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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释难篇(3)

宽度:指脉动应指的径向范围大小(粗细),但不等于血管的粗细。洪脉与大脉的脉体宽大,细脉、濡脉、弱脉、微脉的脉体细小。

长短:指脉动应指的轴向长短。超过寸、关、尺三部为长,不及三部但见关部或寸部者为短脉。

强弱:指脉动搏指力度。应指有力为实脉,应指无力为虚脉。

流利度:指脉动的流利通畅程度。脉来流利圆滑为滑脉,来势艰涩不畅为涩脉。

紧张度:指脉管的紧急或弛缓程度。脉管绷紧而硬为弦脉、紧脉,反之松弛濡软为濡脉。

除上述八个方面的要素外,亦有文献提出“充盈度”的概念。充盈度:是指脉管内血液的充盈满实程度。充盈满实为洪脉、实脉;充盈不足,甚则按之有空豁感的为芤脉、革脉。

掌握上述构成脉象的要素,有助于体察脉象、辨识脉象的形态特征。

3.对“脉有胃气”、“脉象有神”、“脉象有根”的理解

所谓脉的“胃、神、根”,是正气盛衰的反映。

脉有胃、有神、有根为平脉,表明正气充盛,脏腑功能强健;少胃、少神、少根为病脉,提示正气不足,脏腑功能衰退;脉无胃、无神、无根是脏腑精气衰竭,病情十分危重的表现。

“脉有胃气”:胃为水谷之海,气血生化之源,后天之本;有胃气则生,少胃气则病,无胃气则死。显然,在脉象所反映的人体生理信息中,势必包含了胃气的盛衰。从容、和缓、流利,是脉有胃气的基本特征。

“脉有神气”:神是人体生命活动总的外在表现。心主血脉而藏神,血、脉为神之基,神为血、脉之用。脉有神气的主要特征是:应指柔和有力,节律整齐。

当然,脉之有神须是有力而带柔和之象,与脉有胃气之和缓从容难以截然分开,二者均有冲和之象,故前人有“有胃即有神”之说。但二者的侧重还是略有不同:脉之胃气重点表现在脉气之和缓、流利,脉之神气则主要表现为脉律整齐和应指有力。

“脉象有根”:肾为先天之本,元阴元阳之所藏,是脏腑功能活动的原动力。若肾气充足,则脉象必然根基坚实。临床诊脉以沉取候肾,以尺部候肾,故脉之有根主要表现为:尺脉沉取有力。

总之,脉象之有胃、有神、有根,分别着重反映了胃、心、肾等脏腑精气的盛衰和功能活动的状况,是从不同的侧面强调正常脉象所必备的基本要素,三者相互补充而不能截然分开。

4.脉之浮、沉与证之表、里的关系

一般来讲,由于外邪袭表,卫气抗邪,邪正相争于肌表,脉气亦鼓浮于表,故浮脉多见于外感表证;若邪滞于里,气血被遏,脉气内敛,或脏腑虚弱,气血内亏,充盈鼓动无力,脉气内陷,故沉脉多见于里证。但久病体虚,阴不敛阳,虚阳外越,脉气涣散,也可见脉象浮大无力,不可以外感表证论治。故李时珍称“久病逢之却可惊”。

5.迟脉、数脉与寒证、热证的关系迟脉一般主寒证,迟而有力为实寒,迟而无力为虚寒;数脉一般多见于热证,数而有力为实热,数而无力为虚热。

但是不能认为迟脉皆为寒证,迟脉亦见于热证,如阳明腑实证燥热内结,阻滞脉气流行,可见脉迟而有力;热入血室、瘀热互结,影响于心,亦可见脉来迟慢。

同样,也不能认为数脉皆为热证。如心气虚、心血虚,鼓动充盈不足,心脏免为其力而搏动,可见脉数而无力;若虚阳外浮,则脉虚数无力,按之豁然内空,绝非热证。

6.细脉、濡脉、弱脉、微脉的鉴别

细脉、濡脉、弱脉、微脉皆为脉形细小,应指力软,不同之处是:细脉虽形细力软,但应指仍然明显;濡脉浮而细软,轻取可得,不任重按,重按反而不显;弱脉极软而沉细,其脉位深沉,轻取不应;微脉极细极软,按之欲绝,若有若无。

