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实在很难说得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们可以为了一个所谓的称呼,争吵数年,暗中捅刀子,而表面上又亲如姐妹,嬉戏打闹。比如现在的青蛇儿与媚惑狐,总之有人说女人是个麻烦,越漂亮,越聪明的女人就越麻烦……
现在的红麟算得上漂亮,更算得上聪明,所以她很麻烦。
还好天逸不怕麻烦,甚至还喜欢解决麻烦,而他更有信心即将解决麻烦。
因为已经将战斗圈子缩小到了自己可以掌控的范畴,那怕他现在已经身负重伤,上身的黑衣早已经被长鞭撕裂,被风吹拂到不知何处了,裤子也成了数缕布条挂在膝间,如果不是他刻意维护腰间的那三寸领地,或许此时天逸已经开始祼战了,更有可能蛋蛋都就****碎了一地。
裸战,其实对天逸来说没有什么可怕,前世当年依然试过。不过那是最后的无可奈何情况之下。战斗当然无所不用其极,但如果能以用少一分力,能维护了一个好的形象,想来没有谁不愿意。除非是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床上肉搏的那种战斗或者是某种变态裸露狂。
衣衫不整已经不足形容天逸的丑态,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衫,裤子都成了布条,还好里面还有内裤,不然早就走光了。当然就算走光,也没有人去看,因为已经被他身上的伤痕已震惊全场。
谁叫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了?天逸那并不算健壮的身躯之上,浑身都是鞭痕的烙印。这些鞭痕之上仿佛涂鸦般染上数种色彩,红的是还未曾干涸的血液或已经半干的凝血块,黑的是烈焰燃过后的肉块残渣,还有隐隐的灰白,那是骨头。
都伤成这样了,为何他还是没有倒下呢?那些伤痕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到底会不会痛?会不会疼?是用什么意志在坚持着?让很多人,尤其是弟子们不得不深深思考。曾经他们都以为天逸迟早要败,只是看什么时候败,败到何种程度。
那怕他们有些人参与了赌博,并且押的是天逸胜利,那也只是因为瑶二公子押的是天逸,而他们刚好是站在瑶二公子这一边的。他们不是相信瑶二公子,虽然瑶二公子的眼光一直被神化。
他们之所以还是押了天逸,只是因为与瑶二公子同一个阵营,明知必输也要输得漂亮,输得有骨气,明知必输也要支持自己的老大。但是现在很多人开始觉得这种想法或许可以推翻了,或许天逸真的可以羸的可能?
是的,天逸真的有可以羸的希望。
因为红麟虽然看上比天逸强了很多,那怕到现在天逸还没有给到她一丝一毫的伤害,还是那么风姿绰约,红舞翩翩。甚至一直掌着进攻的姿态与主动权,进攻的气势依然是那么猛烈,招招致命,天逸稍不留神就会命丧鞭下。身上的气息依然没有减弱的兆头,依旧烈焰滔天。
可是她的挥鞭速度越来越慢,编织的网越来越松垮,天逸离她也越来越近。因为她疲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疲累,而是精神上,意志上已经开始疲累。
事实上从战斗一开始,红麟就将自己保护在自己编织的鞭网之后,无论战场如何移动变更,就她个人与天逸的距离一直在安全范畴之外,但是现在天逸艰难地通过她编织的这段绝对距离,在向她造近,越来越近,再近一分,天逸的枪尖就划到她的身上。
下一刻,天逸终于拼着腹部轻受一鞭的代价,终于再迈近一步。
“你虽然学会很多,改变了很多,可是依然杀不死我,而现在轮到我了。”天逸平淡开口。
“差在哪儿?”红麟手中的鞭依然没有停。
这是他们从战斗开始后第一次交谈。但是这交谈让听起来像是在说教,一个态度真诚,语言诚恳,一个虚心好学。并不是那种战火纷飞,你死我活的刻骨仇恨的辱骂与打压又或者讥讽嘲笑。可事实上,基本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一鞭抽不中人,衣服也要顺势撕开一大块,完全不留对方颜面。一个为了抢得一步先机,宁愿受上一鞭,也要前进一步。战况何激烈?
确实激烈!
两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刚说到“轮到我了”,一个反问“差在哪儿”都没有完。
天逸的长枪已经扫过了红麟的头。
红麟那怕问话之中也不失镇静,只是匆忙之间,还是慢了一步。
发扎被扫中,金簪落地,簪是好簪,名贵无比,可是或许还没有真正落地,已经碎成数段,或许是被枪杆扫中,又或者是被长鞭扫中,化成碎块掉下地上,然后再次两人无情践踏,化为粉末,被风一卷消失得无影无踪。
头扎少了金簪自然飘散,有些在狂风中飞舞舞,有些因为先前粘了汗水直接贴紧了脸庞。无论是在眼前飘舞的,还是贴在脸庞上的都是挡视线的。修都灵感极高,判断周围环境之时,除了眼睛,还有耳朵,除了耳朵,还有灵识。如果一般的情下,别说些少发丝遮眼,就是拿块黑布全部矇上,都没事。
可是现在不一样,天逸突破了红麟的安全范畴,用着一种简陋而丑陋的武者拼杀沙场的招数对付着一名修者。修者讲究道法运用,一招一式都附加着道法,或减速,或束缚,或迷惑,等等效果,然后再是杀伤,说到底是控制与杀戮。
这种战斗方式一是实力使然,一是身份使然,修者都习惯高高在上,对待敌人站着远远的,杀死敌人亦在谈笑之间,云淡风轻,飘飘然然。败敌杀敌,潇洒而去,不染尘埃。这已经成为一种战斗心态。那怕最低阶的修者,依然染上了这种心态,因为他们有了这种能力与实力。
可是武者不是,武者只求杀敌,尤其因为手段限制,更多的是近身杀敌,近身肉搏,异常凶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战斗之时他们可不在乎自身损失多少,而是在乎在自身倒下之前能否杀死对方。招招式式见伤,见血,以命易命。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战斗方式与战斗心态。
而天逸在门房老头的指点之下,硬是将沙场武者战斗拼杀的平凡《破军十八法》隔进了修者的道法。于似乎天逸就成了一名武道双修的怪物,武是指他使用的招式与战斗心态,道是指他本身拥有的实力。这样的人一旦接近修者,与修者展开肉搏,修者只能饮恨败亡。因为修者没有那种你砍我一只手,我断你的一脚的狠辣。
但是红麟有,如果是以前红麟一定会用修者的战斗方式与对方拼修为道力的高深,比道术的控制精妙。一鞭挥出如果抽不中对方,就会收回,组织下一轮攻击。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会,抽不中是吗?那也得顺势在他头上绕多两圈,那怕没有什么效果,但最少让他多狼狈一点。
这是她从天逸所说的不择手段悟的,所以才会有抽不伤你,那就顺势扯烂你的衣服,打不折你,那就顺便除掉你的裤子。于是战了一阵,天逸虽然还没有倒下,不过却成了一个光猪。
不过现在天逸已经接近了她的身,如果按她自己所理解的战法,那天逸是不是一会也会将她变成一个光猪?
