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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宋词(10)

①拜:拜月。唐代有拜新月的习俗,宋代相沿。

②金镜:喻月亮。

③太液池:本在汉代长安建章宫北,唐宫中仍其名。此处借指南宋宫中池苑。

④桂花影:传说月亮里有桂花树,因此用桂花影喻指月影。

【赏析】

这是一首咏物词,借咏新月寓托故国覆亡的沉痛感情。词中由月之圆缺联想到人之悲欢离合,再由人之悲欢离合进一步延伸到国家的兴亡。全词引典设喻,语意双关,抒发了深挚的爱国情思。

天香

咏龙涎香

孤峤蟠烟①,层涛蜕月,骊宫夜采铅水。汛远槎风②,梦深薇露,化作断魂心字。红瓷候火③,还乍识、冰环玉指。一缕萦帘翠影,依稀海天云气。

几回娇半醉,剪春灯、夜寒花碎。更好故溪飞雪,小窗深闭。荀令如今顿老,总忘却、尊前旧风味。漫惜余薰,空篝素被。

【注解】

①峤:山尖而高。

②槎:水中浮木。

③候火:及时之火。

【赏析】

这是一首咏物词。作者通过对这种名贵的龙涎香敏锐而独特的感受和想像,暗寓对故国的怀念。辞采精丽,语言凝练,意味深长。

高阳台

和周草窗寄越中诸友韵①

残雪庭阴,轻寒帘影,霏霏管玉春葭。小贴金泥②,不知春在谁家,相思一夜窗前梦,奈个人、水隔天遮。但凄然、满树幽香,满地横斜。

江南自是离愁苦,况游骢古道,归雁平沙。怎得银笺,殷勤与说年华。如今处处生芳草,纵凭高、不见天涯。更消他、几度东风,几度飞花。

【注解】

①周草窗:作者词友周密。

②小帖金泥:古代风俗,立春日贴“宜春帖子”。帖子上或写“宜春”二字,或写诗句。金泥是在绫罗、纸或物上用金屑描写图案或写字。

【赏析】

这首词是答和南宋著名词家周密的。上阕写友人远游未还,思念和孤独、凄凉的心情。下阕词人翘首无涯,盼友人归来,却远隔天涯,相会无期。词作寄意深远,委婉缠绵,感人至深。

醉蓬莱

归故山

扫西风门径,黄叶凋零,白云萧散。柳换枯阴,赋归来何晚!爽气霏霏,翠娥眉妩,聊慰登临眼。故国如尘,故人如梦,登高还懒。

数点寒英,为谁零落,楚魄难招,暮寒堪揽。步屧荒篱,谁念幽芳远。一室秋灯,一庭秋雨,更一声秋雁。试引芳樽,不知消得,几多依黯!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辞去“庆元路学正”的职务,回到故乡绍兴所作。上阕写故乡的秋景,反映了作者落寞的心境。下阕写四周所见,表现了词人万端的愁思。

齐天乐

一襟馀恨宫魂断①,年年翠阴庭树。乍咽凉柯,还移暗叶,重把离愁深诉。西窗过雨,怪瑶佩流空。玉筝调柱。镜暗妆残,为谁娇鬓尚如许?

铜仙铅泪似洗,叹移盘去远,难贮零露。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馀音更苦,甚独抱清高,顿成凄楚。漫想薰风,柳丝千万缕。

【注解】

①宫魂断:齐王后幽怨而死,尸变为蝉。

【赏析】

此词借咏残秋之哀蝉,抒写亡国之痛。词中借蝉为齐女所化的传说比拟南宋后妃,写她们化蝉之后向人诉说离愁和凄楚动人的情景。语调凄切,情致哀婉。

张炎

(1248—1314),字叔夏,号玉田,又号乐笑翁。临安(今浙江杭州)人。宋亡后,落魄不堪,曾与王沂孙、周密、唐珏等结词社。精于词学,所撰《词源》为论述词律创作的专书。词多为追怀之作,充满身世之感,风格近于姜夔,后人并称“姜张”。有《山中白云词》(又名《玉田词》)。

