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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出口?绝地?

萧云话刚说完,立刻就引起了游翊的赞同:“我也觉得,一路走来,我始终觉得不是同一个地方,但特么的又的确是一模一样,这种感觉怪怪的,我一直不知道这感觉是真是假。”

“你感觉应该没错。”萧云绕着平台正中的阴阳圆盘转了一圈,问道,“不知你们是否闻到这里的酒气?”

“少废话,有屁快点放。”人群中已经有人极其不耐烦,听着萧云拐弯抹角的,当时就呵斥了起来。

“我去你祖宗的,小云子一直放低姿态对你们,你特么一个二个能不能有点良心啊。”游翊张嘴大骂,一点也不收敛他跋扈的个性,“小云子又不欠你们什么,别整的像他妈一群债主一样,丢尽了你们的老脸。”

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估计还没等到大家走出去,先就得内讧然后四分五裂而去。村长怎么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于是他劝道:“都少说两句,你们冷静点,现在还不是穷途末路,没到绝望的时候。还有游翊你,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好歹他们也是你长辈。”

指了指村民们,村长又指了指游翊: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货色啊……

“谁叫他们一副白眼狼的样子。”游翊小声嘟哝着,不再去骂。村民们也都垂下头,压住各自内心的恐慌。看来在关键的时刻,村长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等到所有人再次安静下来,村长才轻轻地说道:“小云,你说说你的发现吧。”

就这么短短几天下来,村长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以前的矍铄渐渐被疲惫取代,以前的爽朗也渐渐变成了担忧。

“嗯。我没记错的话,前前后后我们一共经过了四处这种八卦空间。为什么我说的是四处,而不是四次?因为据我猜测,我们并不是在原地打转。”萧云根据自己的发现娓娓道来,“我之前也说了,这地方的酒气、地上的脚印、还有光线等等都是我的判断依据。”

这话说完,村民们都絮絮叨叨地讨论起来,但可能碍于之前村长的话,谁也没有站出来反对。

萧云继续说道:“不论我们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乃至于这一次,我们总共经历了四次,但是每一次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都是完全一样的。”

“你小子这不废话吗?同一个地方当然是完全一样的了。”人群里传来几道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可以听见。

“李叔,正是因为过于相像,我才会起疑啊。”萧云心平气和地对着人群,“完全一样,甚至一样过了头,显得有点假。你们不觉得这里的酒气一直这么浓吗?照理说,这里八个洞道,空气又是流通的,不出一个时辰,这点酒气就会全部淡去,而现在呢?”

萧云一说完,就听见一阵耸鼻子的声音,大伙之前没怎么注意,此时一闻还真是这么回事。

逐渐地大家伙开始信服了,底下的议论声也少了,大家都静下来听萧云继续说。

“还有我们头顶的光线,也是一直这么明亮,如果这光线是从上面投射下来的阳光,那总该会有日出日落吧……”

村民们大都微微点头。

“更重要的一点,你们难道不觉得每走一圈我们用的时间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吗。换句话说,路程或许并不是等同的。”

看着叔叔伯伯一脸茫然的样子,萧云就知道他们大概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小事吧。

只是,我为什么会关注这么仔细呢?以前的我不是个大马哈吗?萧云反问自己,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是脑子里始终有一种感觉。正是这种感觉,指引着他一再踏入坎门,指引着他仔细观察、仔细思考。

甩开心中的疑惑,萧云笃定地说道:“所以,我觉得我们一直再往前走,这处空间不过是……一种复制空间一般。就像是有人在之前的八卦平台按下了复制,然后粘贴到这里来一样。”

打了个比喻,以期村民们能够理解。

“厉害啊,小云子。不愧是理科生,分析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啊。”游翊一巴掌拍在萧云肩上,打破了僵冷的气氛。

“这么说,我们再走一次。”萧东侠站起身,以绝对成熟的嗓音说道,接着一个人率先五入坎门。

短短的一刹那,萧云心中升起一抹错觉:眼前这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弟弟。

拍拍脸蛋,萧云暗自骂道:“怎么老是胡思乱想啊?”

