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问,速去。”临末,他又追加了一句,“派几个人守着王妃,若有人闯入王府,可以先斩后奏。”
“今日宫内定是很乱,你同锦墨先回王府。”季南殇轻声言道,苏北悦点头淡淡应道,这种日子她是不适合进宫,再说了,拜堂没成功,她也没有那个资格。
目送着季南殇大着步子往宫内走去,直到见不到身影,她才让锦墨驾车。不知为何,季南殇没要求她一同进宫,让她心里松了口气,摊开五指,手掌心已经出了薄薄一层汗液。
她竟然会这么紧张?不应该的,她胆子不算大但也算不得小,就是进一趟宫,她没理由会紧张成这样,难道,她眉头略挑,这股紧张来自容青鸾的灵魂深处?
锦墨驾马车很稳,将她送到她住的院子,躬了身就准备退出去,苏北悦突然叫住了他,寻思着如何措词,才适当。
“王妃可是有事吩咐?”锦墨观人细微,见她如此模样,便暗自猜测道。
苏北悦也不想再拐弯抹角,索性直截了当的开口,“锦墨,我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就是我失忆之前的事。”
锦墨一愣,没料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眼神中有躲闪,他撒了个谎,“小的并不清楚王妃以前的事。”
苏北悦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锦墨应该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吧,怎么会对王爷的事情不清楚呢?”
锦墨一时语结,他确实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但王妃你并不时常在王爷身边,小的又怎么会清楚?知道的一些事情也都是一些街头传言,及做为六王妃身份的你,这要又让小的怎么说的出口?
锦墨脸色一时难看的很,在脑内组织了半天的说辞,他才道,“王妃温柔大方,贤良淑德,对待下人也是极温和的,是爷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小的知道的就这么多。”
说完,锦墨低垂了头下去,苏北悦挥挥手,让他下去,这问了跟没问一个样,还不如不问来的好,纯属浪费口舌。
锦墨则是虚了口气,临踏出门时,他道,“王妃若想知道以前的事情,不妨等王爷回来了再问,王爷自是最清楚王妃以前的事情。”
她暗叹了口气,唯今也只能这样了。
皇宫内——
皇帝的寝宫,哭声一片片,平日保养的极好的众妃子此时也哭的狼狈不堪,只是这些眼泪中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季南殇赶到时,已经是到的最晚的一个皇子了。
一踏进大殿,便有人声“接旨!”
父皇驾崩,这个时候的圣旨似乎代表了些重大的意味,季南殇的心不惊跟着一紧。殿内众人哗啦啦的跪了一地,黑压压一片。
手持明黄圣旨的是左相大人,李尚传,他身边还站着两个官员,看到这三人组,季南殇心下有不好的预感划过。
只因这三人都属太子一派,而左相大人更是太子季东离的亲外公,这样的组合,似乎接下去的圣旨内容也不言而喻了。
抬头看向季东离,他虽低垂着眉眼,但他眼角的笑容却是不经意间泄漏了出来,父皇驾崩,众人皆悲,做为太子的季东离则眼露笑容,这怎么看都让人心中怀疑。
更让他觉得的有问题的是,父皇身体本完好,一月前却突然咳嗽了起来,太医院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出来,这咳嗽便一拖再拖。几日前他尚见着父皇,人虽然虚弱了点,但好歹尚有精神,怎么才短短几日工夫,就阴阳相隔了。
接到皇帝驾崩的消息时,他脑内划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父皇驾崩的消息是骗人的,直到看到一身明黄龙袍躺在龙榻上的父皇时,他才相信这是真的。
李尚传宣读圣旨,“奉天呈运,皇帝诏曰,太子季东离治国有道,贤明爱子……”圣旨拉拉杂杂一大堆,最后结言,立太子季东离为帝都新皇。
众人跟着下跪,季东离一脸笑意的接过了圣旨,李尚传及季东离两人脸上虽有悲伤之色,但眉眼间的得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季东离接过了圣旨,很虚的说了几句以后将好好治国,好好爱民之类的大话,接着便立在一旁,两眸在跪着的人群中扫视了一圈。
李尚传咳嗽了两声,先屈膝下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他之后,便是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官员,然后就是太子一派的众人皆俯首称臣。
季东离笑着道了句“平身”。
“父皇尸骨末寒,太子就在这里摆皇上的架子,末免让人有些看不过去。”季南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总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句话已经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了。
“四皇弟,你这是何意?”季东离挑了眉头问道。季南殇冷哼一声,“就是说太子太过着急了,即便有圣旨,这万岁两字也得在基之后才能唤吧!”
季东离的眉色拧了一下。
被季南殇如此一说,有些不属于太子派的众官员也不禁迟疑了起来,今日是四王爷大婚,朝中大臣有四分之三的官员都去捧了场,皇上却在这等关键时刻突然驾崩,这的确让人容易多想。
还有一点,太子季东离,及左相李尚传等人并没有去四王府贺喜,这皇上驾崩时,等他们赶到,寝宫内也只有他们几人的身影,这圣旨,让人不想质疑也难。
“圣旨在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季东离将圣旨递到季南殇面前,他看也没看,只是嘴角挑着往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圣旨有些时候也可以伪造。”
“来人,四王爷季南殇对圣旨大不敬,拉下去关到宗人府。”季东离突然下命令,一群侍卫自殿外而入,身穿盔甲,手持长枪。
让人惊讶的却是,这些侍卫的盔甲并不是宫内侍卫所应该着的,而是守在溪水城的精兵,溪水城是帝都同北风国的交界,两国往年时常有大小战役,这受苦的便是溪水城人。
而本该在溪水城的精兵,又怎会跑到皇宫大殿来,还听季东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