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人样子有几分沧桑,看上去不像寻常的习武之人,更像以为久经沙场的战将。
那人见霍书涯二人尚有顾虑之色,拱手道∶“在下名叫穆流柯,刚刚之所以出手,只因为在下着实好奇,你们为何会与庞堂主起了冲突?”
霍书涯见他为人谦和,加之那姓石的汉子也对他颇为敬重,起身道∶“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只不过是你们这位庞堂主想的太复杂了。”
穆流柯一脸疑惑,不解道∶“少侠这是何意?”
霍书涯和夜岚对目而视,石毅站出来道:“穆总管有所不知,我们马队中途遇到埋伏,幸亏有这二位出手相助,我们这才幸免于难。”
穆流柯目光斜向庞竭,道∶“这样说起来,这二人是有恩于我元氏山庄,那为何庞兄非要至他们于死地不可呢?”
庞竭看向霍书涯,嘴角浅笑道∶“庞某只是觉得他们出现的太过巧合,只怕是为了夺取宝物而来的细作,或许和那些黑衣人也是同谋也未可知啊,还是小心为好。”
夜岚眉目一皱,暗道∶“岂有此理,这明明是霍书涯刚刚指责你的,你居然反咬我们一口!”
霍书涯不动声色,心道∶“哈!你这家伙不去参加模仿秀真是委屈你了,学东西学这么快,不过这更证明了你有问题!”
庞竭见霍书涯二人久未答话,走到二人身前浅笑道∶“两位一言不发,莫不是被庞某说中了什么?”
霍书涯轻拍了一下庞竭的肩膀,庞竭侧目看了一眼,以防对方突然施出什么毒计,霍书涯笑道∶“我只是轻拍了一下庞兄,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庞竭不慌不忙,冷笑道∶“江湖人有江湖人的习惯,兄台言重了。”
霍书涯道∶“庞堂主武功盖世,我们几乎差点死在你手里,你觉得这世界上会有这么笨的人,请两个武功不如对方的人当细作?再者,若真的依照庞兄所言,那庞兄杀了我们,在杀了石总管,最后独吞宝物也不无可能啊!”
庞竭听后眉目一皱,神情紧绷,手里的长剑握的紧紧的,若非如今有众人在场,只怕他早已经给霍书涯一剑了事。
霍书涯的余光看到了庞竭手里的动向,于是看着他的剑,道∶“如今你们的人都在这里,庞堂主总不会想大开杀戒吧?”
霍书涯话才说罢,庞竭随即手一松,虽然自己的权力不如穆流柯大,但以他在山庄的剑术,穆流柯虽然可以与自己一战,但论起实力,自己仍然是技高一筹,只是庄主对与穆流柯的信任,却远非自己可比,所以在穆流柯面前,庞竭并不敢造次,庞竭看了看眼前的形势,收起眼角中那最后一丝杀意,笑道∶“兄台真是说笑,我刚刚也是多疑了而已,既然这期间有诸多误会,不如庞某给你赔罪,我们一笔勾销如何?”
霍书涯微微一笑,心道∶“你这个家伙果然是不简单,知道现在没办法杀我,所以来一招以退为进,以为我看不出来?”但霍书涯也是识趣之人,如今得了这点便宜,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于是对着庞竭拱手笑道∶“庞兄说的是,都是误会,呵呵。”
穆流柯冲着二人笑了笑,不动声色间,似乎将一切都尽收眼底,道∶“对了,你们有恩于我们山庄,我还未请教二位的大名…”
夜岚道∶“在下夜岚,是墨家弟子。”
霍书涯道∶“在下霍书涯,是上海人。”
穆流柯回礼道∶“原来是墨家弟子,我对和墨一门素来敬重,今日承蒙出手,实在是万分的荣幸,不过霍少侠刚刚所说的上…是什么地方?”