解连环

孤雁

楚江空晚,恨离群万里,恍然惊散。自顾影、欲下寒塘,正沙净草枯,水平天远。写不成书,只寄得、相思一点。料因循误了,残毡拥雪,故人心眼。

谁怜旅愁荏苒?漫长门夜悄,锦筝弹怨,想伴侣、犹宿芦花,也曾念春前,去程应转。暮雨相呼,怕蓦地、玉关重见。未羞他、双燕归来,画帘半卷。

【赏析】

这是一首著名的咏物词。作者通过对孤雁的刻画,曲折却淋漓尽致地表达身世家国之感慨,蕴寓了强烈的忧国忧民之情,以及无能为力的怨愤。词作构思精巧。

八声甘州

辛卯岁,沈尧道同余北归,各处杭、越。逾岁,尧道来问寂寞,语笑数日,又复别去。赋此曲,并寄赵学舟。记玉关踏雪事清游,寒气脆貂裘。傍枯林古道,长河饮马,此意悠悠。短梦依然江表,老泪洒西州。一字无题处,落叶都愁。

载取白云归去,问谁留楚佩,弄影中洲?折芦花赠远,零落一身秋。向寻常、野桥流水,待招来、不是旧沙鸥。空怀感、有斜阳处,却怕登楼。

【赏析】

这首词回忆与朋友北游之境况,描写失意南归的凄怆,同时抒写了对友人的怀念,字里行间交织着家国沦亡和身世飘零的感叹。词人将挚友聚散不舍与家国之痛融为一体,词情起伏,变化有致,沉郁凄凉。

思佳客

题周草窗“武林旧事”

梦里懵腾说梦华①,莺莺燕燕已天涯。蕉中覆处应无鹿,汉上从来不见花。

今古事,古今嗟,西湖流水响琵琶。铜驼烟雨栖芳草,休向江南问故家。

【注解】

①懵腾:糊里糊涂。梦华:间接用《列子》黄帝梦游华胥国的典故,直接用《东京梦华录》记北宋汴都旧闻一事,以借指“武林旧事”。

【赏析】

这首词多用典故,表述了作者眷恋故土、哀伤亡国的深挚情意。词意蕴藉而畅达,平淡而又深远。

清平乐

候蛩凄断,人语西风岸。月落沙平江似练,望尽芦花无雁。

暗教愁损兰成,可怜夜夜关情。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

【赏析】

原词是作者赠给朋友陆行直的。后作者入元,对原词做了改动,成为一首遣怀小词。全词以秋景寓伤情,表露了作者眷恋故国和儿女的情怀。末二句为后人所推崇。

元好问

(1190—1257),字裕之,号遗山,太原秀容(今山西忻县)人。金兴定五年(1221)进士。官至尚书省左司员外郎。博通经传,工诗文,在金元之际颇负重望,能诗词,诗多记述时事,感慨悲凉,有“诗史”之称。词近苏、辛,风格沉郁。著有《遗山集》。编有《中州集》《中州乐府》。

摸鱼儿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①,山鬼暗啼风雨②。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注解】

①招魂:《楚辞·招魂》序:“宋玉哀屈原忠而斥弃,愁懑山泽,魂魄放佚,厥命将落,故作《招魂》欲以复其精神。”

