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点了点头,而后又继续道:“也许你们不知,只祖母她其实是茜香国的女皇,这次祖母和二叔一起来天翎皇朝,却是因茜香国无人继承,所以要我去茜香国,继承女皇之位。”
众人闻言,不觉吃了一惊,只听黛玉又道:“只我不大想离开天翎,可是又不能辞祖母并二叔之请,心中却是有些难为,所以想听听你们的建议。”
林锐思索了一会儿,因道:“若是妹妹不愿将这个女皇,大可跟老夫人说明了,让老夫人从茜香皇室的近支中挑选出一贤能之人为茜香国的女皇,想来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黛玉摇了摇头,道:“我当时也是这般同祖母说的,只祖母说茜香国的女皇是君权神授,除非是在女娲庙接受洗礼时有金莲开放,否则再不能当茜香国的女皇。”
“原来如此。”众人这才明白了,因道:“只姑娘出生的时候林府异象频生,想来是有资格当这个女皇的。”
林学斌因注视了黛玉一会儿后,因问道:“妹妹这般不愿当茜香国的女皇,想来并不是为了恪守什么闺训,而且林家之人对这些《女戒》之类的书向来都是极为鄙薄的,府内亦是连写着这方面的纸片儿都找不到。所以妹妹不想当茜香国的女皇,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的,是不是?”
黛玉被林学斌看破心事,因不觉羞红了脸,遂点了点头。
只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因问道:“你们却是在说些什么,怎么我一句也是听不懂的?”
林学斌只看了林立武一眼,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你想想,最近皇上下朝之后的动向便明白了。”
林立武闻言,忽想起玉晚楼只一下朝,便必往英亲王府而去。只英亲王素来不理朝政,如今想来,玉晚楼去那里,必不是去找英亲王商量国事,恐怕是去看黛玉去的。
黛玉因低垂下头,好半晌方道:“二叔其实也是有一个女儿的,只她是东蒙国未来的皇后,因此是做不得茜香国的女皇的。”
众人听了这话,便立时明白了黛玉的担忧,想来黛玉是怕自己一旦做了茜香国的女皇,这婚事便再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了。
这时,林淼忽然问黛玉道:“妹妹,若是没有这层顾虑,你可会答应做茜香国的女皇?”
黛玉闻言,只道:“若是能两全其美,自然也是好的。”
林淼听了,因笑道:“既然如此,妹妹何不跟皇上商量一下,你们既已经确定彼此的心意,便一定能互相包容对方的一切。要知道,爱一个人并不是要时时将对方束缚在身边的。”
黛玉听了这话,因想起林淼的妻子原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侠客,常常在江湖上走动,而林淼掌管着最大的漕帮清帮,也是经常山南海北的到处跑,夫妻两人聚少离多是经常的事,但感情却依旧很深,正是应了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想到此,黛玉的心中不由得豁然开朗了起来,因笑道:“多谢子泽哥哥。”言罢,便自笑着离开了聚贤厅。
林忠看着黛玉远去的背影,因叹息一声,道:“姑娘有些变了。”
林锐听了,却是笑道:“忠叔,妹妹变了,难道不好吗?至少证明妹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知道伤春悲秋、吟风弄月的小女孩了,她已经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主见的女子了。”
言罢,又长叹一声,道:“我相信,妹妹总有一天会蜕变成一只翩跹于九霄之上的浴火凤凰。”
林忠闻言,因拿袖口擦了一下眼中那浑浊的老泪,笑道:“是啊,这样一来,老爷和夫人在九泉之下也是能瞑目的了。”
次日,黛玉依言领着雪雁诸人去了苍园见凤初元和林洋。只黛玉到时,林洋却不在苍园,只听凤初元说是去见旧时的一个朋友去了。
黛玉闻言,也不多管,只笑道:“既如此,只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了。”说实话,对于凤初元,黛玉更加觉得她像是自己的姐姐,却非祖母,尤其是凤初元说话时的口气,只与她外表的年龄相符,却是不像是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太婆。
其实黛玉不知道的是,对于茜香国皇室的人而言,七十岁确实不算老,最多也就相当于是天翎皇朝三十岁左右的人,不然也不会要求每任女皇到七十岁的时候才进入女娲庙修炼了。
黛玉和凤初元领着雪雁等人出了苍园,便自往街上去逛。凤初元几十年没来天翎皇朝,许多地方变化自是大的。
待走到城隍桥的时候,凤初元因笑道:“当初我来天翎的时候,正巧是上元灯节,这里当时还有一个卖昆仑奴面具的摊位呢,我和你祖父便是在这里相识的。我还记得当时我看上一个昆仑奴面具,却因是偷跑出来的,身上没有带钱,后来还是你祖父帮我掏的钱呢。”
黛玉闻言,因笑着问道:“当时祖母就看上了祖父了吗?”
