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问，可是话到嘴边，闻箫却没说出口。他隐隐觉得这些照片的故事可能是刘一山不想提起的。
闻箫笑着说：“警察大叔，你不会是要我住在这里吧？”
“虽然这里没大街上自在，可总算还不错。”刘一山把酒放在桌子上，“我们再喝两杯？”
闻箫很自在地坐下来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警察大叔，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这年头想当好人真难。”
“因为我不是好人，所以不太相信好人。”
刘一山停顿了一下说：“我很奇怪，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像我这种混混总会出现得令人不太舒服。”
“我知道你不是混混。”刘一山神秘地笑了笑说：“你不认识我，可我却认识你。”
“是吗？没想到，我会这么有名。”虽然说得轻松，可是闻箫的眼神却开始闪躲。
刘一山拿了两样东西放到了桌上。看着这些东西，闻箫的眼睛一阵刺痛。这是刘一山帮闻箫买的衣服还有一双运动鞋。
“要是不合适，明天可以去换。”刘一山说得平淡，可是却在闻箫听来一点也不平淡。
闻箫看着刘一山说：“这个破地方的人真是怪，特别是你这个警察大叔。”
“你离开这里准备去哪？”
“你赶我走？”
“我是个穷警察。”
“就为你这句话，我们喝一杯。”喝过酒后，闻箫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也许，也许……也许会去西藏。”闻箫说得很轻松。
“那是个好地方。不过，我怕你会饿死在路上。”
“可惜我是属蟑螂的，很难饿得死。”
刘一山突然转移了话题：“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闻箫愣了一下，他随即笑着说：“是为了女人？”
刘一山摇了摇头，“我不告诉你！”
“好个警察大叔！”
刘一山站起来说：“我该走了。要是晚上睡不着，你可以把这瓶酒喝了。要是再睡不着，你还可以睡到大街上去。”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可是却没给答案，他也没和闻箫再聊下去。
闻箫惊讶地说：“这是你的家，你怎么要走？要走也是我走。”
“这里的确是我家，可我不住在这里。”
直到刘一山走了，闻箫还没明白刘一山话里的意思。再一次看着刘一山的家，闻箫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虽然家具破旧，可是却很干净，上面没有一点灰尘。就算是这样，这里根本不像一直有人住。
“有意思！有意思！警察大叔，你可真有意思！”
喝了半瓶白酒，闻箫不但没有半点睡意，他反而热得快要爆炸。就算打开窗子，他还觉得透不过气来。
既然是这样，闻箫就决定赶紧走，至少他得赶紧离开这里。可走的时候，闻箫想都没想钥匙的事，刘一山也没给闻箫钥匙。
一片月光，一个人。
走在月光里，闻箫笑得很开心也很自在。清冷从脚底传到了闻箫滚烫的脑袋里，这让他觉得舒服。
就这样，闻箫像一个生长在这里的过客一样开始到处溜达。
不知不觉，闻箫走到了千月湖边。
湖中有月，月中有湖。
天中之月，湖中之月，这真假之月，哪个是真的假，哪个又是假的真？
月光就像如纱的轻梦萦绕着，牵绊着，它将一切的一切变得如水般平淡。
酒意和月色一起涌了过来。
迎着风，闻箫张开双臂，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什么破地方？这里什么都不同，就连这该死的风都不一样！”……
正当闻箫准备到别处走走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暗淡的人影。
“我睡不着，你也睡不着。我有病，你一定也有病！”
这样想着，闻箫坏坏地笑着，潇洒地走了过去。
阅人无数的闻箫只看模糊的影子，他就知道那一定个年青女人。风中也传来了信息，那就是女人的味道。在这方面，闻箫比屎壳郎找粪球还要厉害。
鸭舌帽，旅行包。
又是她！
无论是在阳光中还是在月光下，她都是这样。
“这就是没有男人的女人，这就是有过男人的女人！”
虽然这样想，可是闻箫却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可怕而又熟悉的孤独。这种感觉就像风，就像月光，它的确就在那里，可是似乎永远又不存在。
“哈喽，我来了！”
她没有回头。
闻箫走到她身边，他和她站在一起，抬着头看着空中的明月。
“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转过了头，她也转过了头。
他终于看到了她的眼睛。
月光挥洒，她的眼神如风中的月光。
他看着她的眼睛，犹如看到了湖中的月影……
美得没有遗憾，可是却尽是遗憾。
不浓不淡，就像这里的山水一样那么自然，那么动人，那样真实得虚幻无比。
“你怎么变了？”她竟然一点也不怕闻箫。她说话的语气就像和老朋友说话一样。
“人长得帅，总是没办法掩饰！”
“你的不要脸也从来没掩饰。”
闻箫高兴地说：“你很有意思！”
“你也是！”
闻箫指了指她的帽子说：“你为什么总戴着帽子？”
“你还不是总戴着帽子。”她摘下了帽子。
闻箫愣了一下，是因为她的话也是因为她的脸。
每个女人都有可爱之处，有些可爱需要男人用心去体会。而她的可爱该用什么体会呢？
三次见面，闻箫都离她很近，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这就是她的味道！她的香味如月光一般。看不见，它却在；看见了，它却早消失不见。
她和舒青不同，她和程秋香不同，她的味道太特别了。
这还是女人吗？
可是这样的她才和此时的风与月相配，无香却醉人。
“你发什么呆？看到漂亮女人，你就不会说话了是吧？”
女人要命，漂亮的女人要男人的命！
才和她说了几句话，闻箫就知道，但凡是个男人多半会惨死在她的手里。
闻箫什么都不怕，最不怕的就是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他故意靠近她说：“白天你看太阳，晚上你看月亮，你和它们有仇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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