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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韶关获解放(1)

19日中午,从河南歼敌凯旋而归的解放军主力部队,排着整齐的队伍,扛着步枪、机枪、推着“六○”炮进入乐昌县城,嘹亮的军歌响彻云霄。

这时街道两旁挤满了成千上万的学生、农民和市民,他们挥动着小彩旗,高呼着口号,饱含热泪地欢迎解放大军入城……

乐昌的天空,阳光明丽,玉宇澄清……

一、大军南下追穷寇,韶关解放迎朝阳

南雄县位于广东省东北部、大庾岭南麓素有“枕楚跨越”之称。山峦重叠,东西和南面与江西省大庾、信丰、全南三县毗邻,西面和西南面同本省仁化、曲江、始兴三县接壤。境内四周群山环抱,中部低平,形成一全狭长盆地:“南雄盆地”。

广东绥署主任余汉谋根据国民党国防部的命令:“巩固粤北,确保广州”,准备在广东作最后的挣扎。驻守粤北的国民党39军和63军,布防在以曲江为中心的粤汉铁路和韶赣公路沿线地区,构成粤北防线。

在韶赣线上,以南雄、始兴为第一道防线。驻防南雄的63军558团,其主力部署在韶赣公路雄庾公路,前哨部队一直延伸到梅岭脚下。

南下大军先头部队指挥部根据北二支主力一团提供的敌情,召开了短暂的战前会议,并作出部署:45师135团迂回到梅岭脚下的敌军侧面,截断其退路;132团从左翼插到浈水南岸的雄始公路上警戒,准备阻击北援之敌;134团在北二支主力一团的协同下,直取南雄县城。

攻城部队沿着崎岖的山路和弯曲的田埂跑步前进,实施奔袭,直插南雄县城近郊。

24日凌晨,发起攻城。

3时40分,攻城部队一部分在城西北一个村庄与敌打响后,向县城突进,俘虏敌军200余人;

另一支部队绕过珠玑巷,进攻南雄县城北面4公里处的二塘;

134团第一营即以神速勇猛的动作协助该部全歼据守二塘的敌保安营。之后该营留下第二连打扫战场,第一、三连乘胜追击。4点30分,通过南雄县城东郊,又歼城外守敌一个班;

134团一部和北江二支队在南雄城西北琵琶岭歼俘逃敌300余名;

15军直属侦察分队也在城南隔岸的河南街截歼逃敌300多名。

这时,城东宾阳门的城门已经关闭,134团第一营组织两次爆破,才炸开宾阳门,一举冲入城内。

宾阳门是县城最大的城门,驻有守敌一个连,装备精良。入城的134团一营以密集火力摧毁了顽抗的守敌,毙敌10余名,迫使其余敌人缴械投降,接着该营又直取县城中心的国民党南雄县政府,激战半小时,攻下了敌63军558团团部,俘敌200余名。

南雄县城内的敌人见大势已去,四处逃窜。解放军54师师部命令134团二营迅速插进浈江河上的河南桥边,发起攻击。

这时,恰见敌人正在仓皇地往桥上浇煤油——不好,敌人要放火烧桥了。二营营长带着五、六个战士冲上桥面,一面用冲锋枪扫射,一面指挥扑火。放火的敌人见解放大军潮水般涌过来,没来得及还枪,扔下煤油桶,撒腿就跑,但仍然被飞来的子弹击中,纷纷倒下。

几十米长的公路木桥保住了,解放大军冲进了河南街,向始兴方向追击逃敌。

当天晚上,部队沿公路紧追南逃之敌,抢占公路大桥两座,歼灭敌人63军558团大部及地方保安营,俘敌1390多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这一仗打得干脆漂亮。

鲜艳的五星红旗插上了岭南第一城——南雄城的最高处,猎猎飘扬……

再说,国民党曲江防守司令部9月23日获悉始兴发生兵变后,立即命令39军147师参谋长张扬率该师440团六、七百人随同新派出的县长侯文俊等,分乘10多部军用卡车,重占始兴县城后,与271团残部汇合。他们一边打锣和张贴“安民告示”,一边到处抓人。荷枪实弹的士兵在街上横冲直撞,一下就抓了四五十人,几个无辜的居民被枪杀。他们先后抢劫了“正利泰”、“永茂庄”、“广兴”、“民康”、“兆亨”、“福兴”等多间商店……枪声和哭喊声此起彼落。

