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玲歌说到“客人”和“思梦小姐”的时候,故意把话音压得重重地,意思是要告诉思梦,她是一个客人,不是在这里说了算的人。
“思梦,你放心吧,表嫂一定不会让你的手白白烫着的,我会比青天大老爷还要公正,如果真是彩儿烫伤了你,表嫂会为你做主的。”宁玲歌说的铿锵有力,到正像一个青天大老爷。
“那么,我倒要看看玲歌你是怎么给思梦一个交待的。”王玉娇仰起头仿若一个判官的表情。
偌大的房间里瞬间的安静静的都能听得彼此心跳声,思梦真想“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置那个死丫头。”说着像彩儿看了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宁玲歌处置彩儿的情景。
彩儿看都懒得看一眼思梦,从小在宁府里跟着宁玲歌,即便没有看过什么大风暴,也听说过什么大事件,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海丽站在宁玲歌的身后,紧挨着彩儿,鼻子里发出轻轻地一声“哼哧”,满满的都是轻视。
周镜对于王玉娇和思梦的说法也是不赞成的,可是,他们一人一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周镜也只好静观其变。
宁玲歌的脸上涌上一丝轻蔑,对王玉娇说:“娘,您大可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思梦表妹在我们府里受到一丁点的委屈的。”宁玲歌说的时候,看了一眼那里有一点小得意的思梦,轻蔑再次涌上宁玲歌的心头。
说思梦聪明,那真是会见风使舵,说到她傻吧,这顶帽子,她戴还真是合适。她也不想想,像宁玲歌这样护食的人,对待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能不护着吗?别说宁玲歌断定彩儿没有错,即使是彩儿真的有错,宁玲歌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彩儿。”宁玲歌把彩儿叫到身边。
“小姐。”彩儿给宁玲歌跪下来。
宁玲歌对彩儿说:“起来说话。”
这一句“起来说话”使得思梦和王玉娇的心头都小小地震了一下。不过,思梦和王玉娇都相信,就算她宁玲歌再能言善辩,也休想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是,小姐。”彩儿温顺的站起来,看上去,近似一只小绵羊。和思梦嘴里说的那个放肆的丫头,和王玉娇嘴里说的那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完全不搭边。
“彩儿,思梦表妹说你把她烫伤了,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烫伤思梦小姐的?”
“小姐,彩儿是无意的。”
“无意的?”宁玲歌对彩儿说:“你是说,思梦小姐的手,果真是你给烫伤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是你烫伤了,你就要受到惩罚!来人!”宁玲歌冲着门口大叫了一声。
思梦的脸上挂上一个弯弯的月儿,使得整个脸上清亮透明,她得意的是,宁玲歌要责罚彩儿了。接下来就看宁玲歌要怎么责罚彩儿了。如果是责罚的轻了,她做好了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准备。
如果思梦有能力知道后事的话,哪怕她了解宁玲歌的话,也不会现在在这里得意忘形。
宁玲歌的话一出,海丽和彩儿到有点紧张了。同样和彩儿一样紧张的还有周镜。
海丽和彩儿不敢多言,周镜接着宁玲歌的话站起来说道:“玲歌等等。”周镜看着宁玲歌,以为宁玲歌真的要责罚彩儿,就对宁玲歌说:“玲歌,你好歹问问彩儿是怎么烫伤思梦的吧?不能这么武断。”
“思梦是彩儿烫伤的,这是彩儿自己承认的,思梦是咱们家的客人,一个丫头也干这么放肆,还有什么好问,来人,拖出去杖毙!”宁玲歌说的毫不留情。
“啊?”王玉娇一听要杖毙彩儿,吓了一跳,王玉娇自从周啸天死后就开始吃斋念佛了,心软的更是不敢踩死一只蚂蚁,听到宁玲歌要杖毙彩儿,王玉娇赶紧站起来,对宁玲歌说:“玲歌,一个丫头犯了错误,责罚几句,她知错了就可以了,怎么能打死呢?”王玉娇说完又压低声音,小声地说:“真是够狠心的。”
“娘,如果这次不严惩彩儿,每一个丫头都想出来放肆,府里就成了丫头们的天下,若是下次在把思梦表妹的脚啊或者是什么地方烫伤了,那就是我们这次纵容的结果。”
宁玲歌的话就是说王玉娇刚刚说她纵容了丫鬟,这是在反驳王玉娇的话。
“那也不能罚这么重,这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们周府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地方呢。”王玉娇看样子是坚决反对宁玲歌的作法的。
“可是,娘,如果不严惩彩儿,对思梦也不公平呐。”宁玲歌顶着王玉娇的话。
“那也不能杖毙!”王玉娇以为宁玲歌真的要杖毙彩儿,气得脸发紫,如果宁玲歌今天真的将彩儿杖毙了,王玉娇也会活不了的。尽管她是想要宁玲歌狠狠地教训一下彩儿,为思梦出一口气,可是,没有想到,宁玲歌尽然这么下狠心。
“玲歌,娘说的对。就算是彩儿烫了思梦,那也不用罚这么重。”周镜在一边打劝道。
“什么是就算是彩儿烫了思梦,本来就是彩儿烫了思梦。这也是彩儿自己承认的。”宁玲歌对周镜说到。
“思梦也是一个大人了,就算是彩儿烫了她,她也应该躲才对啊,所以,所有的错也不能是彩儿一个人承担呐。”周镜看着宁玲歌,希望宁玲歌不要真的把彩儿给杖毙了。
“镜儿说的对,就算是彩儿错了,那也不致死!衙门里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杀人,何况我们一个小小的状元府。”这是王玉娇的话。
宁玲歌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对彩儿说:“彩儿,既然老夫人和姑爷都为你求情了,那么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说一遍,我看看能不能轻饶你,如果你敢有所隐瞒,或者是罪过都在你,我是非要给你一个重罚的,你也知道我,是去过鬼门关,到过妖界,走过南,也闯过北的人,在我这里,衙门里不管做的事,不见得我宁玲歌不敢做。”
宁玲歌说的字正腔圆,好像是要说给思梦听的,可是,思梦根本就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