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原来你是王爷?”欧阳文杰带头惊道,嵬名阿里不解的问他:“三哥,你不是和大哥,四哥他们一起到京的吗?大哥的身份怎么四哥知道,你不知道?”
欧阳文杰正欲解释,静王抢先开口道:“我们一到京城就分手了,文杰又一直住在赵毅家里,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身份!况且我本来就是存心瞒着你们的,请你们不要怪我,结拜了你们这些好兄弟,啊!还有好兄妹,我怕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反而和我疏远!对不住大家了,为兄在这里请大家谅解我的难处。哦!对了!你们不是说有急事找我吗?”
静王一语提醒了众人。欧阳文杰告诉静王我可能出事的消息。静王对于这个消息感到异常的吃惊。他转而又向嵬名阿里询问其中的细节。这时嵬名天香想起牟明君来。她好奇的凑到欧阳文杰身后道:“三哥,牟姑娘呢?你们把她送到地方了吗?”
欧阳文杰正心烦,他那有心思回答这个问题。无奈,他只得装作没听见!赵毅见状从旁插话道:“牟姑娘和三哥一样如今也住在我家,她的那个亲戚早就迁出京城了!七妹,你们不如也搬到我们家住啊?”
赵睿眼见赵毅发出炽热的目光,他旁若无人的小踹了赵毅一脚。嵬名天香看见赵毅突然窘迫的红了脸不觉的抿嘴一笑。赵毅看着笑靥如花的嵬名天香竟一时痴掉了。嵬名天香发觉赵毅一直痴望着她,只得含羞的不停的摆弄着一个小木管,突然小木管里发出“啪”的一声。
嵬名天香回过神来道:“哎呀!莲心虫有异样!”
嵬名阿里感到大事不妙,他说:“雪菲有危险!练大娘说丞相命人拿走了雪菲所有的东西,雪菲去丞相府只带了一些零碎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是她的紫荆剑!我在她的紫荆剑里放了一只莲心虫和天香身上的是一对。莲心虫有异样,我肯定雪菲已经被转移到了城外!恐怕他们是想在城外对雪菲下手。”
“那咱们快放出莲心虫追吧?”嵬名天香询问着大家。
静王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现在很后悔没有把紫荆剑要到自己身边来。他想:如果我一大早就把雪菲接到静王府,也不会发生后面什么“代舞相府”的事情!我干嘛要充好人非要赵毅帮忙给欧阳文杰和雪菲制造个不期而至的相逢呢?
大家把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静王。静王皱着眉说:“如果练大娘被丞相收买了她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是人剑分离呢?丞相做事一向谨慎咱们怎能确定雪菲和紫荆剑一起被转移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咱们不能单靠莲心虫来找人。这样赵睿你负责到东城,北城外去找。赵毅和文杰各领一队人马分别到西城,南城外找。我和阿里,天香一起先到相府会合星冥。一会儿哪边有结果就以通天爆竹为信号通知其他人!”
众人一致同意这个方案马上开始准备:欧阳文杰带着静王府的腰牌和静王府的几十个家丁先出了南城。赵毅请了几个密友带着自己的家丁也火速出了西城。赵睿调来以前和他同办龙威镖局灭门案现在已是自己得力干将的卓龙,他们二人分别赶到东城,北城直接调了城防的守卫出城寻找。
杨尚胜在京城第一酒楼——矾楼等了许久,一个精干的男子进了他的包间。来人正是宰相府的管家——付程。
“怎么——相爷没空吗?”
付程从杨尚胜的话里听出了明显的不满,他赶紧上前给杨尚胜赔了个笑脸道:“哎呀,对不住让杨教主久等了。我家相爷今天晚上实在是走不开所以相爷就派小奴来了!”
“哼!”杨尚胜晃着手中的半杯酒慢慢说道,“有时间看明月坊的歌舞就是没时间和我见面!”
“哎呦,杨教主你说这话可就是见外了。相爷每天日理万机连欣赏歌舞都是为了应酬,他本不好这些的。再说相爷什么时候不把您的事放在心上啊?这不他怕你久等就让我先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相爷一会儿办完了事就过来!要不现在我回去再催催他?”
“不用了!”杨尚胜装着轻松一笑道。这相府的管家打官腔的水平就是不一样。什么相爷一会儿就来?杨尚胜清楚的很他就是在矾楼坐上一夜吕夷简也不会来。这些官府中人又想用你又想躲着你!
“借问一下付管家。今晚明月坊的那位柳小姐出了什么事?相爷为什么把她扣了?”
付程怔了一下,不解道:“杨教主,这事你怎么知道?那个柳小姐是……”
“你管那麽多干吗?事关相爷让我办的大事,我只问你现在她是死是活?”
“杨教主别急!柳小姐现在安然无恙!”付程从杨尚胜的口气中判断出他想要的答案。可是这个柳小姐和杨尚胜有什么关系呢?还有杨尚胜是怎么知道刚刚发生在相府的事?难道相府里有他的人?我该不该告诉他那个柳小姐的下落?他说事关相爷让办的一件大事我要不说岂不是要坏了相爷的事?可是这个杨尚胜要是假托丞相之名诓我怎麽办?
付程想到这儿决定吐一半留一半:“不过他现在被人带到辽国去了!”
“什么?她是被什么人带走的?”