白色恐怖笼罩着始兴县城,人们又一次遭受凶残的劫难。

9月24日,二野四兵团15军先头部队45师解放南雄后,又兵分两路向始兴进军。

一路沿浈江北岸,急奔40多公里,连夜赶到始兴棠加村;另一路由南部公路疾驰始兴,上半夜抵达始兴城北五公里的斜塘村,对始兴之敌形成夹击之势。

134团经稍事休息后,由当地两名向导带路,兵分两路直逼县城:一支兵马由公路直下始兴城北部,占据有利地形;另一支兵马向东绕道迂回到城南的沈所。

为了堵截歼灭始兴逃敌,北二支司令部命令何衍章、杨泰湖率新一团两个营,于24日深夜开往南韶公路的崖婆石至占坑口地段埋伏,待敌进入伏击圈,一举歼之。

24日晚,在始兴的敌440团惊惶失措地收行李、辎重,随时准备逃跑。敌440团将一个连布置在小江坝山丘顶,准备在撤退时,炸毁小江坝大桥;将另一个连布置在马尾坳,控制南韶公路和县城,企图阻挡南下大军西进。

驻在县城的440团部和271团残部于25日凌晨悄悄地退出县城。当官的带着警卫,坐上汽车,走在最前面,向曲江方向逃命。

25日拂晓,解放军先头部队134团来到马尾坳附近,却遭到马尾坳守敌火力猛烈阻击,解放军立即开炮还击,一下子将驻敌击溃,抢占了制高点。这时,刚抵达棠加村的解放军也渡过浈江向小江坝大桥发起进攻,敌军一触即溃,也顾不上炸桥,慌忙弃桥而逃。

敌人在败退中,见解放军没有穷追猛打,才吁了一口气。当他们走到崖婆石时,狡诈的敌参谋长张杨和县长侯文俊突然命令乘车的部队下车步行,他俩和几个卫兵却躲在那辆装上271团长周治成尸体的“送殡车”上,佯装探路。新一团为了全歼敌主力,只好放过前面探路的军车,专等敌主力进“袋口”。当敌大队人马进入古坑口地段时,指挥员一声枪响,轻重武器齐开火,敌人顿时惊恐万状,仓促应战。

在突袭面前,敌人难以招架。左边山坡上是新一团强有力的火力点,右边是激流湍急的浈江,走投无路之际,敌人只好似无头苍蝇往荆棘丛中钻,或跳进浈江河中……

新一团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9月25日,南下大军45师和北二支第二团先后进驻始兴县城。这块饱受敌人炮火摧残的土地终于回到人民的怀抱中。

随着南雄、始兴的先后解放,南下大军逼近粤北重镇曲江。

9月28日,叶剑英、陈赓在赣州发布了对“广州外围作战”的战联字第一号令,命令第二野战军第四兵团首先歼灭曲江及外围之敌,并且要求该兵团在10月8日晚完成对曲江的包围,10月9日拂晓攻击。

曲江古称韶州,即是现在的韶关市。

相传远古时代,舜帝南巡五岭,在岭北湖南湘潭奏过韶乐,奏乐之地叫韶山。后舜帝来到岭南,举行盛大的祭天典礼,他登双阙而韶乐起,人神鸟兽莫不为乐声所陶醉,在乐声中翩翩起舞。乐曲奏过后,余音蕴聚在岩层之中,后人静听空穴来风,乐石自鸣,仿若韶音再响,箫韵犹存,于是将此地称为韶石。

隋朝以后此地改为为韶州,曲江位于五岭腹心,锁钥南疆。自从唐朝张九龄开南雄梅岭商路,这里北上联结湘赣江浙,南下直达广州,构成了中国南北交通主干线,曲江亦是孙中山督师北伐之地,被称为广东的“北大门”。

