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轮回篇开局(上)
“该死的,有没有搞错,竟让小爷如此天纵之资料的人跑来检查马棚。”被银白色所堆砌的大地上,一道青黑色的黑点慢慢浮现。视线拉近,看到一个青衫小厮,两只手拢在袖口里,鼻涕拉的老长,咧着嘴,口中呼出大团大团的白气。
“该死的张管家,竟然让小爷大冷天的跑来检查马棚,不就是多睡了一会儿觉吗?哪一个天才没有自己鲜明的特色,等小爷有天发达了,非得把你塞到马棚里。”虽然冷的只打摆子,但是这少年仍不忘沉浸于自己遐想中那以后令人眼前冒星星的生活。
齐州张家,一个以商运返马起手的巨富之家,而这青衫小厮正是张家的一名普通到不能普通的下人,对待这样一个下人是没有人去关注他的,以至于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外门杂役被以数字排名,而他恰巧是排行为二,唤作张二。
“彩儿。”一座千丈之高,千年内一直被坚冰所覆盖的山巅之上,突然一道黑影闪现,等的这道影子慢慢的显现出来,只见得一副苍白的面庞泛着丝丝寒气就这样突兀的出现。
“彩儿。”那突现的人影,转动着眼珠扫了一眼四周,惨然一笑,走上去前去直接朝着不远处一面被千年寒冰所封的寒冰石门而去。这时方才看清,在这终年被寒冰积雪群覆的山顶,除了那隐然飘过的白气外,还有着一道被寒冰所覆盖的巨型在可见的亮光下炫动着多彩神光的门户。
“500年了,我等了500年了,彩儿你听的到吗?为什么?为什么……”五根纤细白润的手指就这样轻轻的攀上这泛着丝丝寒气的巨石门户,紧接着一双手掌完全印在其上。
一声巨响,一道青白色的身影倒飞而出,脚尖着地生生的在地上擦出一道数米长的痕迹。一声闷哼,只见得他猛然抬头,一双清冷的眸子就这样显露出来,这时方才看清明明这手按胸口大口喘气的来客长着一张清丽的面庞一副少年人的模样,偏偏那眸子中填充的尽是沧桑。
“累坏了吧!”一阵烈风卷起地上沉积的陈雪,风后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走出,只见一位老者虽然佝着脊背,但是脚底下却踏着狼虎之步,慢慢的抬起头来,那方正的脸庞上,两道剑眉横立,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的感觉,但是偏偏这么一位老人走进他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安心的厚实与如沐春风的温暖。
“凌晓子。”那出现在山顶的老人转过头来,看着那一身白衫的少年人,好半天道:“即使打破这大地之门,难道就可以见到她吗?”
“妈蛋,这马棚不是好好的吗?非得折腾小爷这天寒地冻的跑来遭这罪,再说就张家别说空马棚了,就是实马棚塌了压死一棚马估计也不会当回事吧!该死的张管家分明是整我啊,小爷不就是多睡了一会儿吗?……”银白色的雪地里传来一阵高昂的咒骂声,随着一声长长的吸水声,张二终于是将那两条自唇沟滑下的浊龙吸了回去,拿那一只完全黑色的衣袖匆匆鼻沟一过,然后双手急忙拢在一起,呼出一口口的白气,在这大雪地里打起了摆子。
“该回去了,这会儿少爷应该也到了练功时间了吧!”张二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似乎是增加了胸膛的那一口暖气,想起昨天似乎是见得少爷最后那一招的名字叫做“刻夜破空”吧,说着张二不自禁的抽出一只拢在袖里的手掌,学弄了起来,别说还真有模有样,若是那位教授张家大少的武艺师傅看见此刻的张二肯定又要对那位大少再度狠狠羞辱一番了,一个小厮看几眼都能有模有样的,他堂堂一个大少爷自己整日恨不能手拿手教授的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厮那偷看的几眼。
要说人的运气真是奇怪,向来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不照猫画虎的打了一套那偷学而来的拳术,刚感觉到了一丝暖意,随着脚底下那个不留神给塞到了雪坑里,点点晶亮随着张二那微张的领口争先恐后的钻了进去。
“啊……”张二从地上猛的跳了起来,扯着领子低头不住的跳着,只是随着一声“咦”,他停下了身子,张大了一双眼睛朝着不远处一座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的巨峰看了过去。
“天柱山……”张二低声嘀咕道:“通天地,距仙最近的地方”
天柱山,这个世上最为神秘的地方之一,和北冥林齐称死地,号称这世上的通天塔。据传天柱山连接的是另一个被称为“仙界”的门户,登上便可羽化飞升。
到底是不是仙界的门户,张二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些傻帽总会跑来送死,光看那山峰之上或者百米或者千米倒挂的人形冰棱就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仙界的门户是没人知道的,但这是一块饥饿的巨口却是毋庸置疑的,来多少吃多少从不挑剔,光看那每年在登峰之时被冻死在半路化为冰棱的修士就知道了,何况这冰棱每年都是有增无减。
“当年师尊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便将那一身屠龙撕虎的本领全部教给了我,自己带上行李去了天柱山……”张二记起了那护院大师傅说起自己师傅时眼睛里闪烁的亮光,沉醉于尘世挣扎的人,每日最大的乐趣不是搬出族谱中的某段鲜亮的色彩来重重的渲染,就是吹嘘某些跟自己扯得上关系的人,并且乐此不疲。听护院师傅说,他之所以选择在张家当护院教头是因为张家在天柱山下有那么一块肥美的墓地,这样要是哪天师傅从天柱山上下来就可以直接找到他了。
数年过去了,护院师傅等的仙人师傅一直没从天柱山顶下来,反而又多了一批像他师傅一样的人去攀登天柱山,每年张二的眼中都会添加几笔多出来的白色冰雕。
“看错了吗?”张二敲了敲自己的头,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天柱山那终日被云雾冰雪所罩的山顶。
“应该是看错了吧,天柱山怎么会有人登的上去,”就在方才张二跳脚抖雪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天柱山间有着两道黑影闪过,只朝山顶而去,原以为自己可以真真切切的看见仙人,谁知道竟然是花眼了。也是,天柱山怎么可能有人能爬上去,这该死的眼睛,越来越怪异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张二发现自己的这双眼睛出现了一些异常,只要是自己想看的,用心去想,还没他看不到的东西,只是想想这种超出自己理解的变异,张二那颗心就没彻底的平静下,也不敢问人,怕被人家当做怪物看,想想都苦恼。
郁闷的摇了摇头,带着一身的沮丧,张二转身朝着这片银白色铺垫的荒原外走去,只是谁也不知道就在此刻天柱山顶却有两个人眼睛里窜出了精光。
“好厉害的眼睛……”凌晓子感叹一声。
“可惜还是肉眼。”那老者微叹一声看向凌晓子道:“非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