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玉晚楼听了南安王火烽的话,脸色微变,只冷声道:“烽弟,你喝醉了。”
一般人只听了玉晚楼这话,多是会借坡下驴,起身告辞,只南安王火烽却似乎是在借机挑衅一般,只故意佯醉道:“本王没醉,没醉……”言罢,竟又是将刚才的问题重又向凤初元问了一遍的。
凤初元待要开口,只黛玉却已然恼了,只冷冷的开口道:“本殿倒是不知道南安王爷竟是对本殿的事情这般关心的,只既然王爷开口问了,本殿也少不得告诉王爷,本殿的婚事自有本殿自己做主的,就不劳王爷操心,王爷只还是顾着自己的后院便好。”
黛玉这话一出,南安王火烽再傻也知道黛玉必是恼了的,而且只黛玉最后说的话却也是让南安王火烽心上一惊的,什么叫“只还是顾着自己的后院便好”?自己虽然有着几个妾室,但却还是没有娶王妃的,而且那几个妾室多是自己买来的青楼女子,自己只要供着她们好吃好穿的便会相安无事,又何来后院之事?莫非这太女殿下竟是在吓唬自己不成?
念及此,南安王火烽亦是不由得沉吟起来,又偷眼觑了黛玉一眼,却发现黛玉却是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的,心下不觉有些气闷。
于是南安王火烽便自故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对玉晚楼打了一躬,而后便打着酒嗝道:“皇上,看来臣果然是喝醉了的,还请皇上恕罪失礼之罪。”
玉晚楼闻言,因笑了笑,对戴权道:“戴权,你只送了南安王下去醒醒酒罢。”戴权闻言,因笑着答应了一声,便命两个小太监扶了南安王火烽,而后便自退了出去。
眼见着南安王火烽离开,而戏台上也是落下了帷幕,众人也自都向玉晚楼行了一礼,而后便也就各自散了,凤初元亦是向玉晚楼行了一礼后,便自领着黛玉和林洋一起离开了。
而玉晚楼本想待酒席散后,好好的与黛玉说一会儿子的体己话的,却哪知凤初元竟是只待酒一散,便自带了黛玉离开,待要开口唤住,却是因着许多宫女太监亦是在的,竟是无法开口,因此玉晚楼很是有些气闷的。
只凤初元却是不管玉晚楼心中如何想法的,只带着黛玉离开后,便自笑着对黛玉道:“玉儿,只依我瞧着,这天翎的皇上很有些呆气儿的,刚才我在酒筵上,说要与天翎互通商贸,乃是想着他作为你未来的皇夫候选人之一,所以想着帮他镇吓一下那南安王和渤海国的使者,好歹也能助他巩固朝堂局面的,只他倒好,竟是一片好心当作驴肝肺,竟是拒绝了的。”
黛玉听了,不觉有些惊讶,因问道:“只依祖母如此相遇,那要与天翎互通商贸的事情却是祖母临时起意的?”
凤初元闻言,因点了点头,黛玉却是一阵无语,好半晌方问道:“只这么大的事情,祖母竟是也不同茜香国的那些大臣商量一番,便自决定了?祖母就不怕这般大胆却是会毁了茜香国吗?”黛玉知道,只凤初元此行,却是带了好几个朝中的大臣的,因此才会这般说。
凤初元听了,却是笑道:“玉儿,只你这话便是错了,这件事虽说是我临时起意的,不过我却也不会拿茜香国去赌的,而且玉儿,你却是要记住一点的,身为女皇,一国之主,你必须纳谏,听从朝臣的建议,但是决定的权力却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的,你必须懂得判断,朝臣的建议不一定对,也不一定不对,所以你不能去倚赖朝臣,如果你一直倚赖朝臣的建议,却没自己的主张,那么你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成一个贤明的君主的。”
黛玉闻言,因沉吟了半晌,想到自己平时看到的祖母虽然宛如纯真的少女一般跳脱,但遇到正事的时候,却是自有那么一股主张与威严在的,想来只这次要与天翎互通商贸的事情虽是临时起意,但也必定是考虑成熟了才开口的。毕竟只根据自己这段时日跟在祖母身边的情况来看,祖母对于茜香国的臣民是真真正正的做到了爱民如子的。
想毕,黛玉便答应了一声,道:“是,玉儿知道了,玉儿谨记祖母的教诲。”
凤初元听了,因满意的点了点头,虽说黛玉并没有习学过帝王之道,但是却是自有那有一股天生的威仪在的,而且只看黛玉处理林家那庞大的家业便可以看出,黛玉虽说看似柔弱,胸中的见识却是不下于任何一个男子,而且便是连那林家铺子中那些个老人以后的生活都考虑到了,可见是极有仁爱之心的,只这般的黛玉,将来必定能成为一个好的女皇。
正这般想着,却是见雪鸢进来报道:“太女殿下,外面有一个名唤史湘云的妇人要求见太女殿下,只不知道太女殿下是见还是不见?”