军令如山:四兵团三路合围曲江。

由于始兴饶纪绵起义,打乱敌军当初的防御部署。第一道防线被迅速突破,四兵团前进无阻,提前10月6日晚从西、北、东三面包围曲江。

西路:14军先头部队404师及侦察营于6日晨从驻地出发,以日行70多公里的速度急行军,其一部于当晚赶到曲江西北的犁铺头,截断曲江、乐昌两地敌军的联系;

北路:13军先头部队38师于5日下午5时从汝城出发,于6日下午7时攻占曲江北面40公里的仁化县城,随即向曲江急进,于当晚深夜抵达曲江东北部的腊石坝;

其余全部主力则于6日沿着通往曲江的韶赣公路前进,入夜后在距曲江10多公里的大桥慈菇岭和黄朗水等地,歼灭了敌人的小股掩护部队。

原来,南下大军的情报那么准确,作战方案那么得力到位,是经过认真细致地侦察和推敲的。

在攻击曲江之前,为了摸清曲江周围的敌情,我15军军长秦基伟、政委谷景生于10月4日派一侦察科长率领30多人的侦察排到了曲南的沙溪大宝山凡洞上寨村,与中共曲江县工委书记赵学光、曲江县委武装部长何远赤率领的曲江县独立大队会合。赵、何二人向侦察排的同志汇报了敌情,说余汉谋的部队已逃离曲江。侦察排即将情报送往军部。何远赤等人率领大队于10月6日分别接管了马坝、沙溪乡公所。而在此之前,中共曲江县委宣传部李凌冰亲自布置地下党员罗宽测量浈江、武江的水深情况,以及码头名称,地理位置等,绘制成草图,派人专程送至赣州指挥部,为解放曲江提供了重要情报。

当解放军以旋风般的势态于7日凌晨向曲江东河坝推进时,敌63军的小股部队正用汽油点燃曲江桥(又称南门桥,该桥北段用钢梁和木板铺设),并仓皇向西南逃窜。

45师先头部队134团二营四连见状,立即跑步到桥上去灭火,他们用水桶、脸盆到河里去打水,在韶关地下党掌握的东厢乡自卫队和当地群众的配合下,迅速将火扑灭,保护了曲江大桥。

在此之前,北江专员公署专员兼曲江县长龚楚带领着他的残兵败将趁大军未到之前,偷偷溜出韶城,向西水方向逃窜。

南北两路大军胜利会师。

余汉谋的第一道防线一攻即破。

粤北重镇曲江县城——韶关宣告解放。

韶关解放后,二野四兵团除13军留下一个团暂时驻守外,其余全部沿粤汉铁路和北江西岸向南追击逃敌。

而沿北江西岸追击逃敌的14军4l师123团,于10月9日兵分两路向乳源境内的残敌发起攻击。

当解放军逼近曲江县城时,国民党63军军长刘栋才和曲江县长龚楚已于10月5日傍晚分别率残部和保安团的两个营向乳源县城溃逃。在县城,他们闯人民宅、商店抢劫财物,强拉民夫,搞得鸡犬不宁,群众纷纷逃避。

10月7日,刘栋才率残部1000余人继续逃窜,留下龚楚率保安团据守县城。他又派遣一个营驻守侯公渡,一个连驻县城北面的云门寺,妄图负隅顽抗,苟延残喘。

侯公渡位于乳源城东4公里,是乳源通往曲江的必经公路,也是解放军沿北江西岸南进的一个重要通道口。45师123团沿着扁山村、井头江屋、宋田村的路线,冒着蒙蒙细雨,在泥泞的田埂和湿滑的山坡小道上急速行进,于10月9日上午10时左右到达侯公渡。

先头部队到达侯公渡时,发现打鼓坠山上有敌人。于是,他们不顾长途奔袭的疲惫,立即发起猛烈的攻击。

野战部队的攻击力真是凌厉无比,散兵游勇式的保安团不堪一击,纷纷缴械投降。这一仗解放军无一伤亡,歼灭敌保安团一个营,缴获汽车14辆。

解放军穷追猛打,可是来到南水河时,却被滔滔的江水阻隔了,没有渡船,部队派几名会游水的战士游过对面,将对岸的沉船戽干水撑过来,先头部队陆续登上对岸,在河头村一带搜索逃敌。

