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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释难篇(2)

1.喘与哮的辨别及二者的关系

喘,指呼吸困难,短促急迫,甚则张口抬肩,鼻翼煽动,不能平卧。哮,指喉中有哮鸣音。正如《医学正传》所言:“大抵哮以声响名,喘以气息言。”喘以呼吸急迫困难为重点,是多种疾病的一个症状;哮以喉间有哮鸣音为特征,是一种反复发作性的疾病。临床上喘不一定兼哮,哮多兼喘,哮、喘同时出现,称为哮喘。

2.少气、气短与喘的辨别

少气,呼吸微弱,以气少不足以息,声低不足以听为特点,其呼吸比较自然,表现为静而无声,非如气短之不相接续。病机纯属虚证。

气短,以呼吸短促而不相接续为特点,其呼吸比较勉强,似喘而不抬肩,气急而无痰声。病机有虚实之分,属虚证者与少气同时出现,属实证者气粗且若有所窒碍,其状似喘而比喘轻。

喘则呼吸困难,短促急迫,甚则张口抬肩,鼻翼煽动,不能平卧。病机亦有虚实之分,属虚证者与少气同时出现,动则喘甚,得一长吸为快;属实证者气粗声高息涌,惟以呼出为快。病状比上两者皆重。

3.咳嗽的辨证偏重于望诊、问诊合参

正如《活法机要》所说:“咳谓无痰而有声?嗽谓无声而有痰?咳嗽是有声有痰?”虽然现今临床上一般通称为咳嗽,但咳嗽常与痰有关,故临床辨证除应注意咳嗽声音的特点外,尚需了解咳嗽的时间、病程,并结合痰液的颜色、性状和量的多少及其他兼见症状进行综合分析判断。

咳而少痰的,多属燥热、阴虚;痰多的,常属痰湿、痰热。痰白清稀者属虚、属寒;痰白而稠者属湿;痰黄而稠者属热。咯吐血痰多属肺热或阴虚;如脓血相兼,有腥臭气味者,则提示为痰热瘀结成痈之候。

4.临床上嗅气味的应用规律

患者身体之气与病室之气范围广泛,气味种类也较多,掌握临床应用规律,则可执简驭繁。

首先,需注意嗅辨气味的不同种类,以辨别病证的不同性质。一般来说,气味微腥或无臭,多属虚证、寒证,或寒湿证;气味浊腥或臭秽,多属实证、热证,或湿热证;气味酸腐、馊臭,多属宿食停积病证;嗅到血腥气,提示患者患有出血性疾病;嗅到腐臭气,提示患者患有溃腐疮疡。

其次,需注意审察气味之来源,以确定病变的部位。如口有异常气味除直接与口腔、牙齿有关外,与胃肠病变有关;呕吐物之气也与胃病相关;大小便之气分别主要与肠、胃、脾,及肾、膀胱病变相关等。

临证辨证应将所辨病变性质与病变部位进行综合分析判断,就可运用自如。如口气臭秽,多属胃热;口气酸臭,多属食积胃肠。大便微有腥气者,多属脾肠虚寒;大便酸腐臭秽,或矢气馊臭,多属食积大肠。带下黄臭质黏稠,多属湿热下注等。

问诊

1.问诊的意义和原则

问诊的目的在于充分收集其他三诊无法取得的病情资料,如疾病发生的时间、原因或诱因,初期症状,治疗的经过,现在症状,既往健康情况,自然环境与社会影响等。这些通常是辨证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依据,掌握了这些情况,有利于对疾病的病因、病位、病性作出正确的判断。《素问·征四失论》说:“诊病不问其始,忧患饮食之失节,起居之过度,或伤于毒。不先言此,卒持寸口,何病能中?”张景岳则认为问诊是“诊病之要领,临证之首务”。

正确的问诊往往能把医生的思维判断引入正确轨道,有利于对疾病作出迅速准确的诊断。

在某些疾病的早期或某些情志致病,病人只有自觉痛苦,如头痛、失眠等,无明显客观体征,问诊显得尤为重要。它能提示病变的重点,有利于疾病的早期诊断。对于复杂的疾病,也可通过问诊为下一步继续诊察提供线索。一般说来,病人的主观感觉最真切,只有通过问诊才能获得真实的病情资料。在临床诊断过程中,问诊获得的资料所占比重较大,如《伤寒论》对太阳病的诊断,问诊所得资料约占一半,其资料最全面,最广泛。

问诊是医生有目的、有步骤地进行询问,搜集疾病的有关资料。因此要做到问诊恰当准确,简要而无遗漏,应当遵循以下原则:

