾步前行。半个时辰后李承风来到太清宫的山门前。山门两侧各立一个年轻道人,左边一个道人拱手道:“近日武当门内有事,太清宫暂不接客,开放之日择期待定。请施主下山吧。”
李承风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洛阳李承风,特来拜谒云翼道长。乞道长通禀,以慰在下之心。”
“这个,”那道人犹豫道,“那请施主等一下,容贫道通禀。”
不一刻,一个高大的中年道人由山门内步出,“是李兄弟来了。洛阳一别已三年有余,叫贫道好想。”正是武当云翼,说着便拉住了李承风的手。
“蒙道长挂念,折杀小可。”李承风说着便相云翼拜倒。
云翼扶起李承风道:“你我兄弟,莫拘俗礼。”
“道长客气。”李承风又小心的问道,“最近这山上可有什末变故?”
“哎。”云翼长叹一声道:“兄弟即不是外人请里面说话。”说完拉着李承风便向里面走去。
云翼带李承风来到一处厢房。待二人坐定,李承风问道:“究竟是怎末回事,竟令武当如此应对?”
“李兄弟可曾听过冰神剑?”
“冰神剑!”李承风惊道。“难道就是那柄荡尽天下未逢敌手的冰神剑?”
“正是。”云翼正色道。就在此时一名小道在门外道,“师父,三师伯请您过去。”云翼对李承风道:“兄弟在此稍候,贫道去去就来。”言罢随小道离去。 云翼去了许久也不见回转,李承风缓步踱出院中,周围静悄悄的。正沉思间,云翼大步走来。
“道长,怎样了?”李承风问道。
“刚才我也正与云机师兄谈及此事,他认为这是武当门内之事,你我虽有师徒之实但无师徒之名。你虽有心但却不便插手此事,还是尽快下山去吧。”
李承风正要再说些甚末,却被云翼摆手打住。李承风只得郁郁的随云翼向山门走去。山上的景色依旧十分迷人,李承风无心观赏,只是慢慢的向山下的方向走。“李兄弟留步。”云翼已大步来到李承风身后。
李承风转过身来望着云翼,“道长——”
“老道尚有一件小事托夫兄弟,”说着将一个包袱递到李承风手中。云翼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块方形的木料。
李承风不解的望着云翼。
“江湖人称老道三绝:剑绝,酒绝,棋绝。这便是用做棋盘上佳木料——榧木。山下有位柳夫子,是我的棋友。我本想亲手将这块木料交到柳夫子的手中,如今山上形势甚紧只有劳烦老弟了。柳夫子的居处你到路旁的茶寮一问便知,你这便去吧。”话到尽头已略显伤感。
“道长,不如我。。。”李承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想我云翼行走江湖几十年今日竟会如此,让兄弟见笑了。”言毕大笑离去。
李承风再次来到茶寮前,肩上已多了一个包袱。“阁下想必是从武当山而来吧?”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李承风转过身来,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出现在眼前。
“兄台如何得知?”李承风对这个神秘出现的人有些反感。
那人笑了笑,“在下在此多时,不见有人上山只有阁下来此,那必是由山上而来。想必阁下肩上所负之物也是武当之物吧?”说完目光便定在李承风肩上的包袱上。
“兄台所问恕在下难以回答。请了。”李承风有些生气闪身便向里面走去。“且慢!”中年文士抬手便向李承风肩头抓落。这一抓去势虽疾但却未尽全力,明显是试探之举。
李承风心下明了。挫腰沉肩去势不变,仍向里面走去。中年文士一抓落空,掌中蓦然多了一把铁骨折扇。当下易虚为实,折扇划出一道劲风指向李承风后背。
龙吟声起,一抹剑光在李承风身后如怒放的鲜花般绽开。飞射而出的剑光将折扇的影子掩没,迅速的将中年文士上身罩在其中。中年文士亦非泛泛之辈,危急之中折扇陡然张开护住前胸,身形向后疾退。
中年文士在三步外站定。李承风长剑归鞘,依旧面向门里立于原地。
“你是燕京十八堂的人,嗯,你是灵蛇堂主惊魂扇胡刚。”李承风又摇了摇头不解的道:“燕京十八堂到武当来做什么?”
“阁下剑法高明,在下佩服。”被李承风称作胡刚的中年文士说道。“阁下剑法虽高却不似武当剑法,不知阁下师从何人?”
“算了。我不想知道你来此的目的,也不想回答你的问题。”李承风说完径自向里面走去。
从茶寮后门有一条小路通向山间的一片树林。过了树林,小路的尽头是数间精致的房屋。房屋的周围尽是花草,花草的中央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张石桌数张石凳,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正坐在那里品茶。
李承风来到老者身前:“前辈可是柳老夫子?”
“老夫正是。”老者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小兄弟到此为何?” 柳夫子双手接过包袱,神色有些激动。
李承风忽然觉得脚下的地面有些异动。未及转念,地面突然裂开,猛地窜出一条人影,抓住柳夫子手中的包袱飞身半空。李承风错愕之间伸手抓向那条人影。那人影在半空中张开双臂,随之展开两只非丝非帛的翼。他的身体借双翼挥扑之力飞速向前滑行,同时将手中的包袱向前送出。
李承风暴喝一声,点点的剑光如同在夜空中飞逝的流星,径向那人的身影洒落。
就在李承风出剑的同时,左侧的树林飞出一灰一白两条人影。白影双手向前飞出两条长长的白色丝带,一条接应对面的包袱另一条迎向李乘风的剑光。
李乘风的剑光被丝带滞了一下。兔起鹘落之间,两男一女三条人影落在对面。其中文士打扮的灰衣男子便是日间受挫的胡刚,另一个是刚从地下窜出抢走包袱的男子,此时那双飞翼已不知收在何处。二人之间是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白衣美貌女子,正是她用丝带接过包袱又从李承风剑下救出身展飞翼的男子。
柳夫子怔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此物是在下受武当云翼道长所托送到这里交予柳夫子,燕京十八堂的朋友不知为何对此一再抢夺。贵堂号称江北第一大**,三位如此作为岂不让江湖同道耻笑?李某纵是拼却性命也要将受托之事完成,请三位成全在下。”李承风沉声把话说完,龙吟声起,手中的长剑泛起阵阵的光华。
“李兄弟剑法了得,胡某早已领教。我身边的两位你还不认识吧?”胡刚笑着说道。“这位仁兄是我堂飞鼠堂周庆生堂主,这位女侠乃是我堂玉兔堂堂主叶百合叶仙子。此物敝堂志在必得,李兄弟剑法虽好,以一敌三却未必能取胜。李兄弟还是三思而后行为好。”
“我看胡堂主说的不错,李兄弟人才出众剑法不俗,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又何必执此一途呢。”叶百合轻舞白衣附和道。
“在下李承风,受云翼道长所托将此物送与老夫子。”说着将肩上的包袱解下递到柳夫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