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城防的权力归属问题,是韩国内部的家事,但霍书涯的处境仍然不能做到全然的置之不理。
元千止说的不错,自己有大仇在身不说,还要想如何借助脖颈上的吊坠,回到二十一世纪。费庸那厮当日初见就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可见费庸早已经将自己看作了元氏山庄的门客。
霍书涯也曾想过做“第三人”,至少在自己离开战国前也可以帮元氏一把,也算是帮芳菲。
但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想法有些不自量力。依照自己如今的实力,不要说费庸那厮的手里有无像五行家那类的高手和怪人,就算自己如今和石毅想比,只怕也胜不了对方多少,更不必说是庞竭了。
山庄内如今大局初定,霍书涯收起一天的疲惫,打算好好休息几天,待元氏山庄的事情尘埃落定后,自己再行离开,只是他心中对芳菲,心中有一丝难解的牵挂。
自己是两千年后的人,如果自己爱上了古人,会不会改变今后的历史?
他的脑海中这类的想法,不止一次的出现…
正待霍书涯思虑混乱之时,元千止向众人言道∶“如今事情大体都已安排妥当…”
随后元千止的目光转向穆流柯与庞竭二人,诚恳道∶“穆总管、庞堂主,大王把比武日期定在半个月后,这段时间,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准备一番,元氏山庄的荣耀,此次要全全落在你们的肩上了。”
二人听后,一齐拱手,穆流柯率先道∶“庄主放心,属下定不会让庄主失望!无论如何,决不能让费庸如愿以偿!”
庞竭手持金蝉剑,赞同道∶“穆总管所言不错,庞竭此次会全力以赴,以报答庄主对庞竭的知遇之恩。”
元千止听后淡淡一笑,点头道∶“我信得过你们!这一战绝不仅仅是城防的问题,可谓关系重大,你们早些下去准备。”
二人应诺,行礼退下。
石毅见二人离开后,向前一步,道∶“庄主,刚刚属下听大公子一言,茅塞顿开。属下想把山庄的防御工作重新调至一番,好为费庸那厮留一手奇兵,不知道庄主和大公子以为如何?”
元少尹补充道∶“费庸如果真的如爹所言,目标是我们元氏山庄,那么他最有可能下手的地方就是军械所。而他事先必然派了内应勘探军械所的防御,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守株待兔,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元千止微微一笑,思虑道∶“嗯,你说的不错,这样我们就可以先发制人,的确是妙计!尽管时间仓促了些,但也不失为一条妙计!此时就讲给石堂主全权处理!”
霍书涯眉目一闪,好奇道∶“听大公子的意思是,我们这里难不成有费庸的内应?”
元少尹点头道∶“嗯,不过我们山庄也有潜伏在武安侯府的内应,这些人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精英中的精英,而这种事情,费庸那厮和我们一样,都心知肚明。”
霍书涯微微点头,心道∶“费庸能在这样一对谋略超人的父子面前得意这么久,而且几乎势力是和元氏的人平分秋色,可见他的确是有一手,他能在韩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十年之久,绝非巧合!”
元千止随即对石毅道∶“事不宜迟,石堂主尽量争取时间准备,重新分配人手后,山庄的人马势必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如果他们不能做到真正的协调,把自己当成一个部队的话,再好的战术也会失败!”
石毅点头,元千止把目光一扫,不禁再一次落到了一旁无所事事的元少为身上。元千止轻叹一声,对石毅道∶“石堂主,你把少为也带下去,这几天他无论做什么,都要派人和我汇报,如今是元氏山庄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不希望少为在此期间出去闯下什么祸事。”
元少为一听,不悦道∶“爹,孩儿最多是出跑跑马而已,我能出什么祸事?孩儿反而觉得,我们真正的隐患在山庄的内部!”
他话一出口,众人都知道他画里的矛头指向的是霍书涯。
芳菲一来怕元千止在此动怒,二来是心念自己的霍大哥,于是道∶“二哥,不可乱说”
元少为侧目看着霍书涯,道∶“爹你与其派人看着我,还不如让这些人吃白饭的看着我们庄内的外人,谁知道他是不是费庸派来的细作?”
霍书涯微微一笑,道∶“二公子,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在我的家乡呢,如果不去当导演或者编剧真的是太可惜了…”
元少为嘴角上挑,道∶“霍书涯,本公子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只不过本公子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敢做什么对我爹和山庄不利的事情,我绝对会让你死的很惨!”
元千止忍无可忍,喝止道∶“少为,你还不住口!你以为我之前和你说的话,都是儿戏不成吗!”
霍书涯听得出,元千止的语言中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书房的气氛,再一次变得紧张起来。
芳菲见状,偷偷向元少为使眼色,元少为这才收敛一些,元少尹抓住转机,忙道∶“石堂主,你们快去准备吧!”
言语间,向石毅皱了一下眉。
石毅当即片刻也不迟疑,走上元少为身前,低声劝慰道∶“二公子,此事容后再说,如今庄主在气头上,你不要自讨没趣。”
元少为似乎并不买账,只不过碍于自己的爹爹,这才一脸不情愿的走出书房。
元千止望着他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微微一叹,向霍书涯道∶“书涯,我的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让你见笑了。如若他有不是之处,我这个做父亲的,代他向你致歉,希望你莫怪。”
霍书涯听后心中莫名一酸,道∶“庄主千万不要这么说,你的一片苦心,相信二公子早晚会明白的。”
元千止轻叹点头,芳菲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啦,爹,你把我们刻意的留下,是不是还有些其他的部署?”