凤初元对于四大家族的人素来都是没有好感的,只听了史湘云的名字,便道:“只让她离开罢,太女殿下也是谁想见就见的不成?”
雪鸢听了,便欲转身离去,只黛玉却是忙拦住道:“只让她进来罢,她虽说是四大家族的人,却是个难得干净的,素日里与我也是有些情份的,若她有什么难处,但凡能帮的我也只帮了便是。”
雪鸢闻言,因答应了一声,便自退出去了,果然,只不多时,便带了史湘云进来。
待雪鸢离开后,凤初元便自开口对黛玉道:“玉儿,只你这般仁厚,怕是将来要吃亏的。”
黛玉闻言,不由得一愣,而后便即了然,因问道:“祖母的意思,可是担心云妹妹会因此算计我?”言罢,黛玉又笑道:“祖母有些多虑了,只云妹妹天生直爽,最似个男儿脾气的,当初在那府中时,玄馨公主还戏称她为‘荆轲’、‘聂政’呢,专好打抱不平的,似此之人,又怎么会来算计于我?”
因着黛玉在贾府中时,姐妹之中因为与史湘云也算是同命相怜,再加上彼此一起玩笑着长大,所以对史湘云也是有些感情的,所以虽然知道史湘云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干系,但还是看上往日的情份上唤史湘云一声“云妹妹”的。
凤初元听了,却是摇了摇头,道:“玉儿,你若是这样想却是未免太过简单了,这豪门巨宅之中出生的人,有哪一个没几分心计的,便是以前没有,只经历了一些事故之后,也自然而然的学会了心计了。
那史湘云我也知道,她跟你一般原是父母皆没了的,在贾府,她虽说不算寄人篱下,可也差不多了,你且仔细想想,只如此一般情况下,为何却独独有人说你的不好,反没人派她的不是?这其中故有因着那贾王氏、薛王氏她们的关系,可是若她自己没个心机儿的,又岂能做到这般四角俱全的?
况且,我们马上便要离开这天翎了,这史湘云若是有难处来寻你帮助,只为何之前不来登门,却偏偏挑在这个时候,这世间哪里便有这般巧合的事情了?”
一席话却是说得黛玉心中有了几分松动的,仔细想想,祖母说的,却是不无道理的。要说这史湘云却似是专好打抱不平的,可每每打抱不平,也都只是口上说说的,每次都不是被探春拉着不叫去,便是被宝钗阻住了,但是仔细想想,若是她果有心抱打不平的,又岂是会不付诸行动的,可见她也只是像祖母说的那般,为了挣一个好名声罢了。
这般想着,黛玉对史湘云的好感却是不由得减淡了几分,只这时,却是听外人有丫头道:“卫少奶奶来了。”接着,便见到雪鸢领着一身素衣的史湘云走了进来。
因着以前见惯了史湘云每每穿着大红的衣裙,因此黛玉只突然瞧见史湘云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衫走了进来,倒是有些不适应了,故而不觉微微蹙了眉头。
史湘云见了黛玉,眼中不觉涌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又怔愣了好半晌后方向着凤初元和黛玉行了一礼,道:“臣妇卫史氏见过茜香国女皇陛下,见过太女殿下。”
因着史湘云的夫君卫若兰原是军中的一名小将,也算是有官职在身,所以史湘云才自称“臣妇”,却哪知只她这般,却是让凤初元更加不喜。
你道是为何?原来只凤初元认为,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这史湘云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生性直爽,豪气有如男儿,那么在给自己和黛玉行礼时,她便不该也不会拘于这般多的礼节,所以凤初元愈发认为史湘云心机叵测。
要说这凤初元当了这几十年的女皇,眼睛也不可谓不毒了,只史湘云此次前来,确实是有着她的一番算计在内的。
原来当初史湘云被卫家以“冲喜”的名义娶过门后,因着卫若兰身体羸弱,卫夫人生怕洞房之夜他吃不消,反倒害了自己的儿子,因此只找了族中的卫若兰的一个堂兄弟名唤卫延庆的代卫若兰入了洞房,却也不过打着卫若兰果然有个万一,也好为卫家度个种子,好延续卫家的香火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