见萧东侠毫不犹豫地进入坎门之中,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私下商议过后,纷纷起身跟了进去。

依旧是村长殿后,一行人第五次踏入这条路。

这一次,所有人都用心感受了一下,当他们再次回到八卦平台之时,各自脸上的愁意显然减轻了不少,想必他们也证实了萧云之前的说法。

如此一来,或许生还并不是毫无可能。

看到了希望,大家再不用萧云带路。

第六次……

第七次……

村民们一次次踏入坎门洞道,又一次次“回到”八卦平台。然而每一次回到八卦平台,就会发现村民们愈加兴奋,因为他们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们所用的时间变短了许多。

这么下去,或许最后真能走出。大伙的求生欲望再一次被激活,他们一次次克服了肉体的饥渴,靠着求生信念先后完成了十个“来回”。

当他们第十次进入坎门洞道,周围环境发生了明显变化。首先,洞道之中并没有之前漆黑了,相反的还有淡淡的蓝色光线,那些光线交织,在洞道顶端形成一层层波纹状的图像,感觉就像是光线射到水中反射出来似的。

话说,这还是萧云首次看见洞道顶端呢。

其次,洞道里面的温度也一下子降低了,之前只是冷风吹着感觉到寒意,而现在明明没有了凉风,但却冷的出奇。洞道里的空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干燥,反而格外潮湿,甚至脚底的黑土也变得有些粘稠。

感受到这些变化,村民们一个个喜笑颜开,舒心地笑了。在他们看来,这条路走到底,一定就是所谓的“生门出口”了吧。

煎熬了不知几天几夜,身体和内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好在小命保住了。现在想来,之前经历的一切也就不那么可怕了,至少还没将他们弄死。此时,大伙心里所想都是千篇一律,而永远留在了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大概也从现在起被人彻底遗忘了吧。

或许若干年后还会有人想起这场遭遇,但谁又能记得留在其中的那些亲戚朋友呢?怕是连名字都会想不起来吧。

悲哀。

趁着心中高兴,村民们的脚步都加快了许多,即使脚下泥泞,但一个个也都拿出平日里干活的劲头,彼此催促着往前。

这次大概只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空气的湿度已经接近饱和之时,突然,大家全都眼前一黑。

萧云只觉得这是之前就体验过的下坠之感,只是不知道这次又会掉到什么地方。

正在想着,忽然耳朵只听得一阵“嗡嗡”声,瞬间全身湿透。仓促之下,萧云赶忙调整呼吸,可立马就呛进来一口水,呛得他直咳嗽,可越咳嗽就呛得越厉害。

慌乱之中,他紧紧抱住那黑铁盒子,即使在这情况下,他也不肯松开。

呛进嘴中的水顺着咽喉流进胃里,萧云发现那水居然是一股咸味。片刻之后,他就弄清了自己的处境。

仗着熟练的水性,他急速往水面之上游去。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蔚蓝的水体照射到他的眼睛,经历了短暂的炫目,他竟觉得有些久违。

“唰”。

萧云破开水面,大口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的压抑与阴霾。

浮在水面上调整了一下呼吸,萧云这时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之前尝到水的咸味,萧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如今浮出水面,果然!自己身处竟然是一片汪洋大海,举目四望只能看见一波盖过一波的浪花。而萧云自己,连汪洋之中的一叶扁舟都算不上,顶多只是一粒尘埃。

正在慨叹倒霉之时,萧云突然看见离自己不远处一抹人影正在浪花之中挣扎,看样子水性并不是很好。

“村长。”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人,二话没说抱着黑铁盒子迅速游了过去,脚下不断踩着假水(踩假水是一种游泳术语,意思是借助水的浮力像在平地上一样站立行走),一只手抱着铁盒,另外一只手托着村长。

“小……小云……”村长吐出一口水,看起来很是虚弱。萧云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动作慢一些会发生什么。

“村长,别着……”“急”字还没说出口,忽然萧云只觉自己右脚被人拽住,村长和他一下子没了浮力,再次双双被浪花压进海水之中。

咕噜噜连呛进去好几口海水,脚下那人还在生拉硬拽,看来是不会游泳的人胡乱扯住萧云的脚就当做了救命稻草。

抱紧黑铁盒子,萧云拼命往上游,可顶不住脚下拉拽力量过大。无奈之下,萧云只好憋住气用力把村长向水面上托举,脚下狠命去踹,试图摆脱那人的拉扯。

这样被拽着,搞不好全都得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好不容易走出来,却又落到这绝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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