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的就看见自己的房间亮着,谁在房里?不好,我的旌旗剑!我慌慌张张的,冲到自己房里。
“回来了?”欧阳文华坐在烛台前望着蜡上那一簇跳动的火苗。
“喂!你找我有事啊?”我大咧咧地坐到他对面。
“身子好些了吗?”欧阳文华望着我微笑地问。
“我早就没事了,刚才我还和文杰一起抓天下第一大盗呢!”我兴高采烈地讲着。
“我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下下棋!”
欧阳文杰一进门便看见我给她送的药还有一张纸条。上书:乌龟啊!这么久还不回来!等了你一夜,过份!
他读完不由一笑:“我可从不欠别人人情!不如现在去跟她道谢?”其实他根本就是“动机不纯”想看到我!
“这么晚了,还下棋啊!”我假装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好困啊!明天再下吧!”
欧阳文华以不庸置疑的口气说道:“就现在下!”我挑挑眉毛。稀奇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霸道!
“哈哈哈,哈哈。”我别扭地干笑着又道:“下棋啊!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啊!”
欧阳文华依然微笑着:“没有,下棋!”
“哈哈,一定有事,说嘛,你说嘛!正所谓兄弟有难我必两肋插刀,何况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只要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再所不辞!”欧阳文华看着我假正经的样子大笑起来。
欧阳文杰来到我房前看到我和文华说笑着,只觉得心口有股刺痛,一种莫名的惆怅迅速漫过了他的全身。他立马转身走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看到我和他哥说笑他会难受!
“该你了!”欧阳文华又恢复刚才的表情淡淡的说道。
从他的言语中我可以感觉到他对我的不满。我没有得罪他啊!我突然觉得欧阳文华很喜欢亲近我。只要他一有空他就到书斋请我一起和他欣赏他的藏画。我只要在家就总能很巧合的碰上他。我还听说欧阳文华以前从不过问厨房的事,自从我到欧阳家来他就总吩咐厨房为我开单灶。他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不行啊!我可不会喜欢上已婚男人!再说了我们之间不仅有年龄上的代沟还有观念上的对立……
我抬起头正看见欧阳文华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目光含着一种炽热。我从没被男孩子这样专注地盯着。我没用大脑只用眼睛就能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但我没有一丝慌乱,心跳也很正常。
我顿了三秒,用颤抖的声音问他:“我,我身上有虫子?是,是毛茸茸的?还是带,带壳的?”我的表情让他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他的眼泪不是高兴的眼泪,他明白自己被拒绝了。
“再别逗我笑了,你休息吧!我走了!”我真佩服自己聪明的反应。呵呵,我是个天才!
杨尚胜一言不发的站在窗前,双眉紧锁。他在判断今天的人是敌还是友。他还在想我在龙溪小筑拿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藏剑图?武功秘籍?
我到底烧没烧那东西?他不得而知,如今只能判断的是:郑剑的脾气多变!他想不到自己按排的一切让郑剑如此激烈!雀泉已经没有价值了,我得通知伏天刀师快快除去他。现在不得不把寻找旌旗剑的事在全教公开了!
杨尚胜在心中默默说道:“还有今天见到的这些人看似普通却又深不可测。看来我得小心行事!不过在这些人中郑剑只亲近欧阳文杰,我何不先取得他的信任,再寻机取得旌旗剑……”
一大清早,雷旭又派人来送请贴。我为躲欧阳文华便欣然前往。
“郑剑,你可让我好请啊!”雷旭说着客套话把我请到他们家——大的离谱的客厅。
“雷兄,小弟前些日子琐事缠身,所以……”我抱歉地说着。
雷旭打断我道:“不碍的,是我老打挠你才对啊!”
我在心里嘀咕道:这个雷旭今天怎么这么谦虚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得小心着点!
“郑剑,你先坐坐,我去去就来!”雷旭说着起身走了……
宋朝三月有花院尝煮酒,经寮斗茶之风俗。后来我才知道雷旭请我并不是简单的赏花而已。
“管家,快去把五小姐找来!”雷旭高兴地吩咐着。
雷家共有五位小姐,其中五小姐雷彩霞与雷旭出自一母。从小,雷彩霞就很维护她的小弟弟。一次众小姐因为忌妒雷旭便趁夜暗袭他。雷彩霞为雷旭挡了所有的“灾难”。从此她额头上就留下了一个拇指大的疤。现如今雷彩霞早已过了出阁的年龄。可是就因为她额上的疤没人愿娶她,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克夫相!
