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能回答实话，我结巴着答：“想……手工业劳动者最光荣！”
他满脸黑线，“睡醒了可以办事了？”
“……哎哟天还没亮吧我怎么这么困，”我做作的打了个哈欠，“我接着睡了你自便啊！”
他笑起来，把我搂进怀里，我感觉到他胸膛都在震动，有些懊恼地推他：“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记得你是有未婚妻的吧？现在这样稍显不道德啊。”
“看着挺聪明的，尽说些傻话，”他摇了摇头，“你不是说要工作？还想接着睡？”
我这才想起来，好像之前跟秦栎约的还真是今天，于是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幸好你提醒我，不然第一天就迟到可不好。”
林十五也跟着起来，在我身后换衣服，“如果真想好好干，那就要有一个好态度，到时候把你们公司的名字发到我手机上，我让他们去查查正不正规。”
我僵住。
他追问：“听见没有？”
我转回去面对他：“那什么，你还记得秦栎吧？”
他的笑容也僵住：“你……”
“我还给他当模特啊！”
……这样的对话注定只能不欢而散。
林十五早饭也没吃就去公司了，临走前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着我，我心想咬肌都要出来了，至于么。
慢吞吞吃完早餐准备出门，老李居然还没来，我让阿秀给他打电话，结果阿秀羞赧一笑告诉我：“先生放了老李一星期假，说让他回去安心准备生儿子。”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啊。”
绝壁是公报私仇啊！
我看着脚下踩着的这双细高跟，再想想出门之后那段漫长的路，心里对林十五那点点刚建立起来的微妙好感就这样荡然无存了。
最后我是穿跑鞋去公路上拦出租的，上车之后才换回高跟鞋，然后把跑鞋装进塑料袋里扔进那个大得有点夸张的包包里，刚做完这些事手机就响了，我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望着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愣了一会儿神，司机大哥提醒我：“你不接啊？”
我吸了口气手一滑给接通了：“干嘛？放了老李的假，特意打给我看看腿有没有走断？”
“你的毅力有时候还真是让我吃惊，”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高兴，“有些近乎愚蠢的行为倒是坚持得不遗余力，不撞南墙你是不肯回头了，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去撞撞，撞疼了再说吧。”
“所以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这段时间不回去住了，等你想明白了再给我电话。”
说完他就挂了，明明是我先说的要搬出去，被他拦住了，现在仗着比我先出门就来撂狠话了？真是小肚鸡肠。
秦栎新给我的地址离林十五的房子有些远，我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不过他这次没怪我，圆圆帮我换衣服的时候还悄悄问：“他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宽容了？还有啊，他之前不是说不让告诉你新工作室地址的吗？怎么现在又告诉你了？”
这可不能告诉你，我回答她：“老板心海底针，你跟着他那么久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也许他现在刚好缺个模特呢。”
圆圆明显并不相信我的说辞，这时候低头替我拉拉链，我一个松懈她一个紧拉，然后我的肉就被卡住了，疼得我叫了一声，秦栎在外面问：“怎么了？”
圆圆高声回答：“没事！”
这还没事？！
她低声命令我：“收腹！”
我一个挺胸收腹结果……裙子被胀烂了……这回是圆圆惊呼了……
秦栎这回直接进来看情况了，然后我一个转身……衣服掉下来了……
事后秦栎非常后悔，不该把那唯一一件从美国带回来的小礼服给我穿的，现在他揪着头发低头不语，我心里还在琢磨这才几天啊我怎么就胖成这样了，阿秀每天研究怎么搭配菜式才营养充沛，厨师老张因为大部分时间只用做我一个人的饭菜，所以也特别卖力，真不知道该跟林十五进言炒了他好还是给他加工资好，哎。
圆圆悄悄躲在画室里，避开这尴尬的气氛，我多想也跟着她躲进去啊，毕竟差点被看光了的人是我，照理来说我应该比她更尴尬才对啊。
不过秦栎反应非常快，他几乎用肉眼就看出了我衣服下滑的速度，然后以一个我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转身了，所以其实认真算来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啊。
我坐在秦栎对面托着下巴问：“你是在心疼那条裙子吗？”
“不然难道是在遗憾没看到你的裸体吗？”
“……我也没想到我会长胖那么多，”我有些不好意思，“多少钱啊我让ALEX赔给你好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尽是被强行压下去的惊涛骇浪：“我那天在马路上叫住你，你为什么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我？”
