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山庄校场之内,霍书涯一大早便带着元少为进行体能特训,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霍书涯发现元少为虽然有些武功底子,但着实差的可怜,最多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罢了,所以为了他今后可以更好的学习乌演的武功及剑术,只能把每日的训练量加大一些,元少为虽然叫苦不迭,但由于任务都是出自他最为敬重的师父霍书涯之口,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每日坚持训练。
霍书涯也趁着每日训练元少为的功夫,苦心钻研道家的入门心法和乌演的『痴行十七式』,并在第四式的基础上,对第五式也有了一些感悟,时间久了,霍书涯越发的觉得『痴行十七式』虽然学起来十分的容易入门,但若要精进,却十分的困难,其武功理论虽然是自成一派,却有几分大巧如拙的道家意味,而且这门剑术配合着自己的内力与道家的吐纳法同时施展,威力竟然大了许多,这也算是他意外之中的收获。自己的师父是当世道家第一人姬篱,自己的结拜大哥更是把毕生的内力全部交托在自己的身上,若是自己在武功上在不能取得什么造诣,自己有怎么对得起他们?吕不韦身边和五行家内部的高手更是藏龙卧虎,凭自己如今的武功和政治影响,要找他们报仇,简直是天方夜谭。仔细算算自己来到战国已经快一年了,他到现在还是觉得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自己莫名其妙的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历史学家变成了两千多年前韩国元氏山庄的门客,而且还进了江湖门派,若是放在以前,他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内力』这回事,在他看来『内力』只是武侠小说里的东西,现实世界是根本不可能存在了,毕竟它根本就没有任何科学理论作为支撑,而如今的现实却让他不得不信,可即便是这些,在他眼里看来都不重要,他这一年无时无刻都在想如何返回自己的世界,可除了窥天鼎里面的玉坠之外,他几乎是毫无头绪,是自己返回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未到,还是自己注定要在战国终此一生,只有天知道。
霍书涯思绪正浓,元少为按照他的要求,围着校场跑跑停停的总算勉强跑下来了三圈,他气喘吁吁的跑到霍书涯的身后,断断续续道:“师父…你交代的三圈…我跑完了…徒儿这样跑来跑去都快一个月了,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正式的和师父学武功?”
霍书涯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反应过来,回头看着他,微微摇头,道:“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学功夫不是一朝一夕的,要是底子打不好,学武功只是无稽之谈。”
元少为略微有些失望,低头喃喃道:“徒儿也知道自己底子差,可我也是想早点做出点成绩给我爹看,所以至少让徒儿现学个一招半式,做做样子也好。”
霍书涯见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于心不忍,便道:“好了,我仔细想了想,你刚刚说的也有道理,我身为你的师父,这么久了一招半式都不教你,的确不是很好…那这样吧,明天我就教你『痴行十七式』的入门剑法。”
元少为听后大喜过望,道:“多谢师父成全,徒儿一定谨记师父教诲,争取把师父的剑法发扬光大,名扬武林,纵横…”
霍书涯见他又要喋喋不休的胡说一通,连忙打断了他,道:“你的武功底子要是有拍马屁这么高深,我还用得着这门头痛?”
元少为听到一笑,却在这时,校场的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元少为向远望去,只见穆流柯带着两个家臣正骑着马朝校场这边匆匆赶来。
元少为指着穆流柯来的方向,向霍书涯道:“师父,是穆总管。”
霍书涯见他神色匆匆,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也不怪他,因为最近一个月来,武安侯府那边没有任何的动静,所以霍书涯几乎很少和元千止等人议事,见面说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元千止向他询问元少为的情况,霍书涯因而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元少为做体能训练,而此次穆流柯境竟然骑着快马来校场找他,想必一定是元氏山庄出了什么大事,果不其然,穆流柯下马之后,向元少为施了一礼,便恭敬的向霍书涯开口道:“霍兄,庄主有要事要找你商议。”
与元氏山庄做对的只有武安侯费庸,霍书涯道:“莫非又与费庸那厮有关?”
