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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砍刀帮”覆灭记

2001年5月28日,横行于登封西乡一带,以李心建为首的特大犯罪团伙“砍刀帮”被任长霞带领的登封警局彻底剿灭,36名主要犯罪分子被依法逮捕。这是在一举端掉王松黑帮团伙,取得打黑第一案的彻底胜利后,任长霞以及登封警局的干警们所歼灭的又一个重大黑社会犯罪团伙。

“正气不能让邪气给压下去,怕他们,就是害你自己!”

任长霞向受害群众传达的就是这样一个朴实而简单的道理。也就是在这样的信念支撑下,任长霞端掉了一个又一个犯罪的窝点,铲除了一个又一个危害百姓和社会的毒瘤。“砍刀帮”就是这样一个危害当地百姓长达7年之久的顽固毒瘤。

“砍刀帮”是一个什么样的团伙?

以李心建为首的“砍刀帮”犯罪团伙共计68人。这个由当地的地痞流氓、无业游民等一批乌合之众组成的小集团,横行乡里,欺压百姓,为害一方,为非作歹长达7年之久,弄得当地百姓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说,成为登封有名的一大毒瘤。

位于嵩山南麓、颍河源头的登封市君召乡海渚村,是一个远离城市,土地瘠薄,经济发展比较落后的村落,处在登封、汝州、伊川三县市的交界处,是该市的贫困乡镇之一。“砍刀帮”头子李心建就是这个村子的农民。

家住海村村的李心建(31岁)、李心民(29岁)仗着哥哥是村支书,家中人多势众。在村里说一不二,村民都怕他们三分。李心建性情顽劣,常惹是生非,懒于务农。1995年,李心建先后串通纠集登封市信用联社大金店信用社任副主任的本村人李二电(31岁)、本村的李建森(30岁)、弟李心民、本村人常新建(27岁)、邹少辉(24岁)、石道乡石道村人孙振华(35岁)等人,开始以小集团的形式在乡邻四舍作恶。君召、石道两个乡的许多地痞无赖、社会渣滓、几进宫的劳教释放人员孙振华、欧阳帅伟、常金刚、谢大涛、谢大刚等58名骨干人员也加入到这个犯罪团伙中来。涉案人员有汝州、洛阳、伊川等市、县人。自此,这个由李心建培植起来的黑恶团伙一步步形成了气候,开始为害乡里,四处作恶,并起名“青红帮”。就这样,一个初具规模的黑帮组织成立起来了。他们鱼肉当地百姓,给当地人民的正常生活带来了严重的危害。当地老百姓都愤恨地称之为“砍刀帮”。

在破案的过程中,令任长霞他们感到十分沉重的是,一个小小的农民,居然能纠集如此众多的不法分子,成立帮派,设立帮规,为非作歹长达7年之久,给当地百姓的正常生活带来了巨大危害!这样一个黑社会性质非常明显的犯罪团伙是怎样一步步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以至于最后成了不小的“气候”呢?当地的公安和党政领导干部,是否了解这些涉黑团伙的胡作非为?如果了解,为什么它还能够在当地兴风作浪7年之久,而一直没有得到严厉彻底的惩处呢?显然,在这背后隐藏着很多值得人们深思的问题。但一向不服输的任长霞早已做好了面对各种挑战的心理准备。法律是神圣的。无论是谁,都无权也不能干涉法律的公正执行。谁妨碍执法,谁就应该成为被追究和清除的对象。带着这种坚定信念。任长霞带领登封警局的同志们开始了又一场打击黑帮犯罪团伙的歼灭战。

正义之剑出鞘

随着任长霞领导着登封公安干警们对一系列大案、疑难案件的破获,特别是以王松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的覆灭,任长霞以及登封公安警局一时间警威大震,民心大悦,石道、君召等地受害群众也纷纷觉醒,不再惧怕“砍刀帮”的淫威,踊跃上书任局长,痛斥李心建一伙的恶行,给干警们取证提供重要线索。看着乡亲们一张张愤怒的脸和一声声的血泪控诉,素有剑胆琴心美誉的任长霞,不禁拍案而起,下决心要剜掉以李心建为首的“砍刀帮”这个毒瘤。