咦这问题好像有点跳戏啊，我想了想：“因为我本来就认识你啊。”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栎，他眼里似乎是有期待的，但是又不肯表达出来，我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又在隐藏什么。
秦栎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点头：“记得啊，你请我吃了饭，还给了我钱。”
“……不是这一次。”
“哦你说在美国啊，”我想了想，“有一次ALEX痔疮住院你好像去看了他，我应该那时候吃了你带去的苹果。”
他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啦？”该不会是被那条裙子搞崩溃了吧？看起来心理素质没这么差啊！
他叹气：“所以你根本不记得这条裙子是为谁做的了。”
我应该知道吗？
秦栎站起来：“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收工的节奏？我不知道他这反应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顺从地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他叫住我，“一起吃饭吧。”
可是才十点啊，吃什么？上午茶？
不容我提出疑问，他已经叫来了圆圆：“今天没其他事了，你可以先回去。”
圆圆的眼神在我和秦栎脸上来回扫荡，最后快出门了才探头问：“SUE不走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秦栎已经答道：“阿甄和我还有些事要谈，明天开工时间等我电话。”
说完走过去，几乎是把她推出去的，关好门他回头看我：“你会做饭？”
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我居然在一个月内为两个男人洗手作羹汤了，如果ALEX知道，一定会骂我重色轻友，我一定也会纠正他，秦栎哪算色，他也不算友。
说回眼下，我拿着一个南瓜，很认真地思考到底是做菜呢还是做南瓜饼呢，秦栎站在门口，背靠着门框看着我，我举着南瓜问他：“你想怎么吃？”
他此时的面部线条极为柔和，如果不是我现在处于这个状况，还挺手痒的，画出来肯定效果很好。
“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吃。”
那就做南瓜饼好了，虽然我不喜欢吃，但是做起来并不费力，还挺好玩，我一边把蒸锅弄出来清洗一边跟他闲聊：“你租的这地方倒是一应俱全，什么都有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都已经开始切南瓜了他才开口：“以前看你给ALEX做饭，他喜欢在旁边指手画脚，你们两个差点打起来，那时候你手上还拿着刀，我当时还担心ALEX被你伤着，结果最后是你受伤了。”
他不说我都快不记得了，ALEX最喜欢在我做饭的时候进来指手画脚，这个切得丑啦，那个卖相差了，跟他吵起来简直是家常便饭，我受伤的次数也很多，所以也就没想起来他说的具体是哪次。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好吗？我跟ALEX斗殴的时候居然秦栎会在一旁围观？我这也没失忆啊，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秦栎这时候提醒我：“小心点，手里还拿着刀。”
“哦，”我把切好的南瓜扔进蒸锅里，转过去问他：“哪一次啊？你居然也在？为什么我没印象了？”
他哼了一声，“你没印象的事太多了，不差这一件。”
我没听懂他的话，当然了也没时间给我去细想了，因为我听到我的手机在画室里响起来了。
小跑着过去接电话，屏幕上显示着林十五的名字，刚接通就听到他很不高兴的声音：“中午回来吃饭吧？”
“干嘛？”我顺手把倒了的画架扶起来，一边欣赏秦栎的草稿一边问：“你中午也不回家吃饭的啊，我一开始工作就来找麻烦是吧？”
“我已经搬出来了。”他提醒我，“行李都已经收拾好拿出来了。”
“所以就更不用管我回不回家吃饭了啊。”
林十五顿了顿，“我的意思是，现在和你吃饭就在外面吃，我定好位置了，十一点去接你。”
“……我中午吃工作餐！”
他像是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似的，干脆利落地甩了句“等我电话”，然后他挂了！
从画室回到厨房我有点不高兴，秦栎还站在刚才的位置，我进去的时候他才往外让了让，问我：“怎么了？接个电话回来就这副嘴脸。”
“林仕说一会儿来接我出去吃饭。”我打开蒸锅，想着快点把东西做好，免得到时候我走了，老板没饭吃。
秦栎问：“你现在跟他住在一起了？”
虽然前两天还因为点特殊原因跟他躺在了一张床上，但我非常有气节地摇头了：“我借住他房子而已，他自己不住在那里。”
他啧啧称奇：“你不住阿菲那，反倒去住林仕的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