②山鬼:《楚辞·九歌》篇名,有“东风飘兮神灵雨”之句。

【赏析】

这首咏物词通过描绘大雁殉情而死的动人故事,寓意作者对人世间青年男女追求忠贞爱情的赞颂。词作以雁喻人,以健笔写柔情,将缠绵的生死之恋写得荡气回肠,温婉蕴藉。

清平乐

离肠宛转,瘦觉妆痕残。飞去飞来双语燕,消息知郎近远。

楼前小雨珊珊,海棠帘幕轻寒。杜宇一声春去,树头无数青山。

【赏析】

这是一首思妇词,上阕直入主题,写独处闺阁的妻子愁肠百段,有无尽的思念。下阕宕开一笔,转入对景物的描写,融情入景。自然流畅,言浅意深。

黄机

(生卒年不详),字几仲,东阳(今浙江金华)人。词学辛弃疾。有《竹斋诗余》。

忆秦娥

秋萧索,梧桐落尽西风恶。西风恶,数声新雁,数声残角。

离愁不管人漂泊,年年孤负黄花约。黄花约,几重庭院,几重帘幕。

【赏析】

这是一首羁旅遣怀词。作者寄情于景,由伤秋到怀人,抒发出沉郁深挚的感情,含情深蕴。

蒋捷

(生卒年不详),字胜欲,号竹山,阳羡(今江苏宜兴)人。咸淳十年进士。宋亡,隐居不仕,气节为时人所称赞。有《竹山词》。

虞美人

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赏析】

这首词以“听雨”为引线,述写了自己不同时期的生活感受和颠沛流离、饱经忧患的一生。词中渗透出词人面对国破家亡的打击,充满无限悲怆的感叹。

虞美人

梳楼

丝丝杨柳丝丝雨,春在溟濛处。楼儿忒小不藏愁,几度和云飞去觅归舟。

天怜客子乡关远,借与花消遣。海棠红近绿栏杆,才卷朱帘却又晚风寒。

【赏析】

这是一首遣怀词。抒写客居异乡,凭栏伤春又思归念远。语调委婉,含义深蕴。

周密

(1232—1298),字公瑾,号草窗,先世居济南(今山东)。曾祖南渡后居吴兴(今浙江温州)。宋亡前曾为临安府幕属、义乌令等职。宋亡不仕,抱遗民之痛,以网罗辑录故国文献自任,著《齐东野语》、《武林旧事》等书,为野史家巨擘。周密工书善画,诗词兼才,讲究格律,为宋末词坛领袖。诗有《草窗韵语》,词有《草窗词》《蘋洲渔笛谱》。

高阳台

送陈君衡被召

照野旌旗,朝天车马,平沙万里天低。宝带金章,尊前茸帽风欹①。秦关汴水经行地,想登临、都付新诗,纵英游,叠鼓清笳,骏马名姬。

酒酣应对燕山雪,正冰河月冻,晓垅云飞。投老残年,江南谁念方回②?东风渐绿西湖岸,雁已还、人未南归。最关情、折尽梅花,难寄相思。

【注解】

①茸帽:皮帽。

②方回:指贺铸。

【赏析】

宋亡后,周密送友人陈允平入元为官,写下此词,讽劝友人。词中描写“朝天”队伍的威武雄壮和友人的“非凡荣耀”,却暗中提醒友人所经之地是宋朝故土,希望他勿忘根本。“冰河月冻,晓垅云飞”一句描绘北国风光,意象新妙,风致极雅,隐含了对友人的担心、不满、劝喻、指责和友情,同时表达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亡国之痛和身世飘零之慨。全词虚实结合,言辞委婉,深挚感人。

瑶花慢

朱钿宝玦,天上飞琼,比人间有别。江南江北,曾未见、漫拟梨云梅雪。淮山春晚,问谁识、芳心高洁?消几番,花落花开,老了玉关豪杰。

金壶剪送琼枝,看一骑红尘,香度瑶阙。韶华正好,应自喜、初识长安蜂蝶。杜郎老矣,想旧事、花须能说。记少年,一梦扬州,二十四桥明月。

【赏析】

这是一首将咏物、抒怀、讽喻融为一体的词作。词中将进贡琼华这一细节与唐玄宗朝进贡荔枝相提并论,意在指责君王只知在深宫享乐,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同时抒发了岁月无情,壮志难酬的感慨。词作寄托深远,言婉意挚,外柔内刚。

玉京秋

长安独客,又见西风,素月丹枫,凄然其为秋也。因调夹钟羽一解。烟水阔,高林弄残照,晚蜩凄切①。碧砧度韵,银床飘叶。衣湿桐阴露冷,采凉花时赋秋雪②。叹轻别,一襟幽事,砌虫能说。

客思吟商还怯,怨歌长、琼壶暗缺。翠扇恩疏,红衣香褪,翻成消歇。玉骨西风,恨最恨、闲却新凉时节。楚箫咽,谁倚西楼淡月。

【注解】

①蜩:蝉。

②秋雪:指芦花。

【赏析】

这一首词抒写独客他乡的抑郁情怀。词作以景起兴,融情于景,叹功名未立,壮志未酬。全篇语言典丽精工,风格婉雅俊秀,意境高远幽邃。陈廷焯评曰:此词精金百炼,既雄秀,又婉雅,几欲空绝古今,一“暗”字,其恨在骨。

向子

(1085—1152),字伯恭,号芗林居士,临江(今属江西)人。南渡初,统兵勤王。高宗时,官至徽猷阁待制、户部侍郎。晚任平江知府。因反对议和忤秦桧,被罢官。闲居十五年。著有《酒边词》。

