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张了张嘴想说出他的推断,然而,这些事毕竟有他的家事,而且还牵涉了一些绯闻,总是不便。他想了想后,站了起来,说:“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父女相见陈枫走后,那个三级警监说道:“其实,计委老头也预见到的!所以,在他设计的程序中就包括,一旦红颜芯片出现,他就给相关人员发去了短信,告诉他们红颜芯片是他家的私事,是他要留给情人的一笔遗产!所以,这些人就没必要管这种事了!”
“原来如此!计委老头虽然看上去刻板,却是个性情之人啊!”黄老板说到这里,拉住警察的手说:““谢谢!谢谢你们帮我找到女儿!”
“其实这件事,我们早就在开始在七省一市寻找!但万万没想到女儿在你的珠宝店上班!或许是缘,或许你苛刻的招工条件和丰厚的工资收入帮你寻找到女儿吧!”
黄老板笑道:“对!是巧,也是缘呢!这些年,我忘不了亡妻,也忘不了失散的女儿,所以,我招工时,以我亡妻的条件来对照,以我女儿的年龄来衡量!”黄老板脸一红,说:“有人以为我招工是选妻呢!”
“哈哈!”大家一阵狂笑,接着便是沉默。
柔柔的病房前,也是叽叽喳喳说的非常热闹。那些女人并没有因为外边男人的狂笑而影响到她们的兴致。在她们看来,男人们能够对自己评头论足,那是女人的光荣。可一旦男人们没了言语,女人的小心眼便暴露无遗。
外边沉默了,里边的女人不说话了。她们怕自家的悄悄话让爷们听了去,笑话。不过,也就在大家沉默之时,拐儿坐不住了。她想到自已曾经暗恋父亲的事,脸一红,赶紧走了出去。
拐儿刚走,突然外面的走廊里走来了一帮人,叽叽喳喳热闹非凡。黄老板耳背,却也听出了动静。陈枫耳尖,他马上分辨出来人玲玲、倩倩,还有江勇等人。他们来做什么?
玲玲走在前面,然而,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突然放慢。这时,倩倩和黄起二个人成了排头兵。
陈枫怕电脑中父亲又要说人多嘴杂,惹他不高兴,所以赶紧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随手关上了门,说道:“什么事那么热闹?”
“今天柔柔出院,我们来接她的!”小护士洋娃娃从后边挤了进来,自豪地说道:“我可是专职护士!嘻嘻!不过,我不是这家医院的护士!”
黄老板一听说是护士过来了,以为催他去办理出院手续。他赶紧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谢谢!好!我就去!”这时,他看见倩倩和玲玲,忙用手贴住嘴巴悄悄地说道:“里边有人,等一下!”
“好了!我们走了!”那个三级警监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对黄老板说:“涉及到好几笔国有资产的流失,被盗等,总计数额上亿!还有一条大鱼!”
“请问,第三张芯片什么时候开启?”黄老板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们已经有了密钥,随时都可以开启。不过,我得提醒你们,有些事情别知道太多!至于那家工厂的事,我们会协助你们处理,你们只管放心!”三级警监说道。
“知道了!谢谢!”黄老板确信了。
警察们一走,倩倩和玲玲还有小护士洋娃娃一拥而上,冲进柔柔的病房。“柔柔!柔柔姐!”
柔柔已经穿上了衣服,坐在床边,笑吟吟地说道:“倩倩姐、玲玲姐!你们好!”
“柔柔姐,你好!”小护士洋娃娃羞答答地叫道。
这时,柔柔才发现小护士洋娃娃,却不知如何称呼。她问倩倩道:“这位小妹是他妹妹吗?”
“不是!她是英雄汪长根的未婚妻!”倩倩推了一把小护士洋娃娃,说:“你看是不是我们柔柔最漂亮?”
“嘻嘻!”小护士洋娃娃调皮地一笑,说:“柔柔姐不漂亮!我老公说,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
“哈!哈!哈!”大家笑的前仰后合。
笑声过后,柔柔悄悄地说道:“我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女儿!你们猜是谁?”