凤初元闻言,因笑道:“是啊,当时我看到他那阳光般的笑容,只觉得心里也被温暖了,所以当时本来我是必得要从那些个皇子中选择一个的,偏偏那日在筵席上看见他,又知道他家中并无妻室,所以便立时要嫁给他。”
“那祖父呢,却是什么反应?”黛玉有些好奇,林如海从没有对她说起过林老太爷的事情,所以黛玉也只知道林老太爷,也就是她的这个祖父是个颇为傲气的人,像这种莫名其妙的和亲突然落到他的头上,想来心中必不会太舒服。
果然只听凤初元笑着开口道:“他当场便拂袖而去了,就连当时的天翎皇朝的皇帝的圣旨都没来得及下,第二天便上书要求辞官。”
“果然跟爹爹说的一样,祖父是极为傲气的人呢。”黛玉闻言,不觉叹道。
凤初元闻言,因笑道:“是啊,若不是后来我对他死缠烂打,两人渐渐有了感情,怕我还真嫁不得他。”
言罢,又看到黛玉一脸感怀的表情,因想了想,笑道:“玉儿,祖母答应你,只你的亲事,你自己做主,不必为茜香国牺牲什么。”
黛玉闻言,因不觉惊讶的看着凤初元。凤初元见了,却是笑道:“傻丫头,你是我的孙女,我岂能不盼着你幸福快乐的。其实这话,我昨儿个便想对你说了的。”
言罢,又执起黛玉的手,抚摸了一下上面的情环,笑道:“这情环,只天地间最有情的人才能戴上,当初我和你祖父也曾戴过,后来他去世之后,这情环便自动从我们的手下褪了下去,从茜香国消失了,没有想到却是辗转到了你的手中,也算是天意了。”
黛玉闻言,因想起玉晚楼,心中不觉涌起一丝甜蜜,因向凤初元道:“玉儿谢过祖母。”
正在这时,忽听背后一个声音响起,道:“颦儿,原来是你!”
黛玉闻言,秀眉微蹙,因转过身去,果然见到宝钗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只是眼眸之中却是有着几分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到眼前之人果然是黛玉,宝钗急忙走上前,握住黛玉的手,口中笑道:“远远的看见颦儿你,我还只当是认错了人,却原来果真是你的。”
黛玉盯着被宝钗握住的自己的手一会儿,便自微微挣脱开来,淡淡的道:“不知道宝姑娘可是有什么事的?”
宝钗没想到黛玉对自己会这般的冷淡,不觉愣了一下,而后好半晌方强笑道:“颦儿不见许久,性子倒是冷淡了许多,与那妙玉倒有几分相似了。”
黛玉闻言,却是不语,只道:“若宝姑娘没别的事情了,我却是要回去了的。”言罢,便挽起凤初元的手臂,便要转身离开。
宝钗见状,忙道:“颦儿,你怎么突然离家出走了的,要知道,老太太还有宝玉见你不见了,心中有多着急,只当你是被人掳劫了去的。”
凤初元闻言,却是眉头微皱,心中暗怒,这薛宝钗倒是个极有心计的,她这般大声嚷嚷,分明是想败坏黛玉的名声,趁机拿捏住黛玉的。
果然,只宝钗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射到了黛玉的身上。
黛玉听了宝钗的话,心中自是怒极。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懂得一味隐忍的林黛玉了,她自有着林家人独有的一份风骨。
因而黛玉只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离开贾府,别人不知道,难不成宝姑娘也不知道不成?再者,对于那贾府,我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便是走失了,又有什么可着急的。倒是宝姑娘,马上就要成宝二奶奶了,却还在这大街上抛头露面的,怕是极不好的,若是一个不慎走失了,怕是贾老太太和宝二爷才真正该着急了!”
凤初元听了黛玉这话,只笑道:“玉儿,你可说错了呢。这宝姑娘如今已经不是宝姑娘了,而且宝二奶奶了呢,不过不是那个二奶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