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云溪好整以暇地说道,转身就离开了。
武陟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那萝卜就开始切了起来。
他对菜刀的把握已经算是十分熟练了,但是要想把萝卜丝切成头发丝一样粗细,对他而言还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
果不其然,第一次,他完全失败了。那些切出来萝卜丝粗细不均不说,就是那直径,也完全太粗了。
但是他并有泄气,依旧锲而不舍地努力着。
云溪虽然是出去了,但她其实并没有走远。毕竟武陟是她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徒弟,她不可能完全不负责任地就丢下他不管,所以她走出厨房之后,便找了个能够掩藏自己身形又能看到武陟状况的地方默默观察着武陟。
“还挺刻苦呀。”突然一个声音在云溪背后响起。
云溪吓了一跳,整个都蹦了起来,结果扭头一看,竟然是尹归。
只见他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的长袍,玉冠高束,打扮得极为清爽倜傥。
“吓死我了,你怎么都不出声呀?”云溪拍着胸膛埋怨道。
“我这不是出声了吗?”尹归笑着说道。
“谁让你用这种方式出声了。”云溪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走路都没点动静的?”
尹归只是笑,不回答。
“你怎么过来了?”云溪问道。
“我看你躲在柱子后边探头探脑的,便想看看你在做什么呗。”尹归笑着回道。
“我不就看看我那傻徒弟的情况嘛!”云溪解释道,“对了,你穿成这样,是要出去吗?”
“没错。”尹归点了点头,“今日有一个桃花会,西凉城的名流俊杰都会前去,也会有不少参加会试的学子。溪儿你要一块儿去吗?”
“桃花会?我就不去了。”云溪摇了摇头,“我给武陟布置了任务,到时间了还得检查呢。”
“嗯。”尹归点了点头,“那我便一个人去了。”
“嗯,你去吧。”云溪颔首,随后提醒尹归道,“可别拈花惹草!”
“呵呵,知道了。”尹归闻言,便笑着道。
随后他便坐上马车走了。
“真是!”云溪摇了摇头,然后扭头看了看武陟。
全神贯注地切着那萝卜的武陟完全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依旧认真地切着那萝卜。
满意地点了点头,云溪便欢快地去了前院。
“云小姐。”前院的那些个小厮丫鬟见了云溪都是恭敬的行礼。
“你们掌柜的呢?”云溪问其中一个丫鬟道。
“杨掌柜在账房呢!”那丫鬟回道。
“好,我知道了。”云溪点了点头,便向账房走去。
“你这地方又算错了吧?”刚到了账房门口,云溪便听到一个严厉的声音呵斥道,“说了你几次了?怎么就记不住呢?”
“掌柜的,对不起。”一个低落的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我下次一定不会出错了!”
“哼,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向我保证了?”杨掌柜的声音有些冷,“如果下次再出错,你就别在这儿待着了,我们福泉不留无用之人!”
“是……”那少年人的声音更加低落了。
“杨掌柜!”云溪假装自己刚到的样子,出声说道,“我刚刚去你房间找你,发现你不在,一问才知道你来账房了呀?杨掌柜可真是大忙人呀!”
“哎呀,是云大师呀,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杨掌柜一见是云溪,本来阴沉的脸立马带上了笑容,“我哪是什么大忙人呀,也就是做做自己的本职工作罢了。这儿有些乱,大师我们还是去我房里聊吧。”
说着,他就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云溪点了点头,临走前用目光瞄了瞄刚刚被杨掌柜训斥的少年。
他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比她还小,脸上带着稚气和懵懂,有些迷糊,因为刚刚被杨掌柜训斥和威胁过,所以脸色有些苍白,正低着头看着手上的账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跟着杨掌柜往掌柜的房间走去的过程中,云溪装似不经意地问道:“杨掌柜,刚刚那个账房是新来的吗?之前似乎没有见过呀?”
“你说那小子呀?”杨掌柜听云溪一问,便回答道,“的确是新招的,不过来了我们福泉也有一个月左右了。之前招他就是因为他之前学过一些算术,我想着他算账应该还比较拿手,谁知道这小子完全就是个迷糊的家伙,管账的这一个月来,已经出了好几次错了。我刚刚正和他说呢,如果他再出错,就别再想在福泉待着了。”
云溪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道:“原来是这样。”
然后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云姑娘今日找在下是所为何事?”到了杨掌柜的房间,杨掌柜给云溪沏了一杯茶,问道。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分店的进度。”云溪喝了一口茶,说道。
“这几天进度还挺快的。”杨掌柜闻言,便回答道,“在装潢方面基本上算是完成了,现在就等着木匠把定制的那些桌椅给送过来了。另外那些丫鬟和小厮的培训还需要一段时间。”
“嗯。”云溪点了点头,“食师的话,暂时可能不能训练出能够直接用的,所以还是得从东集镇调人……对了,你有把这件事情和沈当家说清楚吧?”
“嗯,我让人把消息带过去了。”杨掌柜点了点头,“估计等桌椅送来之后,那些食师也就能过来了。”
“那就好。”云溪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关于分店的各种工作的安排。
杨掌柜是沈清多年的老部下了,只不过之前一直管的是一家米店,还是头一次做酒家的掌柜。云溪与他接触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虽然相处不多,但是云溪对他的印象挺好。对外圆滑,对内严厉,既能做好生意,又能管好底下的人,很有几把刷子。
而同样,杨掌柜对这个年纪不大却享有盛誉的大师也同样印象很好。
毕竟,这年头又有能力又有名气而且还不恃才放旷的人实在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