霍书涯知道在这个时代是解释不通这些的,于是索性含糊道︰“实不相瞒,就是在下的家乡,里这里很远。”
穆流柯点头,便也没在多问,石毅道∶“对了,不知道二位稍后有何打算,要去往何处?”
夜岚停顿了一会儿,然后道∶“实不相瞒,我们此次要去的取出正是贵山庄。”
穆流柯道∶“哦?”
夜岚续道∶“我是奉家师之命来此,有一件关乎武林安危的大事要与贵庄主说,顺便也好与贵庄主共同努力,好化解一场江湖危机。”
石毅笑道∶“原来如此!”随后拱手穆流柯道∶“穆总管,既然他们与我们都是要会山庄的,不如一起如何,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穆流柯点头,向二人问道∶“石总管说的极是,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霍书涯欲言又止,随后看向庞竭,笑道∶“若是这个庞兄可以答应不出手杀在下的话,在下倒是愿意和穆总管同行。”
夜岚听后,也点了一下头,穆流柯笑道∶“庞堂主,不如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毕竟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庞竭微微点头,然后向前方马车走去,道∶“既然穆总管也开了口,那此事也就暂且算了,不过下不为例!”
穆流柯满意的笑了下,夜岚奇道∶“这庞竭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这般目空一切…而且武功也是极高的。”
石毅顿了片刻,才道∶“他是我们庄主在江湖事招揽过来的门客,人称金蝉公子,也是我们元氏山庄除了庄主以外的第一剑客,他跟着庄主这半年来,从来就没有人可以从他的剑下逃生,所以说你们是幸运的了。”
霍书涯背后一阵寒气,叹道∶“本以为剑客之类的都是武侠小说随便写的,想不到竟然真的有这回事…这个乱世这般的错综复杂,我还是尽早脱身的好。”
霍书涯虽说心中所想甚好,只可惜自己回去的希望,至今仍旧是缥渺无踪的。
夜岚见他神不守舍,闻到∶“你在想什么?”
霍书涯挥手笑道∶“没事儿,这一路上一直有你开导我,即便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想想你的话,我自然而然就慢慢想通了。”
夜岚没想到他会这样一说,莫名有种连她自己也说不出的不自在感觉。穆流柯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随后目光凝重的看向一旁的石毅,道∶“这帮刺客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拷问?”
石毅道∶“我也曾想过,只不过这些人出手招招致命,看样子就知道他们多半是被人静心培养的死士,即便留活口,只怕他们也会自我了断。”
穆流柯拳头紧握,怒道∶“可恶!定是费庸那厮!”随后轻叹道∶“因为他的一己私欲,可怜了这么的死士!”
霍书涯一听费庸二字,心中颇为熟悉,道∶“费庸?我记得夜岚昨晚曾向我说起过,好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贼,今日见此情景,只怕他远比夜岚说的更加可恶…不管了,毕竟这时韩国的家事,等到夜岚完成任务后,我也跟着离开,免得陷入这明争暗斗。”
霍书涯一番寻思后,刚一抬头,众人已然到了大部队之中,而自己的旁边正是刚刚的那辆马车,庞竭则是骑马在左前方,穆流柯向马车拱手道∶“由于刚刚事出突然,还未来得及向小姐请罪,小姐受惊了。”
话音才落,车帘微微张开,只见那时的女子微微倾出,向霍书涯点头示意了一下,对穆流柯道∶“穆总管不必介怀,我不是好好的吗?对了,这两位是…”
霍书涯早就对这位三小姐好奇许久,既然对方开口问起,便索性自暴了身份,道∶“在下霍书涯,这位是夜岚姑娘,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那女子听他说完,道∶“芳菲。”
仅仅是淡淡的两个字,没有一丝多余的话语。
霍书涯拱手回礼,芳菲点头还礼,而后又一次的松开了车帘,霍书涯不禁喃喃感慨道∶“她的性子好像比起夜岚更加的清冷些,不过以她的相貌,足以令无男子为之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