柔柔的话很轻,然而,也正因为太轻,才让倩倩发现外边的男人似乎都已经离开。她走出去一看,却见一号服务员满脸通红,她倚着门,欲进又止。
“快!进来!女一号!”倩倩一把拉住她的手,拖她走了进来。
“我叫拐儿!”一号服务员眼睛里扑漱扑漱直掉眼泪。
“你是拐儿?哭啥?高兴吧?”倩倩手一松,想起了那天她开车说起黄老板的事。她尴尬地说道:“该高兴啊!”
“拐儿姐!进来吧!”柔柔突然从病床上爬了起来,然后走到外边,略带歉意地说道:“我开玩笑的,以后我叫你拐儿姐好了!你叫我柔柔!”
“不!我什么也不叫!“我不会叫你们姑姑!也不叫妈!”说完,她爬在桌子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六哥、六嫂来了!”江勇虽然身体刚痊愈,然而,心情却不错。刚才他离开这里,这是觉得病房里人多,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和想法。此刻,他在江夫人张某的搀扶下,走进柔柔的病房。“哈哈!都在!都在!”这时,他才发现拐儿在哭。他连忙转过身,说道:“你们都在聊天啊!我也出去了!”
“没关系!六哥坐吧!”柔柔连忙招呼道。然而,江勇却甩开了夫人张某走了出去。
众人惊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江夫人张某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担忧。难道刚刚和好的这对夫妻,又翻脸了?
“让他在外边走一走吧!”江夫人张某走到拐儿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拐儿,叫什么不重要,辈分也没关系。你爹为了你娘,不沾女色,守了十几年;为了找你,他不知跑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时时刻刻想着你,这份情,这份爱已经足够深了!七妹,你说对吗?”
众人大吃一惊,七妹?一号服务员成了拐儿,拐儿又怎么成了七妹了?不过,大家马上联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江勇所在公司的那个七哥。难道拐儿的对象是七哥吗?
拐儿抬起头,慎怪道:“六嫂你坏!”然而,扑哧一身笑了起来。
“唉!女人吗!”江夫人张某感叹道:“现在虽说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年代,然而称呼吗,还得依男人。你叫我六嫂,我叫柔柔二嫂!……”
“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叫柔柔阿姨!”拐儿羞红了脸,连忙阻止江夫人张某继续往下说。
这时倩倩连忙问道:“六嫂,是不是那天六哥派来那个七哥啊?长得好帅!”
“哈哈!”柔柔见拐儿红着脸没有否定,便说道:“你叫我柔柔,我叫你七妹!这样不是最好吗?”
拐儿成了柔柔的继女,玲玲则因为陈枫的原因,成了柔柔的表外侄媳妇,而倩倩则因为黄老板认的干侄女,也该叫柔柔二婶。
几个女人正在论资排辈,闹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外边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加上我老太婆是六个女人了!我们再摆开来唱一出团圆戏!”黄老板的老娘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手一摆,说:“谁也别叫我,让我来认,那个是我的乖孙女!”所有的人还处在惊愕之中,却见她两眼一扫,突然抱住拐儿,哭道:“乖囡!你苦啊!”
这一声“苦”字,引来了所有的人都伤心地流下了眼泪。然而,哭声未止,门外有来了一个女人,只见她穿着一件退了色的花格子呢绒裙,脸上憔悴略带痛苦和内疚的表情,腊黄的脸上除了给人以人老珠黄的感觉外,还让人感受到生活的艰辛。她一走进门,直冲柔柔走来。嘴里大叫道:“柔柔!柔柔!我被骗了!”
她一哭,紧随其后的一个约三周岁大的小男孩,也“哇”地一声了起来。
“怎么啦?你是?思思姐?”柔柔愣了大半天,才认出是思思。她惊讶地问道:“谁骗你了?”
思思?倩倩和玲玲虽然没有见到过她,却几乎天天听柔柔念叨这位好姐妹。她们都听说思思去了台湾,后来又说旅居日本。可现在,她完全不像个归国华侨,反倒像个当保姆的乡下妇女。大家看过思思后,眼光自然落在小男孩身上。只见那个孩子瞪着惊恐的眼神,贴在墙边,一边哭一边抹泪。
“自作自受啊!我骗了别人,别人又来骗我!报应!真是报应啊!”她一边说,一边把那个孩子拖到柔柔面前,说道:“快!快叫妈!她是你妈!”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倩倩和玲玲都知道柔柔生过一个儿子,而且蹊跷地,不明不白地“死”了。所以,她们没有怀疑这个小孩就是柔柔的的儿子。此时,她们的眼光盯着黄老板的老娘。她们想:黄老板的老娘突然间找回了孙女,又冒出了个拖油瓶的小孙子。这老娘会不会认呢?