元千止听后,诺道∶“不错,其实为父在刚刚与你们谈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步险棋…”
元少为等人目光诧异,霍书涯随时现代人,但此时却完全猜不透元千止心中的想法。
元千止见众人惊疑,娓娓叙道∶“其实早在费庸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就在想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后来在与你们的讨论中,我才联想到此事说不定只是他的缓兵之计,因为费庸这个人做事一向谨小慎微,贸贸然冒险的事情,他不会轻易去做。”
芳菲赞点头道∶“的确,我们山庄在江湖的地位费庸不是不知道,而他明知道这一切还是提出了一个对自己十分不利的战术,可见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元千止微微一笑,继续道∶“所以我就想,既然费庸只是把比试当作幌子,那么我们为何不将计就计,让他的如意算盘按照我们的安排继续下去?”
元少尹一愣,道;“爹的意思是…”
霍书涯听懂了大半,赞道∶“庄主的意思是,虽然费庸觉得这条计策天衣无缝,但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也会派人去武安侯府查他的底细?所以费庸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帮他把这出好戏演下去!哇,庄主了事如何,简直是再世诸葛!”
芳菲一愣,问∶“诸葛是谁啊?”
霍书涯这才想起,如今世界上还没有诸葛亮这个人,于是笑道∶“诸葛呢是我们家乡对很厉害的人的一种敬称。”
芳菲微微点头,元千止续道∶“书涯一语中的,我就是想利用费庸这个心思,将计就计!”
芳菲虑道∶“话是不错,可费庸的目的是军械所,我们即便潜入了武安侯府,有该从何处下手?”
元千止道∶“通敌的证据!”
众人眼睛瞬间瞳孔放大,元少尹紧张道∶“爹的意思是,费庸私通敌国?”
元千止点头,背手踱了几步,手指微抬,道∶“根据我多年派人收集的情报显示,费庸那厮似乎与魏无忌存在这某种交易,只是具体的东西还不是很清楚,估计是魏无忌许诺了他什么。”
霍书涯一愣,道∶“魏无忌?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战国四君子之首的信陵君?”
芳菲好奇道∶“不错,他就是魏国的信陵君。只不过霍大哥刚刚说什么历史上赫赫有名…”
霍书涯这才想起自己不能站在现代人的角度说问题,忙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庄主你继续吧。”
元少尹将话题转回刚刚所讨论的地方,道∶“爹的意思是,只要找到费庸通敌的铁证,武安侯府就可以不攻自破?”
元千止笑道∶“不错,只是此事必须秘密进行,而且有一定的风险,故而我把你们三个我视为智囊的人留下,也好和我商议。”
霍书涯心中感激,暗道∶“我与元千止并无深交,可他对我倒是极为的推心置腹,这等心胸真的叫人折服,难怪元氏山庄与武安侯府可以周旋十数年…”
元少尹道∶“爹的心里是否已经有了打算?”
元千止点头,道∶“这才事情责任重大,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出动山庄内‘元卫’”
霍书涯面色有些困惑,芳菲解释道∶“元卫是爹爹秘密培养的一些元氏山庄特别优秀的亲兵组成的护卫队,负责执行山庄特殊的任务,上次之所以能夺回窥天鼎,他们功不可没。”
元千止道∶“只不过这只队伍群龙无首,我希望能有人在地下秘密部署,所以我想把这支部队交给芳菲和书涯。”
霍书涯忙拱手道∶“书涯年轻,经验尚浅,实在不敢得庄主如此信赖!”
元少为和霍书涯均有些意想不到,芳菲脸色讶异,道;“爹,女儿…”
元千止拦住了她要说的话,语重心长道∶“你虽是女儿身,可是论才华和对兵法的了解,只怕山庄内连我在内都比不上你,所以此事交给你做,我最为放心,相信费庸做梦也想不到。”
随后看向霍书涯,耐心道∶“至于书涯的才华,你多次为我们山庄解围,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训练好这支队伍。我先前说过你不必参与,但我希望你能做我们山庄的军师,决胜于千里之外,如若书涯愿意帮忙,我感激不尽!”
霍书涯犹豫一番,自己既然来了这个时代,如果不能在临行前大干一场,似乎也会有遗憾,再者元千止态度如此诚恳,自己又不能放任芳菲不管,于是点头道∶“既然庄主盛意拳拳,书涯在推辞就不好了,只不过书涯有一个要求。”
元千止喜出望外,道∶“你说,只要元某做得到的,一定帮你。”
霍书涯微笑道∶“二公子对我似乎有些误会,我只希望我在训练元卫的时候,庄主给我便宜行事的权力,也好让二公子不要破坏我们的计划。”
元千止诺了一声,点头道∶“好!那就有劳书涯你了,若是少为真的故意为难你,就麻烦书涯你帮我管教一下我那不争气的孩子!”
霍书涯点头,元千止提醒三人道∶“这次的秘密任务绝不能让庄内的任何人知道,包括穆总管,石堂主和庞堂主,我不想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