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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杀害我母亲的罪魁祸首

母亲忍辱负重18年,终于等到光明到来这一天,本应自此享受幸福美满的光景,然而她却选择在某一天离开了我们——永远永远地。

悲痛之余,我在反思:到底是谁夺去了母亲的性命。

在母亲发现父亲遭受刘贼的毒手后,本意跳江追随父亲而去,不想却被刘贼制止,在考虑到自己已有身孕这个严峻的事实后,母亲无奈选择了屈从。(这是母亲第一次意图以死明志。)

在母亲看到刘贼恶势力被政府军铲除后,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外公殷开山请她出来相见时,她“欲待要出,羞见父亲,就要自缢”。幸得我及时发现,把她解救下来。(这是母亲第二次意图以死明志。)我当时对母亲说:“儿与外公,统兵至此,与父报仇。今日贼已擒捉,母亲何故反要寻死?母亲若死,孩儿岂能存乎?”外公也进入屋内劝说。母亲抽噎着说:“吾闻‘妇人从一而终’。痛夫已被贼人所杀,岂可再腆颜从贼?只因遗腹在身,只得忍耻偷生。今幸儿已长大,又见老父提兵报仇,为女儿者,有何面目相见!惟有一死以报丈夫耳!”外公从旁劝说:“此非我儿以盛衰改节,皆因出乎不得已,何得为耻!”

在处决了贼人之后,外公、母亲和我在江边祭奠父亲。这时母亲不觉悲从中来,痛不欲生,又要将身赴水而死,亏得我及时发现拼命扯住。(这是母亲第三次意图以死明志。)

在外公、父亲、母亲、我回到领袖身边后。领袖赋以父亲学士之职,随朝理政。我立意安禅,被送到洪福寺内修行。而我亲爱的母亲,却选择了一个让所有亲人痛不欲生的方式——悬梁自尽。

的确,一个女人眼睁睁看着丈夫被贼人打死,惊恐万状之余,自己又没有半分力气反抗,出于为肚子里孩子的考虑,或者说仅出于本能的求生欲望,她不得已表示屈从,这何错之有呢!是什么歪风邪气猖獗到竟要逼使人三番五次寻死上吊呢?答案很明确,就是那把高悬在人们头上的理学妖刀——三从四德。可恨的是,那个写《西游记》的老糊涂吴承恩,在对待我母亲寻短见这件事上,所持的态度竟然是“后来殷小姐毕竟从容自尽”!好一个“毕竟从容自尽”!好像我母亲如果一直好好活着,就会令他吴某人不舒服,令他很尴尬,令他很失望似的。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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