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在族内身份高贵,威严不容抗拒。在瑶族年龄不出双十的少年中,势力庞大,就单拿个人经营势力来说,甚至稳压瑶族内的大小姐瑶雪。是族内同龄英才中唯一有实力与瑶二少瑶凡相互抗争的人。
他所说出的话就像泼出的水,年经一辈,谁敢抗铙?但是天逸与铁牛对他所说的话一点回应也没有,既没有出声反对,更没有同意,仿佛将他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要知道生死斗与寻常的切磋可是大有分别,真是不死不休的。换句话来说,天逸与铁牛必死一个,按天逸与铁牛在族内的身份地位,可是没有资格与力量反抗,反对的。可是为何他们如此淡定?
难道是他们认可了这场本来的切磋转变为生死斗了?又或者他们都认为自己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
事实上他们真的想多了。
天逸固然是因为突然喜欢了这场战斗,铁牛更没有想太远。
场上,天逸与铁牛再次盯着对方,不停的调动身体内的力量,调整着身形与角度,随时准备出手。
天逸仿佛一头孤傲的狼王,张开獠牙,探出魔爪,抖动着身上的皮毛,寻求着最佳猎食的时机。黑衣迎风而荡,威风凛凛,银枪横握,枪尖寒芒涌动,人枪一体。仿佛站在那绝巅之上峭壁崖壑之间,御风而立,随时枪挑苍穹,化为一道黑色荒蛮龙破天而去……
“这罡劲道晕,不是荒士五重天巅峰才有的吗?”场间有人看着天逸身上散着的那层淡淡的光罡,惊声呼道。
“只是他才刚刚成为一名修者,怎么可能一下就跃到荒士五重天了呢?难道他获得的‘天变’机缘如此之大?一步登天?”
修者开荒成功后,一旦战斗,身体自然出涌出一种罡气,根据修者的境界高低而浓淡厚浅不同。很易判断修者的真实境界,这就是修者们所说的道晕。
道晕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那些修界大能们甚至能从道晕之中看出一个人隐藏的诸多秘密。比如年龄,境界,灵力纯度等等。
天逸的修行境界相对来说依然很低很低,在没有调动浑身力量之前,在场的众人本身眼力有限,一时倒也没有注意到,现在当天逸将自身的状态调至巅峰加上没有隐蔽的手段,再也没有办法隐藏真正的修为境界。
那怕眼力低下的修者们也认出了天逸的道晕,确定他的修行境界,回想起他刚刚经过难与遇见的“天变”,除了惊讶之外,不由更多的是羡慕与妒忌……
刹那,讨论声再次四起。
不过很快,他们噤若寒蝉,目光惊惧地望向铁牛。
铁牛青筋突起,黄铜铸造般的裸露上身汗流如雨,淹湿了那兽皮编织的裤头。此时就像身上被一层黄油浇过,光彩夺目,身上那些被天逸枪尖点上的细微伤口突然爆开。
“噼噼啪啪”的响声就像爆炒的黄豆在铁锅里跳动。气势惊人骇闻,但看上去很恐怖,似乎有无数颗细小的炸弹在身体内炸开。
然而铁牛的眼睛睁得很亮很亮,仿佛两颗燃烧着的炽热太阳。他眼中的不是惊恐与惧怕,而是一种欣然与兴奋。让人觉得他不仅不可怜,甚至很伟岸崇高,就像一名从地狱爬出的大魔神。
眼光较高的人,比如三少,他们知道那是他将内劲运行到极致的表现,不是他压制不住天逸留在他体内的灵力破坏气劲,而是他调动身体的无穷量,将某一部份逼迫出了体外。此时才是他巅峰的状态。
此时铁牛是一座顶天立地的巨山峻岭。
此时天逸是一把锋芒毕露的电枪。
无须多言,两人眼睛再次相视一次,同时抢攻。
两人的目光如一道闪电在空中交融,产生无限光芒,仿佛照亮了整片天地。
铁牛气势汹涌,仿佛一座从而降的大山,毁天灭地,轰轰烈烈,雷霆万钧地朝天逸砸来。
天逸仿佛化为一道黑色的飓风与银色的雷电朝铁牛卷去!
勇往直前,一往无前!
“杀!”
“杀!”
两道声音仿佛穿透洪荒上古,从不同的时空传进场间众人的心底,扰起惊天巨浪,气势磅礴,回声不绝……
……
……
电光石火!
天逸感觉到自身的状态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高度,但是却总感觉差了一点点。
这差的不是勇往直前,舍生忘死的心态与胆量,也不是因为身体内灵力不足或纯度不够。荒士五重天的境界,已经足够施展任何目前天逸所掌握到一切武技。也不是因为天逸接触到这具躯体的时间过短,灵魂与身体并没有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以至没办法将所有技能融会贯通!
那怕现在的状态达到空前的高昂与完满,但依然不够,依然打败不了铁牛。
还差的那一点点,好像就是一把大刀没有开锋,缺少了刀刃,一把长枪丢失了枪头,天逸不敢确定,没有刀刃的大刀是否能砍得死人,没有枪头的枪是否能捅得死人,但肯定砍不死铁牛,捅不死铁牛。
天逸没有刀,只有一把银枪,还是一把极品银枪,挥动之间枪尖寒芒闪闪,锋芒凛人。可是冥冥之中,在天逸心底最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嘲笑,这把破枪,失去枪尖的垃圾,是捅不死铁牛的,是打不败铁牛的。
可是这把枪就在手中,枪头,枪尖都在,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天逸有些茫然,有些迷惑。
对,缺少的或许不是真正的枪头,而是锋锐,一种无物不破,无物可挡,一往无前,天下无敌的锋锐。这种锋锐只有“天芒”绝枪才有。
天逸竭尽全力地召唤“天芒”。然而“天芒”就在天逸的荒漠之内。
快!
