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
……
我没死?白玥珂缓缓睁开一双蓝眸,仰躺在曼珠沙华花间,望着碧空下飘旋的丝丝温雨,还有那花香。心境从未像现在那么平静过。
清风拂面,白玥珂双眸渐渐迷离,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不能呼吸。她连忙起身,轻咳了几声,用袖子掩住鼻口。是她大意了,忘了彼岸花花香的毒性,差点死在这温柔乡中。
咦?怎么连个鬼都没有?白玥珂望着漫野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冶的红刺痛了她的眼。她双手抱膝,眼神哀戚,难道从现在开始她就要独自生活了吗?可是,罗伽说过暹弥不会放过她的家人,她不该那么任性的。她用食指漫不经心地绕着曼珠沙华纤细的枝干,迷惘的神情在她的脸上一览无余。
咳咳,这彼岸花的花香闻得她够呛。当下,应该想着怎么出这里吧。反正路还长着……
白玥珂看着她这一身累赘,于是便化了个法术,换上了件相对轻盈简单的袄裙。黄衣白褥,素白的长裙边儿上印着几朵浅黄色的金桂,发型也从繁琐的新娘头绾成了双丫髻,多了几分俏皮可爱。“唉!这才是老娘的本色啊。”白玥珂看着溪水中的倒影,自恋地摸了几把自己的俏脸。
“唔,那不是那个小公子吗?”不知道走了多久,白玥珂突然看见了一抹白影在她前方正缓缓走着。人家拔刀相助,理应感谢,但是貌似这位小公子有些冷,而且自己好像把他整得够惨兮兮的,不然,他也不会一声不吭就弃她不顾独自上路了。唉,感谢也是一门学问啊。她两手拽着褥裙,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雪祁泽。白玥珂还没展开自己招牌式的笑颜,就惊得花容失色。
不是惊艳,而是惊吓。
“你谁啊?”白玥珂质问着雪祁泽,细细的端详一番,一样的白发,一样的红瞳。但下巴变尖了些,身高变高了。没有稚嫩感。是我昏睡了几年了么?白玥珂疑惑万分。
“滚。”他的声音很轻很沙哑。身体一摇一晃,像是体力不支。
“你没事吧?”白玥珂连忙扶着他,看他一身衣服,还是如初,但因为年龄的增长,衣服却被撑得破烂不堪。
难道……她回头望去,心中的疑问暂时压在心底。她先用法术给他换上一件合身的衣裳。后又向他叮嘱道:“你别乱动,你体内的真气有点乱。真的别乱动啊!我可保不住你哦。”
雪祁泽剜了她一眼,没作声。白玥珂无奈地撇了撇嘴,当他默认了,于是变出一张丝帕,浸了溪水,想将雪祁泽脸上的血渍一一擦去。“你干什么!”雪祁泽哑着嗓子,喝道。白玥珂痞痞一笑:“荒郊野岭还能干什么啊?”看着雪祁泽白嫩的脸上泛起点点红晕,白玥珂不经意挑了挑眉,还真是个孩子,白玥珂无趣地打住了对他的戏弄。她把丝帕递给他:“自己擦吧,我去捉几条鱼。你想走,我也不拦你。”
待白玥珂满载而归,欣喜地发现他还在那儿,只是累了靠在石边睡了过去。她小心翼翼地把脸凑过去,细细地望着雪祁泽恬静的睡颜,看来只有在他睡觉时才没有防备啊。她抻着脑袋,笑了笑,轻声呢喃道:“你的秘密,我很好奇呢。”
当雪祁泽再次醒来,白玥珂已经开始解决第五条鱼了。满地的鱼骨和她粗野的吃相,在美好的月夜,显得格外不应景。“唔,你醒啦?”白玥珂用手揩了揩嘴角,把一只刚烤好的鱼递给雪祁泽,“诺,可好吃了。”雪祁泽有些嫌恶地看着白玥珂,没有接过白玥珂好心递过来的鱼。“那个,可能没有调料,你吃不下去吧?我能理解。”白玥珂嚼着细嫩的鱼肉向他说道,“但是为了你的肚子,就不要这么挑三拣四啦。”
“你,经常烤?”雪祁泽一脸黑线地看着手中焦黑的鱼肉。
“算吧。你别看这鱼外面是糊糊的,肉还是挺嫩的。”白玥珂底气不住望了望雪祁泽,干笑道。没办法,谁叫她从小都是锦衣玉食供着的,娇生惯了。初次烤成这样,已经是她不错的成绩,看来她的厨技还不赖,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不可能左一句右一句叫小公子吧。挺别扭的。
“雪祁泽。”雪祁泽淡淡的回应道,准备把这不堪入目的糊鱼给弃了。
“哦噢,雪姓倒是不多见。白玥珂笑了笑,“我叫白玥珂,请多指教。”
“恩。”雪祁泽应了一句,“你是猫妖吧,看样子还没有血肉之躯。”
“是啊。”白玥珂低下头,蓝眸间闪着清冷的光芒。拥有血肉之躯何等艰难。就连白家一百多号口,就只有她的父母和白翊伯伯,还有玉楼婶婶拥有。看她这宵小之辈,以前还能让自家父母想想法子,可现在她背负着逃婚的罪名,看来那个家是终究回不去了。可是不知道父母一万多年的修为能否敌得过暹弥近三万年的修为了……她不敢想,但是这也是她无法逃避的。她侧身望着一旁静默着的雪祁泽,她在想,或许他能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