2002年3月20日,在民警们的严密侦查与大力追捕下,该团伙“财务主管”李二电、主要成员靳明松落入法网,这使此案初露端倪。登封市公安局立即向郑州市公安局和登封市委、市政府做了汇报,郑州市公安局局长李民庆当即指示“深挖细查,除恶务尽”。登封市委、市政府领导也明确表示:“全力支持公安机关尽快铲除‘砍刀帮’这个大毒瘤,还广大人民群众一个安定、温馨的生活环境。”

任长霞与登封警局同志们连日奋战,精心研究,专门成立了“3·21”专案小组,计划在3月21日行动,突袭打击“砍刀帮”。局长任长霞、副局长张敏分别担任“3·21”专案组长、副组长。任长霞还抽调了30名精干力量,交由刑警大队大队长郭遂营率领。

2002年3月21日晚,在刑警、巡警、治安警以及君召、石道派出所150多名民警的配合下,刑警大队大队长郭遂营率领的刑警大队精干力量,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神速出击,对“砍刀帮”活动的中心区域君召、石道两个乡进行突击抓捕行动,抓获“砍刀帮”骨干成员18人。

正义之剑已然出鞘。摧毁以李心建为首的黑恶势力“砍刀帮”的序幕就此拉开。

微服私访,乔装侦查

面对进一步复杂的案情和取证的艰难,任长霞认为如果不亲自到百姓当中明察暗访,获取线索和证据,这个案子很难短期内获得突破。于是,她再次乔装上阵,微服私访,深入百姓当中暗暗调查“砍刀帮”的犯罪事实。这是她在多年的办案实践中,练就的一套过硬本领。在这场剿灭“砍刀帮”的艰巨斗争中,任长霞的过人胆识、勇气和智慧,给人们,尤其是当地百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群众在深情缅怀任长霞为百姓鞠躬尽瘁的种种事迹时,也在争相传颂着她假扮收兔毛的女人和乡里小贩的传奇故事……

2002年4月,一个陌生的女小贩突然出现在君召乡。她身材娇小,眉目清秀,拎着口袋,掂着秤杆,走街串巷,不时和这个说说,那个问问,特别喜欢和人拉家常。在她的嘴里,时不时会蹦出“砍刀帮”这个词。“砍刀帮”在当地已是恶名远扬。当地群众谁也不敢轻易提起有关“砍刀帮”的事情。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听到这个小贩不断地提到“砍刀帮”,便好心地对她说:“闺女,你可跚随便问他们的事,防着别吃亏,他们凶得很啊!”

这个女人就是任长霞!为了破获以李心建为首的“砍刀帮”,她多次化装到君召乡,调查了解“砍刀帮”的犯罪事实。人们哪里会想到,这个走村串户的女小贩,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登封市公安局局长任长霞!直到2002年6月,“砍刀帮”37名凶犯全部落网,在公审大会上,君召乡的百姓才知道这小贩就是堂堂的登封市女公安局长!

任长霞不仅假扮小贩,她还扮成收兔毛的普通妇女,利用到各家各户收兔毛的机会,去调查搜集“砍刀帮”的犯罪证据。至今,海渚村的崔奶奶还清晰地记得任局长在她家里收兔毛的情形。

那是2002年初春的又一个星期天。天气还有些凉意。正在屋里收拾的崔奶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叫“收兔毛”,这是一个清脆的女中音。她连忙打开门,叫住了这位“收兔毛”的妇女。只见这位女子三十多岁,齐耳短发,面容清秀,两眼非常有神。她左手提一杆小秤,右手拎了一个装有少许兔毛的塑料袋。看有些面生。