确定主诉:问诊时,应首先明确病人的主诉是什么。主诉是病人就诊时最主要的症状或体征及其持续的时间。主诉反映的多是疾病的主要矛盾。抓住了主诉,就是抓住了主要矛盾,对这一主要矛盾进行分析归纳,初步得出所有可能的疾病诊断;再进一步围绕可能的疾病诊断进行询问,以便最终得出确定的临床诊断或印象诊断。

问辨结合:问诊时,应当是一边问,一边对病人或陪诊者的回答加以分析,缺少哪些方面的证据就再进一步询问。这样,可以做到详而不繁,简而不漏,搜集的资料全面准确。问诊结束时,医生的头脑中就可形成一个清晰的印象诊断或结论。

整体观念:人体是一个有机整体,发生疾病时各局部往往相互影响。因此,局部病变要询问有无相关的全身症状,如脾气虚,病变在脾,常可影响其他脏腑,累及全身,出现倦怠乏力、肢体浮肿、脏器下垂等;全身病变也要询问相关的局部症状是否出现,如全身里热炽盛,常可导致局部病变,如肠热燥结、肺热成痈等。此外,人与自然、社会环境关系密切,问诊时也应注意询问自然、社会环境的变化,分析其对疾病的影响。

2.主诉的基本要素

主诉是病人就诊时最痛苦的症状或体征及其持续的时间。主诉通常是病人就诊的主要原因,也是疾病的主要矛盾。主诉所包含的症状或体征只能是一个或两个,不能过多。尽管有时病人的陈述零乱而不分主次,医生却要善于抓住其中最主要的症状或体征,并将其部位、性质、程度、持续时间询问清楚,加以归纳整理。

记录主诉时,文字要准确、简洁、明了,不能繁琐、笼统、含糊其词。不能使用病名做为主诉,也不必记录疾病演变过程。

3.恶风、恶寒、畏寒、寒战的区别与联系

恶风:是指病人遇风则觉冷,避风则缓。

多为外感风邪所致。风为阳邪,其性开泄,风邪客表,可致腠理疏松卫表不密,故遇风有冷感而避之可缓。可见于《伤寒论》的太阳中风证。此外,恶风还可见于素体肺卫阳气虚弱肌表不固者,同时兼有喘咳,气短乏力,自汗等症状。

恶寒:是指病人自觉怕冷,虽加衣添被或近火取暖仍不能缓解。多为外感寒邪,阳气被遏,卫气不能外达,肌表失其温煦。此时虽加衣近火,肌体的阳气仍不能宣达于表,故虽得温而寒冷感并无明显缓解。可见于多种外感病的初期阶段,病性多属于邪实。

寒战:病人恶寒的同时伴有全身肌肉战栗者,称为寒战,是恶寒之甚。其病机、病性与恶寒同。

畏寒:是指病人自觉怕冷,但加衣添被或近火取暖可以缓解。多为阳气亏虚,温煦无力所致。此时若加衣添被防止阳气的耗散,或以近火取暖助阳,肌体得以温煦,畏寒即可缓解。

多见于内伤病,或外感病的后期,属于里虚寒。

在外感病中,恶风、恶寒、寒战可作为病人自觉怕冷程度轻重的“模糊”定量分类。如《证治概要·恶寒》中说:“恶寒有轻重程度不同,重则恶寒战栗,四肢厥冷;轻则微恶风寒而已,亦称恶风。”在内伤病中,恶风与畏寒也是程度轻重的不同,恶风为畏寒之轻,畏寒为恶风之极,其病机总与阳气虚弱有关。

应注意,外感病中恶风、恶寒、寒战症状独立存在的时间往往很短,一般很快就会出现发热症状,成为恶寒发热或寒热往来,这些对于分析疾病的发展趋势有一定帮助。

4.湿温潮热的机理分析

湿温潮热:此种潮热多见于“温病”中的湿温病,故称湿温潮热。其特点是病人虽自觉热甚,但初按肌肤多不甚热,扪之稍久才觉灼手。

临床上又称之为“身热不扬”,多在午后热势加剧,退后热不净,是湿热病特有的一种热型。亦属潮热的范畴。湿热之邪阻遏中焦,阳郁不宣,热伏于里,不易透达于外,故见身热而不扬。人体“日中阳气隆”,郁热亦盛,但阳气宣发之力亦强,正气胜邪,故热势不甚高。午后阳气衰,阳气宣发之力亦减,而郁热散失又较少,正衰邪盛,故热势加剧;入夜时阳气已微,阳郁已弱,郁热散失已多,热势相对减弱,故热渐退。因此湿温潮热多见午后热甚,同时当伴有头身困重,胸闷呕恶,便溏不爽,苔腻而黄,脉濡等症状。为湿热内蕴,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所致。