“小弟,什么事啊?这样火急火燎的找我!”雷彩霞一袭粉白相间的长衫裙出现在花院当中。雷旭高兴地附在雷彩霞的耳边悄悄耳语。只见雷彩霞的双颊是越来越红……
“郑剑,我带你好好参观一下我们雷府!”雷旭很有兴致的冲我说道。我警惕地跟着他。一会儿,他把我带到自己的书斋中。
雷旭的书斋共有两层楼阁,下面是研习之所,上面是藏书之处。我在欧阳家,也没见过这么多的书。
“看来他还真是下过苦功学知识的!”我看着堆的像山似的书在心里大叹着。
“郑兄,你今天可有眼福了我这藏有范宽的《溪山行旅图》!”
“范宽的《溪山行旅图》!”我惊喜的问。我听欧阳文华给我说起过范宽,他名中正,字仲立。因性情宽和,才被人呼为范宽。他名列大宋山水画三大名家之一。画初学李成,继法荆浩,后感“与其师人,不若师诸造化”,因此移居终南山,太华山,对景造意,不取繁饰自成一家,最终成为北方画派的代表。
欧阳文华说他长于表现四季景色,行旅和“风月阴霁难状之景”,大图阔幅,山势逼人。他画法上最重要的特点是:“山顶好作密林”,“水际画突兀的大石”,爱用“点子皴”法。
“郑兄,帮我找找,一个娟本的卷轴!”我应声帮忙,很快就找到了。“在这里!”
我们小心翼翼的展开画轴,看见的却是一副人物肖像图。
雷旭拿着画冲我说道:“你看这个女子,额上带疤,难看不说,还一副克夫相啊!”
我从雷旭手中接过字画反驳道:“额上带疤就是克夫相,这是什么混账说法。我觉得从这个女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善良温婉贤淑的女子。男人取这样的女人当老婆才是福气呢!”
雷旭摸着下巴仔细地看着画又道:“郑兄的见地果然与众不同啊!”
我合上画,看到旁边一堆的画轴中有一个大红色的卷轴。我正要伸手拿,雷旭道:“那个不是,那个是我为经寮斗茶所写的字帖!已经封好了,拆开来还需用蜡再封上挺麻烦的!”
“哦!那要是找不到,我们还是改天再看吧!”
“也是,今天太匆忙了。改天我一定把《溪山行旅图》借与你赏玩几天!”
我失望地和他走出书阁,直奔花院。
“这些下人,做事也太不尽心了!怎么还不上酒啊!”雷旭装着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不明就理地说:“我有伤在身不能喝酒!”
“唉?花院尝煮酒是我们的风俗怎能有花赏却没有酒喝呢?我去催催他们!”
我看着雷旭远去的背影郁闷道:“又搞什么啊!”
一阵舒缓的琴声拂来,我发现在院中的兰亭中坐着一个抚琴的女子。奇怪的是那女子正是刚才所见——画中之人!
我好奇地上前搭讪道:“在下郑剑,敢问小姐芳名?”
雷彩霞缓缓起身冲我福了福身道:“公子,小女姓雷名彩霞!”她冲我害羞地笑着……
一番闲谈后,我们熟络起来,我让他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叫她“五姑娘”!
我好奇地问她道:“我听说雷兄和欧阳文华并称青州二杰?五姑娘你知道这其中的典故吗?”
雷海霞缓缓说道:“每年三月青州所有风雅之士都要到安泰寺观看经寮斗茶。斗茶时以欣赏书画来助兴。寺中主持负责出题,在场文人雅士作评。每一年的内容都不一样。去年比画,今年比书法。为了保证质量所有赏品都自行在家完成。像我小弟,一副字帖就写了半月之久,如此赏品怎能不精?”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样不怕作弊吗?”
“他们用的画轴都是特别制作的,安泰寺只请有资格之人观赏。凡是要出赏品的,安泰寺将画轴具名而发。评选时,人轴相符,又有哪个人敢作弊啊?”
我点点头,转移话题:“五姑娘,我听雷兄说你们家藏有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刚才我们在书阁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今日不能欣赏,真是遗憾啊!”
雷海霞笑笑说道:“你不必遗憾,我知道它在哪!”
雷海霞又带我来到书阁,她不费功夫的取来《溪山行旅图》。
我和她细细欣赏着道:“王姑娘,我有些口渴,你能帮我拿来些茶水吗?”
“当然!”雷海霞说着,又道:“说来也怪,往常我们家丫唤成群,此时却不见一个!”
见她出去我以电打的速度找到刚才雷旭不让我动的卷轴,一打开,一幅“九字福帖”出现在我眼前。
“写得还不错呢!不过就只有九个福字未免太单调了吧!呵呵,我帮帮你!”
说着我提笔将九个福字,涂抹的一踏湖涂。在上面题了一首打油诗:“小子本无才,老子逼上来。
白卷交上去,鸭蛋滚下来!”
呵呵,雷旭这就叫做移“木”接“花”!我的诗可比你的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