只求再快一点!时光太慢追不上!
准!
只求再准一点!点破虚幻不失手!
狠!
只求再狠一点!燃烧生命换灿烂!
“轰隆”一声,“天芒”出现,与天逸建立了某种联系,有些像主仆,有些像父母孩儿,有些像亲朋好友。
“天芒”听从天逸的召唤了!
突然天逸感觉到银枪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光芒更盛了,银枪被“天芒”附体!此时银枪就是“天芒”。
……
……
铁牛中招,眨眼之间,身上被银枪点破身体千万次!
往昔入体的枪芒气劲如果是一只只数之无尽的蝼蚁,那这次铁牛感觉到的就是千万条呼风唤雨的九天神龙。
恍惚之间,铁牛仿佛看到了无数座大山,巍峨峻岭,雄峰巨山,遮天蔽日,不能跨越,不能撼动!
这些山峰或从天而降,或拔地而起,或拦阻着自己,或压砸着自己。
铁牛很愤怒,很不甘。
“啊!”他迎天而咆!
然而巨山压砸,自己是那么渺小卑微,移不动一下脚,挺不起一下腰,抬不了一下头。
铁牛心腔有股怒火,有股不屈!踢不开,碾不碎,那我就化身为山,以身为山,以山搬山!
突然铁牛那相卑微的身躯化为一座大山,高耸入云,庞大无比,比周围所有山都有高大!
……
……
场间所有人鸦雀无声,死死盯着天逸与铁牛。
只是一瞬间,铁牛与天逸将所有招式化为一招拼撞在一起。
但是一招胜过数十招,数百招。
这一招比拼不再单纯是招式或者是力量,甚至不是招式加力量,而是个人的浑身,精,气,神,融为一体的一招。
只是一招胜过千万招。
不知何时,场上停了下来,甚至很多人没有看清他们的交手过程。或许是太快,或许是太复杂!当然场中有些人还是能看得清的,看得懂的。
不过无论是看得清的,还是看不懂的,或者半懂的,都知道他们到了关键时刻,只要下一刻,胜负即分,生死即分。
铁牛的那根粗大,坚硬,狰狞,可怕的铁柱已经脱手掉到了地上。又或许更确切地说已经散在地上。
像三少这些修为与眼光高人一等人知道,他们俩也曾在某一刻再次上演针尖对麦芒。枪尖对准了柱头。
然而这一次,铁柱的柱头没有抵挡得住天逸的银枪。银枪在那一瞬间就如一把钻,振动旋转千万次,将铁柱搅成一个空心,直抵铁牛胸间。
然后或许是银枪力量用完,又或许是铁牛的胸间的皮肉太厚,再也穿透不进去,然后停在了那里。
或者是天逸新力已尽,旧力未致,又或者是天逸已经用光了浑身的力量,银枪枪尖的一抹寒光就此停在铁牛的胸前,心脉之上。
当然,这只是外表,这只是不懂修者战斗的奴婢们的理解。
真实原因是,枪尖的那抹锋芒,正在试图冲破铁牛胸前的防御……
此时等待的是那一边先行崩溃。
是枪尖突破防御,直插心脉,还是天逸被强大的防御反震,枪毁人亡?
暂时没有人知道!
……
……
铁牛化身为山,巍峨挺拔,耸天立地,直入天穹。以身为山,以山搬山,这才是《搬山诀》的真义!厚积薄发,一朝顿悟,以雷霆万钧之势冲破枷锁,一举开荒成功!
铁牛掀飞心中无数座压抑久远的巨山,亦掀飞了天逸。
《搬山诀》非常之人不可练,开荒成功,声势自然浩荡。“轰隆”一声以铁牛为中心,周围数米之内沙石激荡,尘土漫扬,被炸出一道深深的鸿沟。那是铁牛开荒成功,灵气外溢,那是天逸原先攻击进入铁牛体内的真元,瞬间被排出体外,造成的后果。
按理说天逸的银枪承受着最强最大的反震之力,天逸应该身受重伤,甚至枪毁人亡才对。但是就那股庞大的反震之力,被“天芒”附体的银枪轻轻一抖,没有一丝外泄,无声无息地泯灭!
天逸就像一只长了翅膀的大鸟轻轻飘飘地往后跃了一跃,潇洒从容地落地,衣襟飘飘,出尘脱俗!
“哈哈哈……”天逸与铁牛同声狂笑,粗犷豪迈而洒脱!
“天逸兄弟,谢谢手下留情了,走,喝酒去!”铁牛憨厚地朝天逸大步走来,伸出一只大手往天逸肩上拍了拍。
天逸淡淡一笑,点头示意,欣然接受!
“我草,这就完了?谁输谁羸?我们的赌注怎么办?”一名少年朝天逸与铁牛吼道。
少年的声音引起众人的注意,尤其那些参与赌博的人,更是一同将目光投向天逸与铁牛,怒目而视。
天逸与铁牛很有默契地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一圈众人,无声嘲笑!
“生死之局,必分生死,两位必须继续决斗!”瑶三少皱了皱剑眉,对着天逸与铁牛不容抗拒地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天逸与铁牛瞥了瑶三少一眼,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