当搜索到桂岭村时,刚踏上村边禾坪的一位战士被村里炮楼射过来的子弹击倒了。

第二个战士上前叩门喊道:“老乡,开门,不要怕,我们是解放军!”然而,村里炮楼又射出一颗子弹,夺去了这位年轻战士的生命。

先头部队指挥员见状,义愤填膺,他命令战士们将桂岭村包围起来,向群众喊话。

“老乡们,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老百姓的队伍,不要听信坏人的谣言,放下枪跟我们谈判。”

但是炮楼上蒙昧的村民被几个反动分子操纵和压制,紧闭大门,不断开枪,进行顽抗。

无奈之下,解放军架起了大炮轰击炮楼,随着隆隆的炮声,战士们冲进村里,当场击毙企图逃跑的匪徒……在这次战斗中,解放军牺牲了4名战士。

部队在侯公渡吃过午饭,下午渡河到河头村。约下午5时,由村里20多名青壮年带路经下车刘屋、青岗背夫山、冬瓜坪到溪头邓屋村宿营。

第二天清晨,部队继续南进,经九仙大庙,开始攀登险峻的牛尾岭大山。战士们扛着枪炮辎重,牵着战马,沿着崎岖狭小的山路冒雨前行,由于山险路滑,有两匹战马不慎跌下深沟……

活动在乳源一带的连江支队第六团武工队,为配合和迎接大军解放乳源,开始侦察敌情。10月6日,六团江湾武工队派李巧、林铡等4名队员,前往乳源县城侦察,被敌包围,4名队员乘夜色突出包围圈。

10月9日上午,李巧、邹新安等3名队员正在一六圩松树园附近山上隐蔽侦察,只见尘土卷起,有大队人马从桂头方向源源不断地开过来。当他们知道是解放军先头部队后,就下山向大军表明了身份,带路引领解放军直奔乳源县城。

当解放军行至云门斗湾村,恰遇武工队率领当地群众,正在围攻逃上云门山准备窜入瑶山的国民党保安团一个连时,苦无对策,于是向大军求助,部队派了一个机枪班到窝子背夫山向敌军扫射击,并从战术上指导群众武装如何进攻,然后吹起了冲锋号,震慑敌人。这一招十分灵验,敌人见大军气势如虹,慌忙缴械投降。

10月9日上午10时,解放军未受任何阻挡开进乳源县城。

从此乳源宣告解放。

二野四兵团15军解放曲江后,敌人沿铁路线仓皇南逃,大军先头部队奉命日夜兼程追击敌人,挥师南进。

10月9日下午4时,沿粤汉铁路南下追击敌人的15军45师,向英德县城火车站守敌发动进攻。部队以正面攻击和侧翼迂回的战术,突然袭击敌人。经近4小时的激战,将敌人一个团部打垮,控制了全部阵地。

晚上10时,大军乘胜追击,把守卫在车站南边的遥步圩大铁桥的国民党39军一个团歼灭。

接着,解放军在进攻英德县城中,又歼灭了敌9l师272团一个营。英德县城宣告解放。

10月12日傍晚,解放军14军40师从英德以南60里的下步圩出发,星夜水陆并驾齐驱,8小时挺进180里。13日拂晓,40师在清远城以东的江口展开攻击,击退敌63军21l师、213师的阻击。

在战斗打响的同时,我军40师118团二营和119团一营在横石圩上岸跟踪追击敌人;118团二营前进到江口北岸禾仓附近,歼灭正在吃饭的一部敌人。继而部队追敌至后岗圩一带,敌约两个营兵力实施反扑,被大军击退。

这时,从江口败退下来的敌63军211师、213师正聚集清远城郊,意欲反扑。我军118团二营奉命占领有利地形与敌对峙。

中午时分,118团三营和119团一营赶至后岗,组织对敌攻击,当部队冲开敌人缺口,占领后岗及城北高地后,敌仓皇弃城西逃。

傍晚,大军40师开进清远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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