光猪,不知道会不会,但是最少在外人眼中,天逸已经将红麟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身披红衣,宛如尘世中广泛流传古籍神话里的红衣女鬼了。
被一个用武者心态与战斗方式的修者接近了身,很危险。青丝挡脸遮眼更是生死一线,红麟果断而决绝地向后急退一大步,头一甩,将散乱的长发暂时凝成一团。右手疯狂舞动,将长鞭形成一道鞭墙,左手五根细长纤秀的玉指撑开,往脸额上一插,将发丝尽拢在指间的空隙里,然后指间默运道力,以指为刀,长发尽断。
其果断的心态与行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完美优雅!令人赞叹!
要知道对于像红麟这样的女子来说,一头乌丝往往自小相伴而长,在心中份量之重难以比较,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份,难以舍割。可是现在仅仅是因在战斗之中遮挡了眼睛,而毫不犹豫地剪去,这份心态让人佩服!果然除却生死,万事是皆是等闲之事。
可是对天逸来说,只是一瞬间就够了。枪尖一划,一挑,直插红麟的咽喉。
红麟临危不乱,头轻轻往后仰了仰,避闪了过去,但是枪尖落在她的左肩之上,天逸顺势一拉。
“噗嗤”一阵利器割物的尖锐切割之声响起,然后红麟的整条左臂的衣裳划了开来。宽大,厚实,鲜艳的衣袖衣料垂至红麟的腰间,轻轻摆动,成了一道多余的饰品吊条。
春光乍泄!
一条裸露在空气中如嫩藕般晶莹雪白玉臂出现在诸人眼前,可是还来不及赞叹,玉臂之上涌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槽。血珠缓缓渗出,染红大半条雪白的玉臂,让人睹之心生疼惜。
不过红麟毫不在意,或许是来不及在意,那怕玉臂上传来的阵阵痛楚,使她的娇脸嫩额轻轻的皱了皱,甚至眼角不由自主地涌出了一颗泪珠。
踏入了敌人的阵地,只要自己不倒,敌人不死,那战斗就永远不会停息,这是武者的精神。
天逸就在红麟长发遮眼,果断剪发的瞬间划破了她的红袍,划伤了她的玉臂。
然后就在她感到切骨疼痛之时,本能缓了一下之势,当胸就全力一掌劈出。
“啪!喀嚓……轰隆……”
两声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几乎不分先后响起。
第一声响,那是天逸一掌拍中红麟的左胸,红麟被拍飞十多米远,胸骨断裂,口喷狂血,倒在地上,一声巨响,漫天尘土。
第二声则是红麟临伤反扑,踢了一脚天逸的腹部,盆骨错位,被蹲飞数米,砸在地上,难以动弹!
战斗暂时停了,似乎双方短暂时间失去了一战的能力。
但是很多都深深地抽了一口气。
天逸的一掌正中红麟左胸,上面有着一只清晰可鉴的手印,那是血与尘染成的。可是重点不是在这里,而是劈中的位置与力度,让男弟子们很难接受:
这么猛力的一掌劈下,那怕透过厚实的红袍,依然感觉到那儿比另一边低了半筹,人都被劈飞了十多米,那里面那个红麟才刚刚长成,应该才刚具规模的女性最美丽,最伟大,为后世人类传承香火的哺喂子孙的那啥是否被拍平了?是否还存在?
怎么可以拍那儿?拍了就拍了,其实我们男同胞都想拍,只是能否不要人前人后,如此多人之处拍呢?还要不要脸?好吧,如果一定要拍,能否轻一些呀?拍平了怎么办?对方可是一个美女呀,这可是犯罪呀!
男弟子们本来还有几份可怜天逸,为这场战斗的惨烈感慨的,可是看到那个清晰得一掌人家红麟拍出十多米的掌印,他们只想共同声讨天逸了。
然而当他们愤怒的眼光转天逸的时候,看到天逸腹部还要下三分的那个被红麟猛踢的鞋印,集体将还没有骂出去的声音咽回了肚里,然后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妹呀,这位置,如果不是这位仁兄反应得快一点,将双脚缩了,夹紧了。那这一脚撩阴腿,或许就会听到更多的一个声音——那是鸡蛋被砸破的声音……
想到这里,众男子不由自主的夹紧了跨下,还悄悄地用别人注意不到的目光瞧了瞧自己天逸那啥的位置,然后再瞧瞧自己的。
似乎还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