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声音分明愈发痛苦。
林东翻身起来。灯光下。她的湿发都黏在脸上。骨瘦如柴的手臂正紧紧抱着肚子极小幅度的翻滚着。声音正从她牙关里溢出来。“宝宝……宝宝……”
“江了了！”他声音平稳。“给我倒水！”
他的神情是如此骇人，以至于床上的人还半醒着声音却拼命的压低。他听到那低低的极为压抑的，不连贯的哼哼声。
“现在，滚下去！”他暴怒！
床上的人抱着那突起的肚子挣扎着想翻身。她手上还拉着一小角棉被。林东猛然一个拉扯。
她整个人翻了个面朝上，高高的肚子随之落下来，那上面，俨然一只宝宝的小脚突出来。
江了了再翻不动，神情痛苦不堪，一只大手拽着她的一只胳膊猛地整个连人带肚子拖起来。
她脚缩着，身子往下弓。牙关哆嗦着。泪流不止。如濒死的动物般发出极细的声音。
“你今天就是疼死，也得给我把水端上来。”
他就这样拎着她的一只胳膊把人丢出房外。门呯的一声关上了。
月正中天，了了端着一杯水，大着肚子面白如纸，极为吃力的走了两步，双腿抖得更厉害。看起来极为危险。等端到门口，杯子里的水几乎泼了大半。
她突然停下来了，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哗”一声，整杯水全掉在地上。后退两步，后腰抵在房门突出的把手上。
只听得一声虚弱至极的声音喃喃唤着“东东……开门……”
别墅一片安顿，突然有杯子掉到地上的声音。许久。房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
林东不是没听到。
他甚至知道她因此喘气都困难。他沉默着。像豪不相干的路人。
吃饭的时候，她还是下来了。呆呆的抱着肚子坐在沙发上，也不跟着他转了。蜷在沙发里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林东双手插在口袋里正站在窗前出神，屋外影影绰绰，白日的绿植在低暗的灯光下呈现暗黑的轮廓。
一楼天鹅挂钟时针指向凌晨两点……
林东紧紧捏着话筒，不出一言。电话那边是失踪许久的江尚雄。
江尚雄的第一句话是“娃娃怎么样了？我现在正在”
话没讲完。电话被林东砸到地上。
“江尚雄！”
字字出口，他气息慢慢重了。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很快疯了一样的长成形。
他从她麻竿一样细瘦的腿到脚。高耸的肚子到她陡然薄下去的胸口。再到她锥子似的下巴深陷的眼眶。
他的手堪堪停住了。他喃喃道“我怎么舍得呢？我怎么下得去手？”
只有那唇形是熟悉的。
他看着她干白的，无血的，因为不舒服微微发着颤的嘴唇。想像从前那里粉嫩又湿润，像小动物一样凑着过来试探着在他脸上印口水。
他正失神，她突然睁开眼睛。
半睡半醒间，看着他的眼神一如从前。
“东东。”她张嘴细细喊一声。
这叫声惊了他，闪电一样出手捉住她的下巴。
“他也像我一样亲吻过你这里吗？还是哪里呢？耳朵？脖子？还是……”他的声音渐不可闻？目光缓缓往下。“对，他全身都吻过了。”
“东东……怕……”她紧闭眼睛往后缩。本能开始恐惧。
林东脑子里魔音一样回响着电话四分五裂的声音。
“娃娃怎么样了？”
“娃娃怎么样了？”
那声音正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贱！”林东听到自己暴吼声。
他起身捉住她的一条腿往下一拉，她半靠的身体被猛然拖平下来，男人高大强健的身躯整个扑上去。
了了下腹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惨叫声生生断在一只大手里。
他死死捂住她的嘴。
“你怕我？你怎么能怕我呢，那他呢？”
他微微起了身，神情黯然又恍惚，双腿压制住她的双腿。很快扯掉她的睡裙。
林东渐渐不满足。
他只听到一声异常凄厉的惨叫声在他耳膜中响起来“东东”
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极近，仿佛极远。
林东深深的被刺激到了。
他重重的压过去。
了了感到腹中有无数骨血在翻绞。伴着若有似无的小手小脚在哭着。她嘴被死死压在被单下。双手徒劳的划动两下。
他在奋力冲刺的动作中不经意看到放在被单上的那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