7.促脉、结脉、代脉的鉴别

促脉、结脉、代脉的脉象都是节律不均匀而有歇止,不同之处是:结脉、促脉均为不规则的歇止,即脉来“时一止,止无定数”,且一般歇止时间较短;其中结脉是迟(缓)而歇止,其每分钟平均脉率少于60次,属于迟脉类;促脉是数而歇止,其每分钟平均脉率超过90次,属于数脉类。代脉则是有规则的歇止,且歇止时间较长,即“脉来时止,止有定数,良久复来”。

八纲辨证

1.表里辨证的临床意义表里辨证是辨别

病变部位外内浅深的一对纲领。内伤杂病,病多起于内,属里证。外感热病,外邪侵袭人体,每多首先犯表,人体正气抗邪于表,形成表证。而当表证不解,病邪又多由表入里,由浅而深,从而形成里证。因此,表里辨证对于外感热病的辨证具有重要意义。辨别表里是对外感病发生发展阶段性的最基本的认识,它可说明病位的浅深、病情的轻重及病机变化的趋势,从而掌握病变的演变规律,取得诊疗的主动权。而从某种意义上说,六经辨证、卫气营血辨证,都是辨别病变表里浅深轻重的辨证分类方法。

2.肌表、表、表证的概念

肌表是指身体解剖部位而言,它泛指人体的表层组织,大体包括了皮肤、皮下组织附属腺体(如汗腺)以及浅在的肌肉等。肌表有防御外邪侵入和调节体温(出汗与否)等作用。这些功能主要靠卫气发挥作用。正如《灵枢·本藏》所说:“卫气者,所以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开合者也。”

表是与里相对的一个概念。如经络与脏腑相对而言,经络属表,脏腑属里;脏与腑相对而言,腑属表,脏属里。在表里辨证中,皮毛、肌腠、浅表经络属表;脏腑、气血、骨髓属里。

表证是一种证候,是由外邪侵袭人体,正气抗邪于表而形成,多见于外感病的初期阶段,是机体对外邪侵袭最初所产生的防御性反应。其主要临床表现是恶寒发热同时并见、苔薄脉浮,多伴有鼻塞流涕、咽痛、微咳等急性上呼吸道感染的表现。虽然表里辨证是辨别病变部位外内浅深的一对纲领。但是,辨别表证与里证主要是根据临床表现所反映的病位所在,结合病程阶段进行分析判断的。因此,病变部位在肌表的不一定是表证,如皮肤病;而病变部位不在肌表但具有表证临床表现的也可诊断为表证,如急性痢疾的初期亦可见到表证。

3.表里出入与证候转化表里辨证

除可辨别病变部位外内浅深之外,尚可辨别病变发展趋势,表里出入即可反映其发展趋势。掌握表里出入的变化,对于推断疾病的发展转归有重要意义。

表邪入里,是指外感病先出现表证,后出现里证,而表证随之消失。随着表邪入里的完成,表证则转化为里证,表示病情加重,多见于外感病的发展过程中。如外感病初起,证见恶寒发热、头身疼痛、鼻塞流涕、微咳、苔薄脉浮等症,继则但发热,不恶寒反恶热,头身疼痛、鼻塞流涕消失,而咳嗽加重,痰黄质黏,舌红苔黄脉数,即为表证转化为里证。多因邪气亢盛,机体抗邪能力降低,或护理不当、失治误治等致使表证不解,病邪由表入里而形成。

里邪出表,是指外感病发展过程中,在一定条件下,某些里证病邪从里透达于外。如外感温热病中,患者高热、烦躁不安,经治疗后汗出,发热、烦躁减轻,斑疹显露,即为里邪出表。多由于治疗护理得当,机体抗邪能力增强而形成。

反映邪有去路,病势减轻。

需要注意的是,里邪出表不是里证转化为表证,而是外感热病过程中,某些里热证候邪热透达于外的一种临床表现,就其证候性质而言仍属里热证。

4.表实证与表虚证的证候性质

从理论上说,凡病表证,邪气盛实而正气不虚均属表实证。但传统上所说的表实证,是指感受寒邪为主而引起的表寒证(又称“伤寒表实证”)。其除出现表证表现外,以无汗、头身疼痛、脉浮紧为特点。是因寒邪袭表,腠理闭塞则无汗;经脉之气不利则头身疼痛。

