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淡出笑意。
“这个,是你府上的家丁吗?”皇上开口,低低的问道。
依旧不慌不忙,微微点头,双手放在小腹前“是”
“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有信鸽飞过,再加上这信封,其用意不言而喻。
家丁没有多说,可这句话的分量,不亚于那封信,因为他磕磕巴巴又无知的话语,更加有可信度。
“皇上,老臣想为楚小姐求个情儿。”皇上刚说完,身后的刑部尚书就走了出来,跪在地上“楚小姐虽然犯了不可弥补的错误,但是她也是楚家的一根独苗啊,皇上不能这么就处置了她啊,会落天下人话柄的。”毫不掩饰的直言进谏。
在苏瑾听来确是再幼稚不过的激将法,他看似求情的话语,实则是想把她的罪名给落实。她的敌人倒还真不少啊。
皇上冷颜没有回话,苏瑾趁着这回空挡忙给出答案。
“回皇上,小女想和他当面对质。”
沉默了一会,“准了,你们俩都起来吧。”
站起,苏瑾扑了扑膝盖上的灰,点头示意皇上她要开始了。皇上又不是傻子。
“老伯啊。”苏瑾转过头说道。
男人见苏瑾转过来,唯唯诺诺的向后退了一步“唉,唉。”
“我问你,寻常人家养些鸽子,不正常么,你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当成奇怪的事情说出去呢。”无论鸽子还是信鸽,都是正常通讯的工具,没什么不正常的,只不过被人刻意的拿来当做证据,那就有些不对喽。
男人眼神来回转了两圈,咬着嘴,也想不出对策,只好僵着头回头看向东方博然。
东方博然接到,哼笑“楚姑娘,你有些强词夺理了吧,先前我就说了这事不是他说出去的,而是我的手下听来的,说这些有意义吗?”
苏瑾转头,看向嗤笑的东方博然“那好,就算是如大皇子所说的那样,是你手下无意听来的。然后您手下又不经意的说给你听了,再然后你又把他拉来当人证。”苏瑾向她走进了一步“可是,你不觉得,这信封和鸽子腿了尺码有些不配么?”苏瑾抬着眼睛,脸上带有微微询问的表情。
情报要用飞鸽传,也是一张纸条吧,哪有用大信封传的。
又是一阵嗤笑,东方博然半咧着嘴“楚小姐,你就不要装傻了,这里面就是一张纸条,你是收到之后怕别人发现,又装到信封里的。”
此话一出,皇上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苏瑾不再接话,而是转身对着皇上,说道“皇上,小女恳请和大皇子殿下对峙。”说完冷眼瞥了一眼东方博然。
她说的是和证人对峙,而回答话的却一直是他,这不说明问题吗?
东方博然,品了品苏瑾说的话,觉得不太对劲,本来他就应该置身事外啊“又不关我的事,跟我对什么峙啊”东方博然暗自庆幸,差点被她给带进去。
“哦?没你的事吗,那就请大皇子殿下,暂时闭一下嘴。”一点情分没留,苏瑾逼视着他一句话直接甩给东方博然。
东方博然想要开口反驳,眼睛一瞥却瞧见皇上阴沉的脸,眼神悻悻的收了回来,退了回去。
东方博然退回去,苏瑾转头扯过家丁的手“老伯,你是柴房的伙夫,没错吧。”
“没,没错啊。”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老伯你的手如此的细嫩。”苏瑾把他的手抬了起来,上边不见有丝毫的伙夫该有的粗糙。哪有人整天劈柴,手上连一个茧子都没有的。
“我,我,我。”我了半天,家丁还是说不出来一句话。眼睛寻求支援的看向东方博然。
东方博然跃跃欲试。被苏瑾的一记冷眼给瞪了回去。
“还有。”空旷的殿上苏瑾干脆利落的声音镇镇响起。“这个。”苏瑾走到家丁身旁,来回走了两圈,手伸到他的头上。还未等苏瑾有继续动作。跪在地上的刑部尚书,就惊呼起来“楚小姐,审案之时不能与证人有身体接触!”
苏瑾手一顿,继续下落,摘下家丁的帽子。瞥了一眼刑部尚书大人,之后便不再理他,转头躬身对着皇上“皇上请看。”苏瑾说完一只手拎起帽子,一只手用力的拍打着帽子。拍打之后,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
阳光透过敞开的大门射进来,被切割的像是个规矩的长方体,暖暖的黄色阳光挥洒在苏瑾身上“柴房乃是尘埃堆积之地。”边说着,苏瑾变转过身,面对家丁,“小女想知道,大伯是怎么做到把衣服处理的这么干净,多一点的灰尘都没有。”
正常伙夫的衣服,要是冲着阳光像苏瑾这么拍,估计那已经不能站人了,然而当苏瑾拍完之后,只有不多的灰尘被拍了出来。
“我,我,经常洗啊。”见东方博然已经不管用了,家丁只好自己编理由。
苏瑾突然半笑“大伯,你所谓的经常洗,难道是进一次柴房就洗一回吗?”六皇子府的柴房不小,蜘蛛网堆一块都能撘个窝棚了,就是正常人进去溜一圈出来也会是风尘仆仆的,何况是要来回往出拿柴禾的伙夫。
“不是啊,我是一天一洗的。”
伙夫是需要值夜班的,苏瑾都不用回答,他的谎言就不攻自破,旁边的东方博然吹胡子瞪眼也插不上话。
“还有,关于这封信。”苏瑾上前,捡起了才刚被皇上扔在地上的信封,那时没来得及看,如今仔细一看,通过记忆依稀能辨认出上面字的内容,意思是……六皇子亲启。苏瑾心一沉,果然不是单冲着她来的。
“皇上,你可还曾记得小女失控在朝霞殿前大闹的那天?”
皇上拄着龙案,明黄色的朝服上,游离了缕缕阴云之气。
“如果皇上有印象,就应该能记起小女那天干了什么事情。这几日小女在天牢中冥思苦想,察觉出了些许端倪,也许这封信真的不是出自小女之手。”楚七把信封重新递回龙案上。“皇上听说过墨染兰吗?”
此时的皇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听见苏瑾的问话,也不回答,只让苏瑾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