秦楼月

芳菲歇,故园目断伤心切。伤心切,无边烟水,无穷山色。

可堪更近乾龙节,眼中泪尽空啼血。空啼血,子规声外①,晓风残月②。

【注解】

①子规:即杜鹃鸟。

②晓风残月:柳永《雨霖铃》词有“杨柳岸晓风残月”句。

【赏析】

这首词伤春感怀,抒写出故国沦亡之痛。词作寓情于景,伤春实则感怀,表达了国破家亡而生的故国之思。感情真挚,凄婉悲凉。

程垓

(生卒年不详),字正伯,眉州(今属四川)人。淳熙间曾游临安,光宗时还没有做大官。工诗文,词风凄婉绵丽。有《书舟词》。渔家傲

独木小舟烟雨湿,燕儿乱点春江碧。江上青山随意觅。人寂寂,落花芳草催寒食。

昨夜青楼今日客,吹愁不得东风力。细拾残红书怨泣。流水急,不知那个传消息。

【赏析】

这首词抒写失意文人涉足风月场后的相思离别。词作精巧构思,寄情深远。末三句被陈廷焯评为“深婉之致”。

卜算子

独自上层楼,楼外青山远。望到斜阳欲尽时,不见西飞雁。

独下自层楼,楼下蛩声怨。待到黄昏月上时,依旧柔肠断。

【赏析】

这是一首抒写闺中少妇深情怀远之作。词中描写女主人公盼人回归、望眼欲穿、柔肠寸断。笔调凄怨,缠绵悱恻,真切动人。

愁倚阑

春犹浅,柳初芽,杏初花。杨柳杏花交影处,有人家。

玉窗明暖烘霞。小屏上,水远山斜。昨夜酒多春睡重,莫惊他。

【赏析】

这首词抒写春景。词作用语平直,但构思精巧,运笔轻灵,将愉悦的情致,表达得恬美淡雅,余味无穷。

袁去华

(生卒年不详),字宣卿,奉新(今属江西)人。绍兴十五年(1145)进士。曾任善化(今属湖南)、石首(今属湖北)知县。词风接近苏轼,许多词作表现身世感慨,部分篇章抒写故国之思其爱情词多洗却脂粉气,清深雅丽,艺术成就较高。

剑器近

夜来雨。赖倩得、东风吹住,海棠正妖娆处,且留取。悄庭户。试细听、莺啼燕语。分明共人愁绪,怕春去。

佳树。翠阴初转午。重帘未卷,乍睡起、寂寞看风絮。榆弹清泪寄烟波,见江头故人,为言憔悴如许。彩笺无数,去却寒暄,到了浑无定据。断肠落日千山暮。

【赏析】

这是一首抒写惜春怀人之情的词作。词作结构缜密,语淡情深。末句刻画暮色中的落日和千山,似乎也在为词人献愁供恨,以哀景收无尽相思之情,意味无穷。

赵彦端

(1121—1175),字德庄,号介庵,鄱阳(今江西波阳)人。绍兴八年进士,官终左司郎官。

点绛唇

途中逢管倅

憔悴天涯,故人相遇情如故。别离何遽,忍唱阳关句!

我是行人,更送行人去。愁无据,寒蝉鸣处,回首斜阳暮。

【赏析】

这首词抒写羁旅别友的情思。语言工巧,词情谐婉,将送别的凄怆、哀愁描写得淋漓尽致。

朱婉

生平不详,据说为杭州歌女。

卜算子

答施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赏析】

这首赠别词,直接表露女子对爱情的至死不渝,坦荡真挚。全词语浅情深。

万俟咏

生平不详,字雅信,终生不第。自号大梁词隐。能自度新声,其词多叙帝物风光,辞采典丽平和。抒情词受柳永、秦观影响较深。有《大声集》。

长相思(二首)

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

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山驿

短长亭,古今情。楼外凉檐一晕生,雨余秋更清。

暮云平,暮山横。几叶秋声和雁声,行人不要听。

【赏析】

这是两首写景遣怀的小词。前一首写听雨失眠的愁情,后一首写雨余山驿的黄昏景色和羁旅之情。这两首词词意相近,都抒发了客居异乡触景而生的愁情。语意委婉,情致隽雅。

昭君怨

春到南楼雪尽,惊动灯期花信。小雨一番寒,倚栏干。

莫把栏干频倚,一望几重烟水。何处是京华?暮云遮。

【赏析】

这首词抒写客中思归和羁旅乡愁。用语平直,寄情挚深,是作者的代表作之一。

朱淑真

(生卒年不详),女,号幽栖居士,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因所嫁非意中人,抑郁而终。她工诗词,善绘画,通音律,是宋代著名女诗人。其词凄婉悲凉。有《断肠诗集》《断肠词》,今存词二十余首。

谒金门

春半

春已半,触目此情无限。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

好走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

【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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