临床习惯上所称的表虚证有二:一是指感受风邪而引起的表证,称“中风表虚证”(又称“太阳中风证”)。其除出现表证表现外,以恶风、汗出、脉浮缓为特点。是因风邪袭表,致腠理疏松而汗出、恶风。其与伤寒表实证相对而言为表虚证,就其证候性质而言,是表证而不是虚证。二是指肺脾气虚,卫表不固所表现的证候,称“内伤表虚证”(又称“卫表不固证”)。其除出现面色淡白、气短、倦怠乏力、食少便溏、舌淡脉弱等肺脾气虚证的表现外,以自汗、畏风、易感冒为特点。就其证候性质而言,是虚证而不是表证。

5.对半表半里证的认识对半表半里证的认识,归纳各版教材和教辅资料的阐述主要有两种:一说“病变既不在表,也不在里,而是处于表里之间”;一说上述说法是欠恰当的,认为“半表半里证是对病邪既未完全脱离肌表,又未完全入里,邪正徘徊、相持出入于表里之间所表现证候的概括?其病变是既有在表的成分,而又不是单纯、典型的表证,既有在里的成分,而又不是单纯、典型的里证”。

上述两种说法都认为半表半里证是邪正相争于“表里之间”,这是二者相同之处。只是后种说法中“其病变是既有在表的成分,而又不是单纯、典型的表证,既有在里的成分,而又不是单纯、典型的里证”的阐述,从文字上解读似为“既有在表的成分,又有在里的成分”,“不是单纯的表证,又不是单纯的里证”的表里同病,而无法得出“邪正相持于表里之间”的结论。

半表半里证是前人针对《伤寒论》六经辨证中少阳病的特定性质而提出的一个证候概念。

著名伤寒学家陈亦人教授在《伤寒论译释》中指出:“少阳在三阳经中,外邻太阳,内接阳明,所以少阳病多在从表入里,由寒化热的过度阶段,此时已离太阳之表,尚未入阳明之里,而是在表里之间,因而少阳病的性质,既不属于表寒证,也不属于里热证,而是半表半里证。不应理解为一半表证与一半里证”。正由于少阳病病邪在表里之间,邪欲入而正拒之,正邪分争,正胜则热,邪胜则寒,正邪互胜,故出现往来寒热,既不同于太阳表证的寒热同时并见,又有别于阳明里热证的但热不寒的特殊热型。半表半里证出现的胸胁苦满、口苦、咽干、目眩、脉弦等症,为邪郁少阳,胆失疏泄,经气不利所致。

当然,也正由于少阳病病邪在表里之间,其病理机转,既可向外转出太阳,又可向内转入阳明,所以少阳病可兼太阳之表,或兼阳明之里,此为少阳兼变证,而不是单纯的少阳病,当另作别论。

6.恶寒、发热与寒证、热证

恶寒、发热与寒证、热证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恶寒、发热是症状,是疾病表现的现象;而寒证、热证是证候,是通过对四诊搜集的疾病表现的一组症状、体征进行综合分析所作的概括,是对疾病本质认识所作的判断。发热者多属热证,但亦有属于寒证的,如表寒证;恶寒者多属寒证,但亦有属于热证的,如表热证。此外,疾病所表现的寒热征象尚可出现假象。因此,临床决不能以恶寒、发热作为判断寒证、热证的惟一依据。

7.寒热转化与病情轻重

寒证与热证的转化,是由邪正双方力量的对比所决定,其关键在于机体阳气的盛衰。

寒证转化为热证,多因外感寒邪(或寒湿)过盛,凝聚不散,郁遏阳气,而患者正气尚强,阳气偏盛,邪正相争,致阳热内郁,促使寒邪从阳化热而形成。此时虽为病进,但提示机体正气未衰,犹能抗邪。

热证转化为寒证,多因邪热过盛,耗伤正气,致机体正气虚衰,阳气耗伤;或失治、误治,损伤阳气;或患者素体阳气亏虚等而形成。提示邪盛正虚,正不胜邪,多病程缠绵,甚至病情恶化。

8.“阴盛格阳”与“阳盛格阴”

