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知道他原来可以这样的冷情,难道他不知道太子是个多么不堪的人么?为什么可以这样冷漠的说出这些话?细细想来,我是他的谁?凭什么要他怜悯,凭什么得到他的怜惜?
想到这儿,我将因为擦了泪水和鼻涕而乱七八糟的帕子塞回他手里,什么也不想跟他说。我的心已经冷的成灰,也不缺他这些冷嘲热讽。
“在这世上,能说不愿意的,只有有资格的人!权利就是资格。没有资格,就不要妄论那些不切实际!”
我没有回头,他缓慢而沉重的说出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击在我的心房。
是的,我没有资格,我的确是没有任何资格。所以,也没有资格去要求幸福。
彻底冷静下来。开始顺着宫道往回走,却正好遇见姬兰。她很担心我,见我这样回来更显得慌张了,“你去哪儿了?这样一出门就拦不住。你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握住她的手,“姐姐,我没事儿!久不回家,只是思念双亲而已。”
姬兰懂得我的意思,如果以我刚才的状态传出去,那么我必须要冠上怨怼皇上,心存不敬的罪名。今天,是不可能再做女红了,姬兰扶着我回了慈宁宫。
果然,尽管我和姬兰已经小心翼翼,但是,还是传进了太后的耳朵。傍晚的时候,竹绮来宣,说是太后要我伺膳。
特别换上一身清爽的宫装,整理整齐,却不佩戴过多饰品,只用银质簪饰来装饰。不施脂粉,这样的我看上去显得单薄,配合着眼中还没有彻底褪下的红丝,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奴婢钮钴禄氏前来伺膳。”入殿中,殿中的气氛很压抑。
太后端端坐在上位,闭着眼,嘴唇紧紧抿着,面容显得格外僵硬,手里的念珠没有节奏的转动。听见我来了,半晌都没有唤我起身,就这样让我跪着。
还以为至少要跪上一个时辰,却没有想到,“来了?”太后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睛也睁开。那是凌厉的眼神,与往日的和蔼完全不同,紧紧盯着我,好像要从我的眼里挖出我心里的想法一样。
搭了竹绮的手坐直了身子,“怎么?哭过?”
太后本就不是个爱拐弯抹角的人,这样直直切入主题,反倒让我有些不安。“是,”稍稍平复心情,“回太后娘娘,还有两日就是额娘的寿辰,身为女儿不能承欢膝下,只觉自己不孝,所以才羞愧哭泣。”
“哦?”太后明显是不信的。
“额娘赐我骨血,若无额娘便无奴婢,额娘寿辰每年都是奴婢与姊妹一同准备。可是,奴婢的两位姐姐已经出阁,明年选秀之后,今年唯恐是最后一次贺寿,所以特别在意。”努力让自己说的好像是真的。
太后沉声道:“听说你家中有兄长幼弟,难道还不足替你尽孝?”
“奴婢斗胆,”直了直身子,“太后娘娘虽然知道奴婢家中有兄弟,却也道一声替。敢问太后娘娘,孝心如何能够代替?兄弟尽孝父母膝下实为本分,孝不论多少,故无法替代。”
太后又看了我好一会儿,想要从我的脸上要看出什么来,最后,还是放弃了。招我近前,“起吧,人老了,这副肠胃是受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