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过了两天。
两天的时间能干嘛?
在别人来说我不知道,但在我来说,两天的时间,可以在台北非常悠闲的晃一晃,然后再看心情,选交通工具,慢慢的从台北回到高雄。
回到高雄的时候,已经是十八号的凌晨了。
虽然现在的客运公司都用总统座椅载客,但说实话,其实那种椅子也不太好,这并不是说它不好坐,而是它太好坐了。
每次搭统联的夜车回高雄,我都会在上面睡到腰酸背痛,因为那椅子的关系,它会让你像是没骨头的人一样,越睡越沉,也会越坐越沉。
当你整个人都陷在椅子里,腰跟背也已经像是背叛你的身体而爱上椅子的时候,高雄也就到了。
要拆散腰背跟椅子这一对一见钟情的情侣有点困难。
所以当车子在楠梓下交流道的时候,我就得努力的扮演第三者的身分,因为如果我不拆散它们的话,我就会一路坐到高雄火车站。
正常的话,我应该在中正交流道下车,因为高雄火车站离我家有一段路。
好。
我在哪里下车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我在十八号凌晨抵达高雄,也成功的把腰背跟椅子拆散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因为那时我还在恍惚,所以直到手机响了第二通的时候,我才把它接起来。
因为我的兄弟祥溥跟我约好,过半夜十二点的时候要到钱柜去唱歌,因为已经是星期一,所以会比较便宜。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以为是祥溥打给我的,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十五分了,那家伙大概等的不耐烦了吧!
结果我错了。
我应该先看看来电号码的。
“喂!多等我一下是他妈的会死喔。”
我劈头就先发制人,因为通常祥溥他打来赶我的第一句话通常都是“他妈的”,如果我不先“他妈的”一下,大概会被他的“他妈的”淹没。
“啊……对不起,我打错了……”电话那一端传来台湾大哥大女孩甜柔的声音。
在那一秒钟,我整个人像是看惊悚片一样的从头皮麻到腰。
为什么只麻到腰?而不是麻到脚?
因为惊悚片再怎么恐怖我都只会麻到腰,要我从头皮麻到脚的电影只有一部,那就是鼎鼎大名的“南方四贱客:South park”。
那部片真是把脏话发挥到至高无上,令人发麻的地步。
故事回到台湾大哥大女孩打来的电话。
“呃……欸……喂!喂!喂!”
“嗯?”
“嗯……你是……台湾大哥大女孩?”
“……!”
“没!没!没!你没打错!我是吴子云。”
“喔……”
“对不起!我以为是我朋友打给我的。”
“你的声音……怪怪的……”
“啊?喔!没有啦……因为我刚睡醒,所以声音比较不一样……”
我忙着挥汗解释刚刚那一句“他×的”不是跟她说的,这虽然有越描越黑之嫌,但有解释总比没解释好。
“你刚睡醒?”
“嗯,刚在车上睡的。”
“车上?”
“对啊!我刚从台北回到高雄。”
“喔……”
“嗯!找我干嘛?”
“没,没有……你朋友在等你吗?”
“没有!没有!我再跟他们联络就好。”
“嗯……如果你要忙,那我就挂断了。”
“没有啦!只是他们找我去唱歌。”
这时候,我的手机有插播进来,我请她等一下,然后把通话频道转到二。
“他妈的统联是在高速公路上搭帐篷了啊?”
应该不需要我再解释这是谁打来的了吧!
“我到了啦!”
“到了?Really?”
“对啦!已经在技击馆门口了啦。”
“OK!等我五分钟,马上去接你。”
说完,祥溥就挂断了。
我赶紧把频道转回通话一。
“喂?喂?”
“喂……”
还好,她还在,我真怕她挂电话。
“你朋友打给你了?”
“嗯,对啊,他过五分钟就要来接我了。”
“喔……那……祝你们玩的愉快。”
“等等!你在哪里?还在高雄吗?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了,你们去就好,而且我不认识他们,去了很奇怪。”
“你也不认识我啊!跟我去就不奇怪?”
“你不一样……”
“你先说,你在哪里?”
“高雄天气怎样?有没有下雨?”
接下来演什么样的戏码你们应该清楚,我跟她差点就把新竹、苗栗……等地方的天气都猜完了。
女人真的很奇怪,她一定要跟你ㄍㄧㄥ到底才肯罢休,而且一定要ㄍㄧㄥ赢你喔!
如果ㄍㄧㄥ输的话,她会翻脸喔!
ㄍㄧㄥ赢了又没有奖品,干嘛一定要赢?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不勉强你。”
“我不是不说,是说了也于事无补。”
“说说看,看到底能不能补?”
“我专程来高雄,就是想请你带我看看高雄,结果还不是不能见到你。”
“照你这么说,你还在高雄罗?”
“不算是。”
这时候,祥溥开着车停在我的面前,摇下车窗,示意我赶快上车。
“我的朋友来了。”
“嗯……那……再见了……”
“好吧!那既然要再见了,告诉我你在哪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我正在离开。”
“正在离开?”
“嗯……我在高速公路北上……呃……等等……啊!三三一公里处。”
“喔?搭统联?”
“嗯。”
“好吧,那……下次有机会……高雄见?”
“嗯,希望有机会,Bye。”
“Bye。”
挂了电话,一阵失落感又袭上心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读我当时的心情。
好像刚触到一个这辈子非常想得到的东西,但只能触到,却不能得到它。
我上了车,失落感越来越多,已经从心盆里满了出来。
改不掉胡思乱想的个性,我开始乱想。
她为什么要专程到高雄来?
她为什么要我带她在高雄市走走?
她为什么有勇气来找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孩子?
而且她这两天在高雄,到底怎么过的?
“你在想什么?”祥溥边开车边调低了音响声,一脸疑惑的问我。
“没……没什么……”
“是怎样啦?脸色很难看耶!阿伦娶的女孩子跟你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乱讲……”
“那不然是什么啦?处女座的你今天不小心摸到大便?”
“屎人……”
“干嘛?”
“想不想测试一下车子的性能?”
“怎么试?”
“从这里追到中山高北上三三一公里处要多久?”
祥溥一听,马上路边停车,然后怔怔的看着我。
“目标正在北上,现在可能已经在三二五公里处了。”
“混蛋……”
“很好,你会骂人,表示你答应了?”
“他妈的!你给我负责油钱跟回数票!”
“没问题!”
车轮在开动时发出了一些尖锐的叫声,我坐在祥溥的车上,车子从中正路地下道上到和平路之后回转一百八十度,引擎的声音明显的听出转速在五千五百转以上,从和平路到上中正交流道,我们只花了两分钟。
“浑蛋!我一定上辈子追了你的马子,这辈子要帮你追马子!”
祥溥的嘴巴拚命的碎碎念,引擎声以及风切声像水一样灌进我的耳朵。
但我似乎只听得到自己心里的声音。
“我一定要追到她。”
★我在靠近你,你在离开我,正在离开的你,请回头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