“阴盛格阳”与“阳盛格阴”分别是对真寒假热证和真热假寒证的病机概括。

阴盛格阳指机体阳气虚衰,阴寒内盛,逼迫虚阳浮游于上,格拒于外,从而形成内有真寒而外见假热征象的真寒假热证。其在出现四肢厥冷、下利清谷、小便清长(或尿少浮肿)、舌淡苔白等寒证表现的同时,又见面红如妆、脉浮大等假热征象。多见于久病、重病患者。其所出现的四肢厥冷称为“寒厥”。

阳盛格阴指热邪亢盛而深伏,经气壅滞,阳气郁闭于内不能外达而格阴于外,形成内有真热而外见假寒征象的真热假寒证。其在出现壮热、烦渴饮冷、口鼻气热、咽干口臭,甚则神昏谵语、小便短赤、大便燥结、舌红苔黄等热证表现的同时,又见四肢厥冷、脉沉伏等假寒征象。多见于外感热病的病情严重阶段。其所出现的四肢厥冷成为“热厥”,且里热愈盛愈深伏,则四肢厥冷愈严重,即所谓“热深厥亦深”。

9.因虚致实的证候性质

因虚致实是指由于正气不足,脏腑功能减退,以致痰、食、血、水湿等病理产物停滞体内而表现出实证的症状。如因年老体弱,气虚传导无力,及热病后、妇女产后,阴血亏虚,肠失濡润所引起的大便秘结。又如阴水患者,久病脾肾阳虚,水湿内停,泛溢肌肤所致水肿。虽有大便秘结、水肿等实证的症状表现,但正气虚弱不足仍然持续存在,故其证候性质应属虚实夹杂。

当然,在病理产物导致实证的症状表现突出时,治疗上可以祛邪为主,或先祛邪,但仍需注意顾护正气。

10.亡阴、亡阳与汗的关系

亡阴、亡阳都可因汗出过多而引起,称为“大汗亡阴”、“大汗亡阳”。而亡阴、亡阳一旦形成,多伴有汗出不止。故汗出既是引起亡阴、亡阳的重要原因,又是亡阴、亡阳的主要表现。

11.亡阴与亡阳的关系

亡阴与亡阳均出现于疾病的危重阶段,辨证错误,或救治稍迟,就会导致阴阳离决而死亡。由于人体的阴阳是依存互根的,所以亡阴可以导致亡阳,而亡阳也可以致使阴液更加耗竭。临床上常是亡阴亡阳先后相继出现,宜分别亡阴、亡阳的主次,及时救治。

病因辨证

1.“湿证”、“燥证”都有寒热之分

《易经·乾》称“水流湿,火就燥”,即湿从水,水与火相对属阴属寒,故湿的本质为阴;燥从火,火热甚则干,燥亦干,故燥的本质属阳。

因而一般认为湿性属阴寒,燥性属阳热。

但是,就辨证而言,湿证有寒湿、湿热之分,燥有凉燥、温燥之别。因此不能认为湿就是寒证,燥就是热证,而应当以临床证候作为辨证的依据。

湿邪侵犯人体,往往随人身之阴阳强弱变化而为病,即所谓“阳盛则火胜,化为湿热;阴盛则水胜,化为寒湿”。阳盛和阴盛在临床上的鉴别,叶天士《外感温热篇》曾指出,湿邪为害“面色白者,须要顾其阳气”,因面色白是阳气衰微的征象,阳微阴盛者湿从寒化,多为寒湿;“面色苍者,须要顾其津液”,因面色苍是阴虚液亏的征象,阴虚阳盛者湿从热化,多为湿热。叶氏还指出:“在阳旺之躯,胃湿恒多;在阴盛之体,脾湿亦不少,然其化热则一。”

由于秋令气燥有偏温偏凉的不同,故外燥也有温燥和凉燥的区别。俞根初说:“深秋初凉,西风肃杀,感之者多病风燥,此属燥凉,较严冬风寒为轻;若久晴无雨,秋阳以暴,感之者多病温燥,较暮春风温为重。”可见初秋燥之偏温者多为温燥,深秋燥之偏寒者多为凉燥。

2.情志内伤病证的特点

情志内伤病证,是指情感、思维等精神活动过于突然、强烈或持久,超过了个体心理、生理所能承受的限度,引起脏腑气血失调而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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