5.心悸、惊悸、怔忡的辨证

求因引起心悸、惊悸、怔忡的原因很多,心气心阳亏虚,鼓动乏力;营血不足,心失所养;阴虚火旺,心神被扰;脾肾阳虚,水气凌心;惊骇气乱,心神不安;心脉痹阻,血行不畅;痰浊阻滞,心气不畅等皆可使心神不宁、心动失常而出现心悸、惊悸或怔忡。

心悸,自觉心下空虚,气短乏力,自汗,多属心气亏虚;心悸怔忡,或心胸憋闷,形寒肢冷,面色白或面唇青紫,气短、乏力,多属于心阳虚弱;心悸,面白唇淡,头晕气短,多属气血两虚;心悸,五心烦热,颧红、盗汗,多属阴虚;心悸怔忡,下肢或颜面浮肿,喘促不能平卧,多属水气凌心;惊悸不宁,胆怯,胁胀口苦,多为惊骇气乱;心悸怔忡,胸痛彻背,时发时止,唇舌紫暗,多属心脉痹阻;心悸或怔忡,胸闷或痛,痰多苔腻,多属痰浊内蕴。

6.腹胀的临床辨证

引起腹胀的原因很多,有寒有热,有气滞、痰饮、食积、瘀血、虫积等。其病机却总以气机不畅为主,实则气郁,虚则气不运。寒湿内侵,气机凝滞;燥结阳明,腑气不通;食积胃肠,滞而不行;肝气横逆,脾胃失调;痰饮停聚,气机阻塞等,持续腹胀满不减而拒按,多为实胀;中气不足,脾失健运,腹部时胀时减而喜按,多为虚胀。

腹胀,伴冷痛、呕吐清水,多属寒湿犯脾;伴身热面赤、大便秘结,腹硬痛拒按,多为阳明腑实证;伴嗳气酸腐,呕吐酸馊,厌食,多为食积胃肠;伴胸胁胀闷,嗳气太息,遇情志不舒加重,多属肝气郁滞;伴呕吐清水痰涎,脘腹部按之有水声,多属痰饮停聚;伴气短乏力,食后腹胀,大便溏泻,多属脾虚。此外,小儿腹胀大,面黄肌瘦,不欲进食,多为疳积。

腹部的范围较广,不同部位之腹胀提示不同脏腑的病变。如脘腹部胀,多属胃病;大腹胀满,病在脾;脐周腹胀,病在小肠;左右两侧腹胀,病在大肠;小腹胀,多属膀胱病变;胁下胀,多属肝胆病变。

7.麻木的临床鉴别

麻木是指知觉减弱或消失。麻是指非痛非痒,肌肉内如有虫行,搔之愈甚;木是指不辨痛痒,按之不知,捏之不觉。二者常伴随出现,并称麻木。多见于颜面、口舌及四肢部。

气血不足,或风痰湿邪乘袭,气血俱虚,经脉失养,气滞血瘀,经络闭郁等皆可引起麻木。

如《丹溪手镜》认为:“麻木,由气血虚少,邪气壅盛,正气不能通行而致也。”

颜面麻木,伴口眼歪斜,多为气血不足,风痰之邪窜络,多见于中风的中络证;或中风中脏腑的后遗症。

口舌发麻,伴舌干口燥,胁肋胀痛等,多属肝胆郁热,伤津灼络,口舌失于濡养而致;若伴食欲减退、四肢乏力、呕恶便溏,多属脾虚不运,聚液生痰,痰浊阻滞脉络,口舌失养而致。

舌麻不仁,舌体胖大,不辨五味,或舌紫赤,为舌痹,是经络闭阻,气血不行,舌体失养而致。

四肢麻木,以麻为主,活动正常,伴有关节痛等,多为寒湿阻滞的痹证。

半身麻木,活动欠利,多为中风先兆;伴头晕目眩,气短乏力,多属气血两虚;若伴有胁胀、嗳气不舒、口苦等,多属肝郁气滞。

趾指麻木,伴爪甲色淡、趾指凉冷、头晕无力等,多属血虚;若麻木呈放射状,逐渐向上发展,属痰血阻滞,多为中风先兆。局部肌肤顽麻,知觉尚存,多为痰湿阻滞,或瘀血闭阻。

8.失眠的临床辨证

病人不易入睡,伴心悸烦躁多梦、潮热盗汗、腰膝酸软,为心肾不交,水亏火旺,扰乱心神。若睡后易醒,兼心悸,纳少肢倦乏力,舌淡脉虚,多为心脾两虚,心神失养。失眠多梦,兼有急躁易怒、胁肋灼痛、腰膝酸软者,是肝肾阴虚,肝阳上亢,神魂不宁。若睡后时时惊醒,伴胸闷、眩晕、胆怯心烦,口苦恶心,多为胆郁痰扰,心神不安。若病人夜卧不安,伴脘闷腹胀,嗳气不舒,舌苔厚腻,多为食滞内停,胃失和降,心神不安。失眠兼有严重烦躁,神志颠倒,时哭时笑,语言错乱,登高而歌,弃衣而走,多为瘀血痰火扰乱心神。

