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我留在了华裳房里,同榻而眠,夜里华裳又与我说了许多,不过多是道听途说,至于出处多是几位皇子,“当初我鼓动你接受十三爷的心意,是因为你心性天真浪漫,十三爷虽是皇子,却与权利无心,若不是因为一位知心交好的兄弟,只怕他更乐意琴箫为伴,红袖添香在侧,日后得个闲散王爷,逍遥度日。与你的心性最合。可,天意弄人,你这红线的另一头终究不是十三爷,四爷与十三爷大不相同,他虽不常来醉香居,每每来也从不多话,默默坐着品茗,听其他几位谈论。既然要忘记十三爷,只怕来日你的心性会因四爷而改变。”
华裳的收尾好似一个魔咒,笃定了我日后的悲惨,却也点醒了我。
离开秦宅的时候是近晌午的时候,原本是天明就该动身了,胤禛却将行程推后。没有让秦豫相送,也好趁机看看街上的热闹。
一路唢呐鼓乐,热闹的让人驻足,我知道胤禛不喜欢热闹,马车停在街角,这处鲜有人来往。打了帘子向外看,该是大户人家的娶亲,婆子丫头,随从仆役皆是喜庆打扮,乐师在前,新郎骑高头大马在后,随后便是一红顶红缎的花轿,轿旁跟着媒婆丫头,娘家兄弟扶轿,后面仆役抬着的便是红妆。缓缓而行,旁边还有小儿嬉笑着去拿散发的糖果。
“羡慕?”身后的胤禛轻轻一句。
招呼了苏培盛御车赶路,将帘子放下,却还能听见那迎亲队伍的欢喜。“不,是好奇。汉人与满人不同,满族是夜半迎亲,是独乐乐,而汉人是白日吉时迎亲,你瞧这一路欢笑嬉戏,是众乐乐。”
“不过是丁点区别便让你感慨至此?”
胤禛啊,你如何能明白,一个女子情窦初开的羞涩,凤冠霞帔加身的喜悦。对镜理云鬓,芙蓉染红霞,额间花钿初绽放。鸳鸯红云染襦裙,情窦初开时,唯恐情郎姗姗迟。那种满怀期待的情怀,胤禛是不会明白的。不在多言,只回之一笑。胤禛也未觉出我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