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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离别之后(1)

德雷克斯斯用力划桨,小船像箭一样破开海浪,转眼间就来到了海中。

擦了擦眼角,德雷克斯斯对岸上大喊道:“再见吧!”说罢不再回头,目视前方,专心划船。眺望着前方平静的海面,感受着略带咸味的海风。

在带着托尼走了几天之后,他突然收到消息,远在海外的一座海岛上,一座岛屿之城的城主“拉比克”悬赏巨额的金币派人来请自己,但只能由自己一个人前往。为了获得这巨额的财富,他告别了布加迪和托尼,只身划着小船出海了。

啪!!

突然,周围的海面上涌起了滚滚波涛,一个巨浪劈头砸下,冰冷的海水把雷克萨淋得浑身透湿。小船在风浪中颠簸起伏着,像一片无依无靠的树叶。德雷克斯斯抱住桅杆,努力使自己不掉到海里。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海里浮了出来。首先浮出来的是和轮船一样大的脑袋,一张血盆大嘴将脑袋分为上下两层,嘴里倒竖着锋利的尖牙,每一颗牙都比德雷克斯斯还大。嘴里残存着惨白色的唾液,散发出逼人的臭气。随后浮出水面的是这只怪兽的身体,灰绿色的角质皮肤,上面布满了鳞甲和倒刺,让人看了就心生恐惧。

“出海第一天就遇到海怪,好像不是个好兆头。”德雷克斯斯叹息着,试着划桨后退,但在如此的惊涛巨浪中起不了丝毫作用,连控制船都不可能。

海怪看到了德雷克斯斯,硕大的眼睛里闪出了绿光,眼神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望。接着,它大嘴一张,照着德雷克斯斯咬下。

“也罢,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功夫。”德雷克斯斯狞笑着,双腿肌肉绷紧,利用下盘力量,居然在起伏不定的小船中稳稳站住。他双腿扎好马步,待海怪的脑袋靠近之时,张开双手,掌心对准了海怪的脑袋。

“轰隆!”一道闪电从德雷克斯斯的手中射出。

闪电命中了海怪的头,顿时鲜血飞溅,巨大的脑袋四分五裂,炸成满天碎肉,海怪一声没吭就糊里糊涂地死了。小山一样的身体倒在了海里,激起了比之前更汹涌澎湃的海浪。在滔天的巨浪中,再加上掌心雷的后坐力,德雷克斯斯无法再控制住身体,倒在了船上。

掌心雷,诺灵顿传授的雷系魔法之一,将雷电元素粒子凝聚在手掌中,形成一束破坏力极强的高压闪电向前射出,射程约有50米,对一个敌人造成强力的伤害并向后推送一段距离。经过苦练,掌心雷已是德雷克斯斯的得意技,想用就用,不需咒语,高效快速。但是射击远处的目标时,准确度相当不靠谱。

所以,这招远程攻击魔法在德雷克斯斯手中变成了近战魔法,在近身格斗中,经常是右手用剑,左手空手,找机会用掌心雷阴人一把。很多人都只注意德雷克斯斯的剑,殊不知另外一只空手才是杀招。近身释放的一记掌心雷,不是秒杀也离秒杀不远了。

等到海浪平息,莲花岛已经看不到了。向前看,也没有任何岛屿。现在,德雷克斯斯彻底飘在了茫茫大海之上。

……

现在已是德雷克斯斯出海后的第五天了。

离开时,他准备了够吃一个星期的粮食和淡水,并计划在一个星期内航行到下一个岛屿。但来到海上,德雷克斯斯才发现自己的设想是比较扯淡的。首先,他每天要放锚起锚扬帆收帆划桨掌舵,体力活动很多,所以饭量激增,预计一个星期的食物,只吃了四天就差不多告罄了。其次,德雷克斯斯出海时又没带地图,只带了一个指南针,来到海上就变成了睁眼瞎,完全是靠天吃饭,所谓的航行到下一个岛屿,不过是美好的梦想。

今天的风很大,德雷克斯斯索性不划桨了,把帆全都拉开,让小船跟着风向走。他郁闷地坐在船舱里,清点着剩下的食物和装备。

一块和人脑袋差不多大的干牛肉。大半桶淡水。这就是目前所有的食物储备。几件备用衣服。一个指南针。一把骑兵剑。一把虎牙匕首。随身带出来的一小袋钱币。这是目前的所有装备。

“好像是寒酸了点。”德雷克斯斯嘀咕着,“去哪找食物啊?”