“我儿子?”柔柔被思思突然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她伸出手,抓住小孩,一语双关地问道:“你妈妈呢?”
“原来的妈妈死了!阿姨说,你是我的亲妈妈!”小孩怯生生地说道。
原来的妈妈?柔柔第一个想到的是她第一个情敌,也就是医院里的那个护士。难道,当初是思思和那个护士联手夺走了她的儿子?
倩倩和玲玲虽然知道真相,却碍于黄老板的娘在场,无法表露自己的观点,而江夫人张某、拐儿和小护士洋娃娃不知内情,自然不敢乱说。所有的人都显得尴尬。安慰话也好,喜庆话也好都似有不妥,甚至连客套话也难讲出口。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黄老板的老娘。
“来!奶奶带你出去玩吧!”黄老板的老娘却是笑嘻嘻地拉着小孩的手,只着他说:“跟奶奶出去,给你买好东西吃!”
倩倩和玲玲终于松了口气。
柔柔这时心里乐滋滋的,赶紧说道:“玲玲,帮个忙,你也一起去吧!”
黄老板的老娘和玲玲一走,思思突然跪在柔柔面前,说道:“好妹妹,都是我不好!我一直在骗你!一直在利用你!现在报应轮到我的头上,我才知道做人要做好人!现在,我把孩子给你送回来了,我的心愿也了了,谢谢你!”
柔柔悲喜交集,然而,她却无法把思思当作坏人,也无法把她联想到是个骗子。她依然像姐妹一般地说道:“我不怪你!我一直把你当姐姐的!你起来呀!”
“可我一直在骗你!一直在骗你!”思思跪着地上不肯站起。
“我找到儿子了,不恨你!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所以,你会把儿子给我送回来的!我还是要谢谢你!”
柔柔的这句话,足见其心胸开阔,令在场的人都脸红耳赤。怪不得所有的男人都肯为她付出,怪不得所有的女人也喜欢她,怪不得她面对困境依然能坚强地生活。
思思终于笑了,然而,她似乎也更悔了。她哽咽道:“我当了一辈子试婚女郎,试了无数个男人,终以为我骗了男人,谁知道我却被所有的男人骗了!我去看看孩子!我要出去看一看孩子。”
柔柔微微一笑道:“不用!他奶奶管着呢!”
“好!好!那我出去一下!”思思扔下了包,慌乱地站了起来,夺门而跑。
在场的人均不知所措。然而,一种不祥的阴影在大家心中弥漫,却又不知道这种阴影是什么。突然,倩倩大声说道:“看她留下什么?”
大家的眼光迅速朝四周扫视。
这时,柔柔眼前一亮,却见床边的包裹边上有一封信,她手一指大声叫道:“快看信!”
倩倩伸手一抓,只见封面上有一行大字:永别了!柔柔!她连忙大叫:“快!报警!思思要自杀!”
悔来悔去人与人之间总是在利用。思思是一个最会利用人的人。她会利用男人的钱,利用男人的权,甚至还能利用男人的色。女人她也会利用,利用她们的同情,利用女人的善良,甚至利用女人的无知,为她带来财富。
她对人的利用可谓到了极致,连老人、小孩也利用得心应手。她把利用分成了三等:一个是利已利人的双赢模式,当然,这种利用是她视为对方为黑马,或者为潜力股,或者为原始股;二是损人利已的自赢模式,她认为可骗之人,有可骗之价值;三是损人不利己的双输模式,这是她所施行的一种最严厉的报复行为。凡是她认为吃亏了的事,她永远不会甘休。当然,她不会去拼命,她只是记在心里,永远会捕捉机会。古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说,我是小女子,除了心计并无他法,所以要记恨一辈子。
柔柔是她最用心用情用计最深的人,也是耗时最长,关系最贴的一个。当然,从她身上她也得到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