崔奶奶把这位女子让进屋子,一边打开兔笼念叨着:“这几只兔子的毛早就该剪了,可我眼花,总是把兔子剪出血了,这不,我正愁着呢!刚好你来了。闺女,以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海渚吧?”这位女子笑嘻嘻地说:“大娘,我来几次了,上一次在陈大婶家收了十几斤兔毛,她丈夫叫陈灿章。”崔奶奶一听连忙点头说:“对,对,是我们村的,她家也有兔子,你来过,来过的。”崔奶奶说着就抓了一只兔子递给她。只见她熟练地拿起剪刀,把兔子按到铺在地上的布上,一边熟练地剪着,一边还和崔奶奶东一句西一句地拉着家常。

突然这女子问崔奶奶:“听说,海渚村有点乱,老百姓都怕什么人似的。”崔奶奶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忙紧张地小声说道:“闺女,你一个女娃,出门不敢乱问乱说,这是要惹祸的,这不,你问我没事,问的不是家儿,挨打也没人敢管,好好做你的生意吧。”“好,好,我不问。”她说:“大娘,兔毛一斤八两,这一百元钱给你,不用找了,现在兔毛涨价了。”崔奶奶听了眉开眼笑:“是吗?昨天,她们还说掉价呢!”她也笑了,说:“大娘,您保重,再见。”

崔奶奶虽然觉得这个女人和一般的收兔毛的人有些不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任长霞局长正在乔装侦查“砍刀帮”的犯罪事实!

直到公安局在海渚村召开控诉“砍刀帮”恶行的诉苦大会时,崔奶奶才十分惊奇地发现,坐在主席台上的那个中等身材、齐耳短发、两眼有神的女警察不就是那天到她家去收兔毛的女同志吗?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安局局长任长霞啊!立刻,“收兔毛的女人”的故事,便一传十,十传百地在当地百姓当中传开了。在百姓富于想像力的传言中,女公安局局长任长霞身上又平添了几分侠气和神秘。当然,这更是老百姓对任长霞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拥戴之情。

就这样,任长霞和警局的同志们经过多方侦查和艰苦细访,终于摸清了犯罪分子的动向,随之便展开了全面围剿,布下了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灭黑帮

在登封公安干警的重拳出击下,“砍刀帮”团伙的犯罪分子们已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首犯李心建和骨干成员孙振华、李建森,欧阳帅伟、常金刚等人纷纷逃之夭夭。为迅速抓获在逃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彻底地打掉“砍刀帮”犯罪团伙。任长霞带领登封警局的同志们成立了专案组。专案组把抓捕任务分配到每个抓捕小组或每个民警身上,实行责任承包制。专案民警集体住宿,封闭办案。抓捕、审讯、取证、后勤四个组通力合作,昼夜奋战。任长霞常常是忘了吃饭,顾不得休息,双眼熬得通红。在她的示范带领下,干警们齐心协力,很快使抓捕工作初见成效。

2002年4月5日深夜,首犯李心建(在逃后在郑州做生意达一年之久)被生擒。骨干成员孙振华、李建森、欧阳帅伟、常金刚也相继落入法网。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李心建的落网,沉重打击了“砍刀帮”的嚣张气焰。在强大的政治攻势和法律震慑下,谢大涛、谢大刚、赵小欣、欧阳克建等犯罪分子纷纷投案自首。剿灭战取得了第一阶段的重大胜利。

但是,狡猾的曾现峰、王彬彬一直潜逃在外。专案组成员蔡振忠、王玉峰、董志超、郑红伟在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李乐军的带领下,深挖细查,跟踪追击,终于得到一些重要线索,最后在胥店村将曾现峰、王彬彬、薛长英、李仁伟、李中仁一举抓获。

现年36岁的李文定也是“砍刀帮”团伙成员之一。他性格粗野,心狠手辣,涉嫌参与爆炸、私藏枪支等,是个在逃长达3年之久的骨干成员。为尽快抓获李文定,任长霞指挥民警们顺线追踪,终于查到了李文定从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某处打往家里的电话号码。专案民警及时向新疆同行们通报,请求帮助。于是,在千里之间的合作追捕下,李文定终于被捉拿归案。