如果今天再找不到补给物资的地方,一代英才就要无人所知地陨落在海上了。德雷克斯斯悲哀地想着。上辈子的死法就够荒唐了,难道这辈子要憋屈无比地饿死?

当今的要务,是节省体力,只要不做无谓的热量消耗,总会被风吹到某个岛上,到时候再寻找食物就方便多了。手里还有一点食物,省着吃未必就撑不下去。

想到此节,德雷克斯斯靠在装水的大木桶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无边的大海上,一叶孤舟,随波逐流。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德雷克斯斯被耳边雷鸣般的水流声惊醒。

“什么声音这么吵?”德雷克斯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我草啊!”

一个大漩涡,出现在不远处。

德雷克斯斯睡意全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跑到甲板上,看着眼前的巨大漩涡。漩涡有十多米宽,还在不断地向外扩散。泛着白沫的海浪像陀螺一样旋转着,漩涡上方的空气中弥漫着层层薄雾。漩涡的中心是一片黑暗,深不可见,只有从中发出的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面对海难级别的大漩涡,德雷克斯斯茫然无错。小船避无可避,跟随海流高速旋转着,一步步地驶向漩涡的中心。他死死地把身体靠在桅杆上,努力地保持着站姿,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逃生的策略。

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怎么做才能逃过一劫?他慌张地看着四周,茫茫大海,一叶孤舟,两根破桨,一个水桶……

水桶!德雷克斯斯眼睛一亮,虽说生还几率不高,可也总比淹死强。

德雷克斯斯飞快地冲向水桶。刚走出一步,小船被巨浪高高掀起,德雷克斯斯摔了个狗吃屎。他顾不得再站起来,连滚带爬地靠近了水桶,打开盖子,把水放光。

他抓起剩下的一大块牛肉,把指南针和小钱袋塞进衣服里,拿上心爱的骑兵剑,钻进了水桶里,从里面把盖子盖上。

听天由命吧!

小船被卷进了漩涡,哗啦一声,被激烈的水流搅成了碎木片。水桶开始剧烈旋转,德雷克斯斯晕头转向。

许久之后,风平浪静,漩涡终于消失在海面上。

一个大水桶,晃晃悠悠地漂浮在海面上。桶里不知是进了水还是装了很重的东西,只在水面上露出一小部分。一天后,水桶随着风浪,来到了一座岛屿附近。

这是一座很大的岛,岛上密布着原始森林,却没有人类居住的迹象。

正值涨潮阶段,水桶靠近了海岸,被海水抛上了沙滩。

“咣!咕噜咕噜……”水桶砸到了沙滩上,又向前滚动了一段距离。

“哗!”退潮,水桶又被卷回海里。

“咣!咕噜咕噜……”

“哗!”

“咣!咕噜咕噜……”这一次,水桶终于滚得远了些,潮水退去时,没有将水桶带走。

连续的抛动、砸地、滚动、前进、后退,终于惊醒了桶里沉睡的大仙。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磕了满头的大包。

此人醒来时,水桶还在滚,他嘀咕了一句:“怎么回事?”却没有止住水桶滚动的步伐,差点又被滚晕了。终于,水桶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停止了滚动。

“呼……”这人松了一口气。细心感受四周,水桶好像离开了大海,不再移动了。他一拳砸开水桶盖子,将它推开,探出头去。

眼前是一棵粗壮的热带树木,树上还挂着几个果子。水桶停下,正是因为撞上了大树。

环顾四周,这棵树不过是森林的一员,水桶的前方是一片热带雨林状的大森林,树梢上挂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各类水果。几只鸟从天上飞过,森林里传来野兽的咆哮声。

