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我头晕脑胀。我和水渠断断续续的交往,像电影片断一样在脑海中闪烁:
水渠说:“……对于那些有钱但没有时间的人来说,那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花。人呢,钱再多有用吗,没有了健康,那钱就不是钱了,是一堆纸!”
水渠说:“……我以前做过销售工作,分析客户的心理,是我们的必修课。能猜中你的心事,那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基本能力而已。”
水渠说:“……风子,我此刻感觉好幸福,你让我在你怀里好好的痛哭一回吧。”
水渠说:“……人的一生需要不断地升华,在需要突破的时候一定要寻找到一个突破口,升华自己的人生。”
水渠说:“……我就是那轮残月啊,残月也不是一开始就残缺的,它曾经满过,曾经圆过,这就够了。”
水渠说:“……看来光是社会力量,还很难改变贫困落后地区的面貌啊。”
水渠说:“……爱情是神秘的,是需要用一生去实践、去维护的神圣的东西。我们之间可以是很好的伙伴,但绝不要简单地把它当成爱情。”
水渠说……
水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连串的画面,一连串的词语,健康、痛哭、升华、改变贫困、残月、神圣、职业规划……杂乱无章的词语在我脑海里窜来窜去,我无法确定水渠的形象在我心里怎样定格。零零星星的画面让我对水渠的印象越来越模糊起来,她的秀丽的隐隐透着不健康的白的面庞时而高大时而远远地缩隐,我很纠结,我的心绞得难受。
就这样,躺在床上,我虚无缥缈地做着无边无际的似梦非梦的幻影。我的头越来越晕乎起来。加上因为在山顶上与水渠的一夜折腾,受了些风寒,头开始发烧,浑身无力。我胡乱地吃了些感冒药片,又睡过去了。这一觉着实让我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游离了很久很久。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
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时分,我打开手机电源。几十条未接来电信息,让我吃惊。我以为是水渠的电话,漫不经心的打开来看。却不是水渠的来电,是公司领导。突然醒悟,我已经两天没去公司上班了。一下子惊醒,急忙给领导打电话过去。领导毫不客气地告诉我:“不用解释,你明天来财务结算工资吧!”
我明白,我失业了。算算工资也没有多少,就也很毫不客气地回敬了那个总是不懂装懂地在我面前指手划脚的领导。“我的大领导,你也不听听我的解释,既然如此,就让工资见鬼去吧。我还不要了,送你买药吃吧!”后半句领导根本没听到,因为电话早就发出了“嘟嘟”的盲音。发泄完了,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就这样,骨子里的傲劲终于让我吃到了苦头,我真真实实地失业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卑下的追求浪漫的行为,直接导致的后果。总之,细细想来,这段时间我的确没把太多心思放在工作上,领导可能早就积怨已深,终于找到了辞退我的理由了。我难道又要去重新寻找一份赖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吗?我不想把我失业的消息告诉水渠。我甚至觉得水渠就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因为她的出现,我失去了稳定的工作,付出了代价却没有意外收获爱情。
水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呢?她的那句让我伤心透顶的话,又开始来折磨我了。我的职业需要规划,可是现在我连职业都丢掉了,何谈规划?
为了更多的了解水渠这样一个让我捉摸不透的女人。我决定再次去一趟李村小学,了解一下有没有与水渠有关的信息。我知道水渠去李村小学,绝不仅仅是为了谈谈心喝点山里的泉水。事情绝不这样简单。
想到这里,我的精神为之一振。顿感心里的失落与伤痛已然减轻了许多。
打开电视机,四年一次的体育盛会——足球世界杯已经如火如荼地开赛了。有人说,足球是可以疗伤的良药。看着那些疯狂的球迷们,随着球队的赢球而狂欢,跟着球队的失利而沮丧,将整个身心完全投入到足球比赛里面去,忘我地尽情享受着足球带给他们的刺激。我好羡慕!好想也把自身投入到哪里去。
可是突然失去工作,我一下子很迷茫,我的路到底在哪里。一个踏踏实实打工多年的普通打工仔,真的不可以失业。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每月领取那份相对稳定的工资,虽不能致富,但无需冒太大的风险也可以养家糊口。可是现在,我失业了,为了一份本不该发生的爱情故事,我失业了。水渠和我最后分别时的那句话又在我耳边回响,我的职业需要规划。那么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好好地规划一下,我下一步该怎么来走。
本来我可以再次寻找工作的机会,因为我有技术,有工作经验,可是我想起了水渠那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刺激我的话。我决定放手一搏,我要创业。我要成为一个有钱人,我要成为一个有钱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又开起了我的面包车,重新去了一趟李村小学,找到了袁老师。袁老师很忙,他正在和人一起规划修建体育场的塑胶跑道。看来渠光公司是要彻彻底底把这样一所乡村小学打造成铜锣山的夜明珠了。袁老师听了我的来意,意味深长的说:“小伙子,失恋了吧。说句有点不好听的话,我虽然长期身处山野,但也算阅人无数,你那位女友可不是简单的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她都透着一种让人诚服的气质出来。你恐怕很难驾驭得住她的。当然你是她的男友,你最清楚她了。我就不多陪你了……”
袁老师的话,更让我坚定了创业的信念。当然,我可能不是因为爱水渠,我只是想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