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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孙静的重击

之后的日子里,我爸看我的眼神明显软了下来,我想我是妈向爸说明了具体的情况,他才感到内心的愧疚吧,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恍惚,想要和我开口说话却又噎了回去,那段时间我也神气了下,每当我爸欲言又止的时候,我心里有些高兴,却莫名地失落,直到那天我爸给我买了个小灵通,欢喜的心情早已把挨揍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爸用手捋着我的发丝说:“喜欢吗?你的同学都还没有手机吧。”

“是啊是啊。”我咧着大嘴笑着说。

我姐拉着我爸的袖子说:“为什么不给我也买一个。”

我爸大声说:“他学习好,你把成绩弄上去我就给你买!”

我姐脸一沉,进门后狠狠地摔了下门。

我爸嗷嗷到:“摔坏了怎么办,轻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闪过一点落寞和悲伤。

我兴奋地拿着手机回了屋,打开电视,新闻联播里的主持人摆着一副专业化机械化的表情说:“我国GDP首次突破十万亿,经济增长率达到百分之八。”我索性关上了电视,心想国家真的有钱了,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吧。

服装店设立在十字路口旁的街道,里面是琳琅满目的服饰,我四面凝视了下,环境还算典雅,虽然不大但也看得过去。自打这个店开起来以后,爸妈很早就会起来去店里,起初我妈还会给我做早饭,后来就不怎么做了,以至每天早上我都会到校门口买点吃的,有时候直接买袋小浣熊干脆面填到胃里。日子像往常一样过着,我还会常常想起孙静,虽然我们离得并不远但是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座冰山,不知何时才能消融。我望着这座不可逾越的冰山,眼神近乎绝望。

“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得到你的原谅,但请你不要再不理我。”我在本子上写下了这句话,而且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坐下去,这样下去她也许再也不会理我。那天之后我常常跑到孙静的座位那里揪她辫子一下,起先她讶异地瞅着我,我就站在她身旁一个劲儿地傻乐,她还是给我白眼,我却乐此不疲地依旧拨着她的头发。

终于在那天她爆发了,站起身来对我说:“你有病啊!”

我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灰溜溜地跑回座位,可是下课后我依然克制不住找她的心情。不知什么时候我把她放在了很高的位置上,我经常会在很远的地方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的笑容,内心肆意增长的喜欢近乎痴迷。我还是去找她,可她总是皱着眉头对我说:“你有病啊!”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间久了脸皮也养厚了,便不觉得有什么。我总是一如既往地逗弄她,其实我想让她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可是越弄越糟,她貌似愈加讨厌我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她的喜爱,仅仅是用右手拍打她肩膀,我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只知道我喜欢她。宁静的一天我依然重复着连我自己都认为无聊的动作,谁知她起身冲着我肩膀打了一拳。

这一拳,很重。

我没想到一个女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狠狠地回了她一拳,她睁大双眼愤怒地瞅着我,接着又是一拳重击,嘴里继续说:“你有病吧!”

整个课间我俩在班里上演了一场拳击比赛,回到座位上我感到上半身各处的疼痛,我内心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忧伤,我陷入了茫然。多年之后我才发现小时候你骂的最厉害的人也许是最喜欢你的人。

那天晚上我脱下上衣后观看自己的胳膊,上面早已斑驳,青黄紫三色染到了我的皮肤上,用手一摸又马上弹了回来,我一下倒在床上,木讷地望着屋顶,回忆着白天的事情又是一阵悲喜交加,孙静又理我了,可是我再也感觉不到曾经的温馨,我坚持不懈地追逐却换来了满身的伤痛,我问我自己错了吗,好想回到从前却找不到回去的路途。我一蒙被子,闭上了眼睛。

有些事情总是在不经意间来到我面前,这常使我感到无所适从,现实,总是淌着伤口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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