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经历这件事后,白玥珂想起来,双手还是会微微颤抖。她只手扶着阑干,秀眉紧皱,心里忐忑不安,生怕暹弥看出端倪来。幸好,从昨日至今,还未见着他人影。
廊外的芍药开得越发灿烂,赤红色的花瓣像是注了血般娇艳欲滴,灼着白玥珂的眼,她一双清眸轻轻泛起冷冽的蓝色。“白姑娘。”白玥珂转眼看见一名身着鹅黄印花裙衣的陌生女子抬着一双冷艳妙目肃然地向她行礼,不比之前跟在她侍候的那几个丫头战战兢兢的,反而像是个训练有素,行事干练的管事之人。还没等白玥珂开口,那女子起身向她微微侧着身子,素手伸向一方,声若莺啼道:“请姑娘随杜若更衣后,前去瑞兰亭赴宴。”
白玥珂身着妃色缠枝莲纹裙,腰系月白色的丝绦,发髻间插两枚镶玉金镀镂空银钗,煜煜生辉。一双蓝色眼瞳使她添了些异域风情,嘴角的一丝笑,似娇似嗔,有着出水芙蓉之姿,又有着雅致如兰之貌。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感觉有些陌生。杜若冷然看了她一眼,恭敬道:“姑娘稍微收拾收拾一下,这闭月羞花的美貌便显露出来,哪有刚才的颓然苍白之色?”白玥珂摸了摸耳垂下的耳坠,眼里的嗤笑一览无余,喃喃道:“或许是吧。”
杜若引她进了竹园,远远就瞧见暹弥负手站在亭中看向她这方。她低头故作羞赧,感觉四周几丝强大的气息若有若无地从竹林深处荡出,她暗惊,恐怕今天刺杀没那么容易。但又疑惑,她只有几百年的内力,须不用这么大的阵仗防她有异心。
“过来。”暹弥面无表情地向她说道。她心里暗自捏了把汗,怕是他已经识破了她的计谋,看来今天是场鸿门宴啊。暹弥却一把搂上她的腰,她惊呼地叫出声来,发现看她的眼睛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心头一紧,衣袖中的手早已抽出针来,准备向他刺去。结果,下一秒他却将她放开,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眼睛仍深深地注视着她。她轻吁了口气,手心已被汗水浸湿。
“听说,你昨天杀了一个婢女?”她抬眼看向他毫无表情的脸,又侧脸自然而然地说道:“我惩罚一个做错事的丫头有何不可?”暹弥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冷冷道:“在我眼里,以前的白玥珂并非一个随便就将人置于死地的女人,这让我很疑惑。”他勾起白玥珂的下巴,全身散发的酒气让她眉头紧皱:“白玥珂,别在我眼皮子底下玩把戏,不然你的下场会和白家其他人一样。”什么?白玥珂瞳孔一缩,浑身颤抖道:“混蛋,你干了什么?”说完,一个巴掌向他扇去,他轻而易举地将她纤细的手抓住,嘴角露出一丝戏谑:“你还记得你妹妹白珞璃吗?你的出走,她很不幸沦为我的玩物,可惜,这蹄子居然爱上了我。看她自己在我面前服下无情散,死前还想与我求欢的样子,真是可笑。”白玥珂喉间突然涌起一股腥甜,抓住暹弥的衣领:“你无耻!你是知道那药是干什么的,不要侮辱我妹妹!”他却漠然地将她推倒在地,用一种看蝼蚁的姿态睥睨看向她:“你又有多高尚?同样的下贱罢了。”突然,竹林中突然出现骚动的声响,白玥珂一惊,难道还有刺客不成?眼看着暹弥的眼望向骚乱之处,白玥珂暗喜:“好机会!”抽出袖口的针来,狠然向暹弥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