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备了些爽口小菜糕点去瞧舒舒,早上已然用了药,又窝在榻上饮了姜汤发了汗,这正午时候除了有些鼻塞,胃口看样子倒是好了几分。舒舒前头还夸我如何如何乖巧,我却瞧见桂嬷嬷黑着脸,晓得她定是知晓了园子里的事儿,如此等她来禀,反倒不如自己言明。索性挑了瓜尔佳氏如何盛气凌人的段子讲了,旁的也是带过,拉了梓兰过来算是证实所言不虚,紧着又道自己是如何的不该,如何的不小心,如何的不稳重,总归是说了自己万般的不是。
原以为舒舒定然是要火冒三丈,谁知她也是叹息一声,轻点我的额头,“你这张刀子嘴还是快的吓人,既然晓得自己不稳重,就该多多收敛,好在你还晓得自己个儿的错处,也算有的救。白日里你见过的渊清打今儿起就跟在你身边,她是我屋里得力的丫头,桂嬷嬷平日事儿多不能时时提点你,有渊清在你身边我也踏实些。你若是当真心疼姐姐,就劳你安分两日,莫要我病中多思才算疼人。”
见舒舒非但没有特别训斥,只是寻常嘱咐猜想她原该没有多生气才是。耍赖撒娇是我的看家本事,此时自然是顺势依偎,又保证定在屋里好生悔过,又自罚闭门思过,抄写女四书,才换来舒舒展颜。其实,这话也并非全是糊弄舒舒,今日打了瓜尔佳氏的丫头,定然是府中上下都晓得了,风头太盛就算舒舒不计较,只怕传到我那儿“能干”的姑母耳朵里,要累的额娘受责备,索性安安稳稳的躲两日也是不错。
陪着舒舒说了会儿话,瞧着她显出了倦色,便回屋领罚去,谁知傍晚桂嬷嬷来请,说是十三爷来探病,舒舒让我过去请安。指了指案上的女四书与桂嬷嬷道:“好嬷嬷,我可还在闭门思过中,虽说不及君子,却也做不得言而无信。何况十三爷来瞧的是姐姐,我去做什么,没由来的再让姐姐念起白日的荒唐事,气着姐姐,我可如何赎罪。还请嬷嬷带话给姐姐,待到姐姐病愈,也合该是我思过已了再去请安,还请姐姐帮忙说两句好话,莫要让十三爷再责怪小女无礼才好。”耍奸赖皮的哄了桂嬷嬷,桂嬷嬷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了渊清要好生伺候,便离去了。
我却觉得嬷嬷此时说话倒没有昨日那般生硬,还带了几分客气,不晓得是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