身后,是一片白色的沙滩,洁净得不染一丝杂质。柔软的沙地上有几个坑,坑前有着滚动的痕迹,正是刚才被水桶砸出来的。

“上岸了!老子TMD终于上岸了!”德雷克斯斯坐在水桶里仰天长啸,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很想做几个俯卧撑以示庆祝,但水桶里这么小的空间施展不开,也就作罢。

德雷克斯斯跳出水桶,在沙滩上狂奔了一阵,发泄自己死里逃生的狂喜之情。然后,他就想到了下一个问题——这里是哪里。附近的树很多,德雷克斯斯随便爬上一棵,但看到的只是一望无尽的森林,犹如一片绿色的海洋。但他极力远眺,也看不清森林的尽头,更看不到陆地的尽头。这里究竟是岛屿还是大陆,也是无从得知。

夕阳西下,天边飞着几缕红霞。

恨水河,是阿拉西亚世界的第三大河,发源于西域的崇吉海姆神山,一路波涛翻滚,日夜不息,穿过高山,劈开深谷,向东方奔流,最终汇入东海。

此时河水中正飘浮着一个黑色物体,是个有些像浮木的死人。但见这死人四肢僵硬,毫无知觉,躺在河水里随波逐流,看到河里的暗礁也不知闪避。如此下去,就算不是死人,过不了多久也得死。

但这河水流了一段,忽然变向,转过了一道大弯。

水浪翻涌之下,那个本就漂在江心的不知是活人还是死人的家伙被波浪抛上了岸。这人全身透湿,神智昏迷,被抛上岸后拖着全身的水迹在岸边滚了几圈才停下,犹是浑然不觉。

过了很久,直到太阳西垂,暮色苍茫,这人才悠悠醒来。

意识是一点一点恢复的,当他的周身百骸慢慢有了知觉,他感到了无尽的寒冷和剧烈的疼痛。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仿佛都被寒冷的坚冰冻了上百年,稍稍活动一下手指头都会让他觉得疼痛难耐。

一丝耀眼的红光在不远处若隐若现,晃着他的眼睛。他吃力地偏过头去,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上半身都如同撕裂一般,整个人瞬间就被激得清醒起来,仿佛一下子脱离梦乡。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地鸣叫着,连眼前都冒着金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去。直到他看清那一朵跳动的红光。

那是一把火红色的长刀,造型高贵而优美,但却透着凛然的杀气。

于是,过往的记忆便在那闪烁的红光跳动中,一点一点地复苏。

奇克斯……兽人……蒙哥?卡恩……天火刃……自己被打飞……掉下悬崖……花了好一阵,他冰冷的脑袋终于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终于记起了自己是德雷克斯。

又在地上趴了半天,德雷克斯才艰难地爬了起来,浑身上下像散架了一样疼痛,每一寸骨骼都像被砸碎一样,每一块肌肉都像被撕开一样。一声闷哼之后,他又无奈地倒在了地上。

从悬崖上掉下来,能捡到一条命已是万幸,如果悬崖下面的不是恨水河,而是一片陆地,德雷克斯早已魂归西天。

但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两次重重地从天上掉到地上,全身上下几乎是遍体鳞伤,又被冰冷的河水一浸,更是万分疼痛。

随着意志的恢复,他感觉肚子鼓胀得难受,鼻腔里也是酸酸的,看来掉下水之后既没少喝水也没少呛水,居然还能活下来,实在是奇迹。

在地上趴了不知多久,德雷克斯再次咬牙切齿地缓缓站了起来。这回他没有再倒下,疼痛和眩晕都减轻了些,虽然伤痛仍然在,但已不太影响行动。他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那把刀,那把自己用生命换来的天火刃。

抓起天火刃,德雷克斯感到体内的力量又充盈了几分,他拄着刀一步一步地向前方走去。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身居何处,只能先把自己所处的环境探查明白。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旷野,既无人烟,也没有山脉之类的可以辨认方向的东西。极目望去,只有枯黄的土地和及膝高的荒草,还有稀稀拉拉的一些树木。在漆黑的天空下,在路痴德雷克斯眼中,景色从哪里看上去都是一样,根本无从找路。

“见鬼,看来是要迷失在这里了。”德雷克斯沮丧地躺在地上,“算了,先睡一觉再说。”