9.便秘的临床辨证便秘多因胃肠热结,或热移大肠,或津液不足,或阴血亏虚,肠失濡润,燥化太过,以致肠燥便秘;若阴寒内盛,肠道气机滞塞,或气虚而肠道传导迟缓,亦可导致便秘。故《医学启源》说:

“实秘者,秘物也;虚秘者,秘气也。”

便秘,伴壮热口渴,腹满胀痛,舌红苔黄燥,为里实热证,热盛津亏而致;便秘,伴腹冷痛喜温,喜热饮,面色苍白,脉沉迟,为里寒证,阳虚寒凝,气机滞塞而致;若便秘,伴口咽干燥,五心烦热,颧红盗汗,舌红少苔,脉细数,为虚热证,阴虚津亏肠燥而致;若属久病,产后或老年,大便干结难解,为气液两亏,气虚传导无力,液亏肠道涩滞而致。《医宗必读·大便》:“胃实而秘者,善饮食,小便赤;胃虚而秘者,不能饮食,小便清利;热秘者,面赤身热,六脉数实,肠胃胀闷,时欲得冷;冷秘者,面白或黑,六脉沉迟,小便清白,喜热恶冷;气秘者,气不升降,谷气不行,其人多噫;风秘者,风搏肺脏,传于大肠。更有老年津液干枯,妇人产后亡血,及发汗利小便,病后血气未复,皆能秘结。”

10.泄泻的临床辨证

感受外邪、内伤饮食、情志失调等,使脾失健运,小肠清浊不分,水湿直趋大肠,皆可导致泄泻。

大便溏泻,或先干后溏,伴纳少腹胀、腹痛隐隐,为脾虚失运,水停肠道而致。若黎明腹痛作泄,完谷不化,腰膝酸冷,为肾阳虚,命门火衰而致。又称“五更泄”或“肾泄”。故《医宗必读·泻证》:“肾泄者,五更溏泄,久而不愈,是肾虚失闭藏之职也。”若大便溏泻,伴有肠鸣腹痛,为里寒证,寒湿下注大肠而致;若暴注下泻,大便或如黄糜,或有脓血,其味腥臭,为湿热下迫,传导不利;若泻下酸腐臭秽,伴脘腹胀痛,嗳气酸馊腐败,为食积停滞,传导失常;若腹痛则泻、泻后痛减,伴情志不舒,为肝郁乘脾,运化失职而致。

切诊1.诊脉独取寸口的原理诊脉独取寸口的原理,一般都遵循《素问·五藏别论》、《素问·经脉别论》的解释,一是由于手太阴肺经的原穴太渊位于寸口,十二经脉之气汇聚于此,故《难经·一难》称寸口为“脉之大会”;二是“肺朝百脉”,因而脉象可以反映全身五脏六腑的气血盛衰和运行状况;三是寸口肌肤组织较薄,脉动显露,下有桡骨衬托,便于切按。此外,诊脉时,寸口脉与心脏处于同一水平,较之人迎、趺阳脉更能准确地反映心脏收缩与舒张推动血液在脉管内运行的状况。

2.构成脉象的基本要素

脉象是诊脉时脉动应指的形象。古代文献一般对脉象以位、数、形、势四个方面加以分析归纳。其中形与势概念较含糊,亦难以分割,它们包涵了多种物理量,如脉动的轴向和径向力度,流利度(主要受心脏射血功能和血管、血流阻力的影响),脉管的宽度和充盈程度和脉管搏动的高度等。

任何一种脉象都具有“位、数、形、势”四种属性,即浅深、至数、节律、宽度、长短、强弱、紧张度和流利度八个方面的特征。

脉位:指脉动显现部位的浅与深,可分为浮脉(脉位表浅)与沉脉(脉位深沉)两大类。

至数:指脉搏频率(速度)的快与慢。一息脉来四五至为平脉,一息五至以上为数脉类,一息不足四至为迟脉类。

节律:指脉动节律是否均匀,有无快慢不均或歇止。促脉、结脉、代脉都属于节律不均的脉,涩脉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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