“那人是相爷的一个朋友的朋友。他说柳小姐是她失踪的未婚妻还说柳小姐是辽人。后来他就带着柳小姐离开相府说要趁着现在还太平赶回辽国好让小姐认亲。”
杨尚胜仔细的检视着付程的表情,他确定付程没有撒谎才又问道:“那他们从哪条路走了?”
“不知道!不过依小人猜测他们肯定走驿道从雄州出关。”
“谢了!替我给相爷带个好!”杨尚胜说着急匆匆的起身走了。
静王一行人悄悄来到相府门外。嵬名阿里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了没藏星冥留下的一个不起眼的记号。他们顺着记号出了北城。嵬名天香放飞莲心虫,莲心虫追逐的方向和没藏星冥记号的路径一致,他们一直追踪到北城外的一大片树林里才遇到正在焦急等待他们的没藏星冥。
“主人,你们可算来了!我打听到消息。耶律仁先要带柳小姐回辽国!他们眼下已经出京了!”没藏星冥说着迎到嵬名阿里马前。
“消息可靠?”静王问道
没藏星冥不喜欢静王的口吻,他对着嵬名阿里作答道:“主人,消息绝对可靠!”
嵬名阿里下马命令没藏星冥道:“休得无礼,星冥你还不赶紧跪拜当今的‘摘印王’——静王爷。”
没藏星冥有些吃惊的看着静王,片刻之后他正要跪拜,静王阻止了他:“算了吧!快点冲天爆竹给其他人报信。五弟,你在这里等大家。人一到齐你们就轻装简行接着追。我现在就进宫面圣,请皇上下令在各州各路设卡堵截!”
“大哥。”嵬名阿里叫住静王送他一个竹哨之类的挂件挂饰,“连心虫!和我身上的是一对。大哥你可别硬闯宫门。能求到圣旨最好,要是不行也别强求,我们等着你快赶过来!大哥保重!”
“你们也保重!”静王说着单骑而回。
欧阳文杰他们收到讯息,赶到北门外,没藏星冥正等在那里,他将这最这边的情况告诉给欧阳文杰他们。赵睿和赵毅可犯了难。
“我们有公职在身不能私自出京。这样我们回去打点一下再同静王一起启程。”
“这样也好!”欧阳文杰说着将静王府的家仆也安置回府。他只留了一匹马给没藏星冥除此之外两人——身无长物。这真可谓是轻装简行了。
“赵公公,皇上就寝了吗?”
“启禀王爷还没有!皇上这回正在皇后那儿下棋呢!王爷都这么晚了您还要面见圣上啊?”
“事关重大请公公速速通报一声!”
“什么大事啊?”赵公公顺口问了一句。
静王最知道他们这些人了,靠着在皇上身边的便利四处打探消息然后用这些道听途说的信息从别有用心的人那里赚银子。
静王不耐烦道:“皇上知道。你就说他让我到青州办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哦!”赵公公应着一路小跑去皇后的寝宫找皇上。
静王在文德殿门口踱着步子走来走去。他觉得今天这个夜真是漫长!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时候皇上才来到文德殿。
“哎呀!静王你可算把朕从苦海里救出来了!你不知道朕新娶的这个曹皇后……噢,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朕的召见谁都不能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静王打断了仁宗的抱怨,“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仁宗想也不想开口便问:“旌旗剑有眉目了?”
静王将旌旗剑就藏在紫荆剑里的秘密和盘托出又说明此时紫荆剑的下落。仁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亲自提笔给各州各路下了密诏。静王又请示仁宗对于吕夷简私会耶律仁先该如何处置。
仁宗向门外奴奴嘴示意门外有耳朵。静王大吃一惊:皇宫内侍谁敢如此嚣张?他正要出门查看仁宗制止了他。仁宗拉着静王到自己的御案前在一张帛纸上写了一个“防”字。原来仁宗早就对吕夷简不放心了。当初他亲政时之所以继续任用吕夷简为相是因为吕夷简在朝廷中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为防朝中有变他才不得不续用吕夷简。
实际上仁宗很不喜欢吕夷简。从他亲政以来凡是他想提拔的人最终都会被吕夷简用各种方法打压。吕夷简还经常在他面前打小报告,什么这个人有僭越之嫌那个人暗中诽谤皇上。更有甚者吕夷简还派自己的手下跟踪朝臣要是有他的政敌在一起聚会的,他就在仁宗面前编排说这些人要谋反。仁宗听到这些消息大都一笑而过不置可否。有些证据确凿的他也下令从轻发落。
一次四川有个读书人,献诗给成都太守,主张“把断剑门烧栈阁,成都别是一乾坤”。成都太守认为这是明目张胆地煽动造反,吕夷简授意成都太守把他缚送京城。按照历朝历代的律条这得按“谋大逆”严惩。仁宗却说,这是读书人急于要做官,治罪不如给他个官。后来那个读书人就当了司户参军。仁宗的名号就是由此而来。
静王担心他和仁宗得谈话会传到吕夷简耳朵里。仁宗以笔代句告诉静王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想让吕夷简有所顾忌收敛一下自己。同时他还提醒静王可能有人破坏追踪计划。耶律仁先很可能在丞相等人的帮助下逃回辽国。现在他们应该做两手准备,如果追不到耶律仁先,仁宗打算让静王混入即将启程使辽的谈判使队伍中。这样就能堂而皇之的入辽寻找旌旗剑的下落还能顺便查探查探吕夷简私会耶律仁先都商议了些什麽。
君臣二人商议好了将手写得帛纸亲手烧毁。静王到了今天才看出来仁宗是一个深藏不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