穆流柯脸色显出些许的尴尬神色,元少为和霍书涯见他面色有异,元少为便替自己的师父问道:“穆总管,一个月不见,你说话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
穆流柯勉强的笑了一下,道:“二公子,并非属下可以隐瞒,这回与此事关系最大的人,不是费庸,而是霍兄。”
霍书涯一愣,有点搞不清状况,穆流柯道:“霍兄,你还是和我先去面见庄主吧,详细的情形,庄主自会和你说明。”
霍书涯点头,正要和穆流柯一起返回山庄,元少为道:“师父,徒儿也要去。”
霍书涯心想若是把元少为自己留在校场,只怕依照他的个性,不偷奸耍滑才怪,况且此时与自己有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才对,便随口答应了下来,毕竟知道的人情世故多了,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历练。
三人一路策马返回山庄,山庄大殿之内,元千止与元少尹等诸人早已齐聚在此,元千止站在大殿中央踱步,神情若有所思。
片刻功夫,只见穆流柯带着霍书涯二人步入殿内,元千止神色一喜,穆流柯拱手道:“回禀庄主,属下已将霍兄带到。”
元千止微微点头,向霍书涯寒暄了几句,随后深深的看了霍书涯身后的元少为一眼,道:“少为,你也来了。”
元少为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霍书涯看在眼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修复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霍书涯叉开话题,问道:“庄主叫穆总管去校场找我,看来定有要紧的事情,我开始还以为又是费庸那厮出了什么奸计要对付我们,可穆总管却对我说此事与我有莫大关系,弄得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还请庄主明示。”
元千止轻轻一叹,元少尹此时向前一步,将一卷用绢帛写成的书信递到了霍书涯的手中,上面还刺有精美的刺绣,隐约透露着香薰的味道,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霍书涯将绢帛打开,只见上面工整的写着当时韩国的文字,霍书涯虽为历史学家,但秦始皇统一文字之前,各国文字都是各成一家的,就连他也很难知道意思,便抬头望向众人,问道:“这是…”
众人也知道他不熟悉韩国文字,芳菲便道:“这是昭仪公主写给你的亲笔书信,大体内容是,今晚要请你去公主府赴宴。”
霍书涯一愣,心想自己与昭仪公主根本就不熟啊,若是非要说认识,最多是御前比剑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而已,为何她要邀请自己赴宴呢?
元少尹道:“我们收到这封信函之后,就立即派穆总管前去校场找你,打算与霍兄你商议一下。”
霍书涯仔细想了想,道:“我与昭仪公主并无交情,她突然请我赴宴,我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元千止点头,道:“不错,我也这么认为,只是我一时还捉摸不透昭仪公主的用意,她毕竟是大王的表姐,若是书涯你真的婉拒的话,只怕大王那里你会不好交代。”
穆流柯道:“众所周知,昭仪公主与武安侯素有来往,上次庞竭临战倒戈武安侯府,也是在昭仪公主的相劝之下,大王才没有追究,庞竭也因此才能顺利的参加御前比剑,莫非…”
元少尹道:“穆总管是觉得邀请霍兄赴宴的事情,是费庸借助昭仪公主故意设下的局?”
穆流柯点头道:“属下就是这个意思。”
霍书涯寻思片刻,向元千止道:“庄主,不管此事与费庸有无关系,我都要去赴宴。如果是费庸的阴谋,他用昭仪公主的名义邀我,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若不是他所为,我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元千止微微点头,但神色间仍有些担忧,穆流柯道:“可庞竭那小人可是对你恨之入骨,若此事真的与费庸脱不了干系,只怕费庸肯放过你,庞竭都不会放过霍兄你。”
霍书涯听后淡然一笑,道:“穆总管尽管放心,此番我去赴宴,是公主亲自派人送贴邀请,费庸他们即便要对我不利,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况且我虽然官职不大,但好歹也是大王亲封的少将军,若是在这个关头我出了什么事,大王不会坐视不理,我想昭仪公主不会因为我一个人,给自己找麻烦。”
元千止轻叹一声,道:“那好吧,不过书涯,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我稍后给你备车。送你去公主府。”
霍书涯点头,却在此时,只见石毅从门外走进大殿,他向众人示意点头后,便向元千止拱手道:“庄主,公主府派马车过来了,说是要接霍兄赴宴,要属下进来禀告。”
霍书涯听后心中一阵悠哉,暗道:“看来我想不去都不成了,也罢,我就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