为了调查犯罪分子们的犯罪事实,取得确凿的犯罪证据,任长霞着重开展了两个方面的工作:一方面,她指挥民警们深入犯罪分子们流窜作案的各个地方,大量取证。

君召、石道两乡就曾经是犯罪分子们集中出没的地方。这两个乡处于豫西大煤田的腹地,小煤矿众多,外地来此务工人员也非常多,大多是从事煤矿井下作业的农民,分别来自四川、安徽、河南、陕西、江苏等地。由于打工者出自不同地域,各自状况不同,情况极其复杂,而“砍刀帮”所盗的摩托车绝大多数就销给了这里的民工和小煤矿的农民。每追踪一起案件和赃品,就需多次寻找买车人取证。但这些人一听说买的是赃车,都东躲西藏不肯见面。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查访,终于查清了该团伙58人作案72余起,盗销汽车8辆、摩托车上百辆,抢劫、强奸、盗窃、故意伤害、寻衅滋事、敲诈勒索、聚众斗殴、私设地下法庭、插手民间纠纷、放高利贷、包讨债务、逼粮、逼款、向企业收保护费等种种犯罪事实。

另一方面,任长霞还想方设法发动当地受害群众,主动站出来揭发“砍刀帮”的罪行,给侦破工作提供必要的配合。由于长期以来当地群众对“砍刀帮”所形成的根深蒂固的畏惧心理,要让他们公开站出来揭发犯罪分子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给案子的彻底侦破带来了不小的障碍。任长霞非常能够理解大家的这种心理,她对症下药,决心以控诉大会的形式来调动百姓揭露犯罪分子罪行的勇气和积极性,并集体传达人民警察严惩犯罪的决心和力量。

4月29日,任长霞组织专案民警亲赴海渚村召开群众大会,君召乡海渚村的乡亲们不分男女老少,纷纷走出家门参加大会。

正如任长霞所预料的那样,在会议开始之时,虽然来的群众非常多,但大多数只是坐在台下默默地听,间或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两句,谁也不敢首先站出来揭发。任长霞非常理解大家这种心情。李心建长期盘踞在君召、石道两地,关系盘根错节,危害巨大而深远,其黑社会团伙人员之多、手段之残忍,都令当地的受害群众十分惧怕,虽然他们殷切期待着公安干警和当地政府能够将这个无恶不作的黑帮团伙一举打掉,但要真正让自己公开站出来举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于是,为了争取群众的理解和支持,打消群众害怕除恶不尽遭报复的顾虑,任长霞反复阐明强调,公安机关打掉“砍刀帮”为民除害不仅有这个决心,更有这个能力。再加上此时对涉案人员的抓捕工作已经取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这无疑也给了群众极大的信心和鼓励。终于,在任长霞和民警们的反复调动与鼓励下,有人站出来了。

受害人陈灿章、陈震章,掀起衣服,露出条条刀疤,指控李心建一伙犯下的残暴罪行。

村民郭营业的爱人哭诉李心建的穷凶极恶。

血泪控诉激起了群众极大的愤慨,整个会场变得群情激奋。受害人胆子壮起来了,一个个走出来痛诉李心建等黑帮的恶行。

一时间,控诉会成了举报会。

通过这次控诉大会,受害群众消除了顾虑,纷纷向专案民警揭露“砍刀帮”的恶行。民警们取得了众多有价值的犯罪证据。

两大举措的有力实施,使此案的调查取证工作有了突破性进展。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在任长霞的有力领导下,通过专案民警们艰苦卓绝的努力,到“五一”前夕,“砍刀帮”成员58人全部落网。为害当地百姓多年的一个顽固毒瘤终于被干净彻底地铲除了。任长霞再次以自己对人民的无限热爱谱写了一曲正义必胜的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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