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耿之柔来探病的时候告诉我,胤禛原本就盼着这个孩子,嘴上不说,但谁都瞧得出。这一下没了,胤禛自然难过。我却好奇张格格为何冒着雪夜出了门,她病中谨慎过了头,吃穿用度都是小心翼翼的,突然一反常态,让人琢磨不透。耿之柔却说,张格格小产怕是另有缘由,听说几日前人就恍惚了,那日下雪就像着了魔怔一样,疯了一样的往外冲,拦都拦不住。
之柔话没有说的分明,但是,我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这是有人刻意为之,是谁却不知道,而且无从查起。胤禛明儿里是罚张格格自己不小心,实际恐怕是恨有小人背后捣鬼。
胤禛再来的时候明显疲倦的很,眼眶下面青了一圈,一进门就躺在榻上,用手背敷在眼上,连鞋袜也不脱。看来他这些日子累的很。让梓兰端来小灶,架一壶清水在炉上。另外去厨房备些清粥小菜,温在灶上,一会儿好劝胤禛吃一些。
放屋里的人都退了,一瘸一拐的走到睡榻边,轻轻脱了胤禛的靴子,放他在榻上好躺的舒服。我知道他没有睡,在他脚边安静坐下。直到小灶上的水壶“呜呜”叫嚣起来,取下放在一旁,等到水凉至七八分,才烹一盏清茶放在睡榻边上的小几。
“又没有保住!”胤禛的声音疲惫极了,缓缓坐起身来,耷拉着脑袋。
胤禛喜欢孩子,这一点也是张格格有孕之后我才瞧的出来,他从来表现得不分明,可他心里期待的很。现在没有了,怎么可能不难过。我却不知道安抚他,才能让他舒服一些。温声道:“要不要用些膳食?苏培盛说这两日爷都没有好好用膳。”
胤禛不应声,只抬手招我近前,揽我入怀,埋首在我的脖颈处,好像一个孩子。他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我身上,鼻息软软的掠过我的面颊,丁点力气都没有,而我能做得只有如同哄婴孩一般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个冬天,寒冷异常,小产之后的张格格最终也没有熬过这个冬天,不论是小产之后的忧愁,还是对胤禛责罚的不忿,又或者是因为别的缘故,年关时候便香消玉殒,可是不论是何缘由导致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磐若无意间告诉我,张格格的小产府里有传言与我有关,只因我从前顾过她的胎,还因为我在她小产之前伤了脚踝,一切太过凑巧了。幸得尔嘉和胤禛都没有将传言放进耳朵里,我也少了责罚。这些话我当新鲜听,我依旧过我的日子,往日如何,现今依旧。只是,这往后,我便把之柔的话放进了心里。毕竟,不会每次都能这样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