但他翻来覆去,却始终无法睡着,反而是自己被呼啸的大风冻得手脚发凉,浑身哆嗦。

虽然现在已是春天,但在荒僻空荡的荒原上,又是一条大河附近,气温又是极低。德雷克斯身上的衣服都是在河里被泡过一天的湿衣,硬邦邦地贴在身上,冻得他打哆嗦。

躺下不久后,德雷克斯就打着颤坐了起来,脱了身上的湿衣服,但还是其冷无比。他光着身子在河边又蹦又跳又喊,可是收效甚微。

蹦跳之中,他的脚踩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物体,好像是某种金属兵器。一惊之下,德雷克斯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他看了看导致自己摔倒的东西,竟然又是那把天火刃。

“对了,天火刃啊!”德雷克斯突然灵光一闪,大喊一声,想到了用天火刃来取暖的办法。他拿起天火刃,向其中输入了一些魔力,刀上腾起了一层火焰,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用几块小石头围成一个圈,割了些枯草堆在其中,然后用天火刃上的火焰将枯草点燃,做成了一堆简易的篝火。

在之前的野外生存中,生火做饭一类的事都是奇克斯来做,但两人天天同行,德雷克斯已学会了十之六七。他砍来几十根小树枝,又从衣服上撕下数条绳子,将它们编成一个网状的圆盘,然后他将被浸湿的衣服叠好铺在圆盘上,架在火堆上方一米多的地方,借篝火的热力缓缓烘烤着衣服。

然后,他自己也坐在火堆边取暖,同时查看着四周地面,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遗落在附近的。

最终,他失望地发现,除了自己的一身衣服和天火刃,大部分的行李物品都在一天的漂流中失落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牛皮包裹。这包裹中装的是他最贴身的物品,从来都是放在衣服的最里层,所以没有被大水冲走。

小包裹里的东西,有一个袖珍指南针,不过进了水,好像是不能用了。此外只有一个钱袋,里面是八个金币的应急资金,另有一个小小布包,是他从克鲁兹叔叔的书房中顺出来的宝石,关键时刻用来卖钱的。

“卖钱,卖钱,老子现在要钱有什么用。”德雷克斯坐在火堆边抱怨着,“肚里都饿出鸟了,也没个魔兽给我吃。”

突然,江面上涌起了滚滚波涛,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海里浮了出来。首先浮出来的是和小船一样大的脑袋,一张血盆大嘴将脑袋分为上下两层,嘴里倒竖着锋利的尖牙,每一颗牙都比天火刃还大,还有两颗从上颌处向下长出的锋利长牙,几乎和德雷克斯差不多高。怪兽的嘴里残存着惨白色的唾液,散发出逼人的臭气。随后浮出水面的是这只怪兽的身体,灰白色的角质皮肤,上面布满了鳞甲和倒刺,像是一只巨大的海象。

“我靠啊,食物来了!”德雷克斯兴奋地大叫着,“别跑啊!”

怪兽一样是饥饿无比,看到了德雷克斯,硕大的眼睛里闪出了绿光,眼神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望。接着,它大嘴一张,照着德雷克斯咬下。

“嘿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功夫。”德雷克斯狞笑着,他双腿扎好马步,右手向前伸出,手掌张开,掌心对准了海怪的脑袋。

海怪的大嘴逼近了德雷克斯,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轰隆!”一个炮弹般的闪电球从德雷克斯的手中射出。

闪电球命中了海怪的头,顿时鲜血飞溅,一个车轮大小的半球形血坑出现在怪兽的头部。怪兽吃痛,发出厉声嚎叫。一缕缕鲜血顺着怪兽的伤处流淌下来,更显狰狞。

“没死?”德雷克斯诧异。掌心雷居然杀不死一只怪兽,看来这怪兽非常耐打。

怪兽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肺部像充气的气球一样鼓胀起来。

“我靠,喷吐攻击?”德雷克斯大骇,转身就跑。

许多魔兽都是会喷吐攻击的,比如最常见的喷火等。德雷克斯常年在乌特加山中打猎,对于一些怪兽的战斗习性了如指掌,看到眼前这只水怪吸气,立刻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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