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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做客天宫

初上天界,乍入天宫,灵汐对一切都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一路上瞪大了眼四下张望。只见三十六座天宫座座金碧辉煌,宫脊吞金稳兽;七十二重宝殿殿殿宝玉妆成,碧雾蒙蒙,殿柱列玉麒麟,根根廊柱里壁都是雕花刻龙,还有千年不谢的奇花、万载长青的瑞草妆点着;处处长桥都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祥光弥漫。

待到瑶池圣境,只见玉帝与王母端坐上首,后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下有仙姬奏乐吟歌,翩翩起舞。大殿之内煞是亮灼恢弘,除了随处摆放着的珊瑚树,抬眼可见的明珠宫灯、瑶草琪花,几张碧玉雕琢的仙桌上均放着琉璃盘,盘内盛着各式珍馐、太乙金丹,桌角立着的玛瑙瓶中,则插着几枝从蟠桃园折来的花枝,花色鲜艳,幽香扑鼻。

灵汐打量着周遭的奇珍异物,竟入了迷,红霞仙子见她看得两眼放光,也是好笑,便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唤她回神。

“小仙灵汐拜见玉帝、王母娘娘。”灵汐忙倾身施礼,可眼珠子却还滴溜溜地转,四处巴望着。

“几日不见,灵汐怎的与本宫生分了,快上来,让义母好好瞧瞧。”王母娘娘敛了威严,脸上挂了笑,慈祥地招了招手,将灵汐唤道眼前,左看看,右瞧瞧,又甚是怜爱地道:“好,还是这么灵动可爱,女娲娘娘真是有福气,竟能收了你这样乖巧的徒儿在身边。”

灵汐受了如此夸奖,自然也客套一般,娇滴滴地回道:“义母谬赞了,灵汐哪有那么好。不过,灵汐虽常在师父身边,可心里亦时时挂念着义母,这不,师父知晓灵汐思念之情,便允了灵汐前来天宫探望义母,义母若是不嫌弃,那灵汐就留在天宫多待几天可好?”

一番话乐得王母合不拢嘴,连说了三个好字,就连严肃的玉帝也有了些许笑意,对着王母道:“这就是你挂在嘴边的小灵汐了?嗯,果真是与众不同,瞧这小嘴儿啊就是甜。看看我们那七个公主,可没一个有这般贴心的了。”

灵汐早在娲皇宫时,便听仙童们提起过,王母和玉帝的七位公主,可个个都算是奇葩了。大公主贪吃,那身形臃肿得比过赤脚大仙;二公主嗜睡,成日鼾声震天;三公主好斗,但凡见到个有法力的非要斗上几个回合不可;四公主爱哭,稍有不顺心的事儿便哭天喊地,泪流成河;至于五公主、六公主、七公主乃是一个路子,都好赌,据闻她们所住的公主殿明珠阁,隔着三里之外也能听到骰子响。原本灵汐是半信半疑,眼瞅着在场的仙娥仙姬们个个面上含笑,神色有异,灵汐可算信了,心道,改日必要会会这七位姐姐。

王母听了,面上虽也有了些尴尬之色,却还是拉着灵汐的手,笑道:“女娲娘娘座下的弟子,自是非比寻常了。不过玉帝可别被这丫头给蒙了,她呀最是古怪精灵,女娲娘娘可特别交代,要本宫代她好好管教管教。”

灵汐听了可不依,羞得俏脸一红,撒娇道:“义母不疼灵汐了,怎的当众揭灵汐的短儿,羞死了。”

这下可不只王母,众仙均是一笑。

“好,那就不说了。”王母娘娘笑着住了口,安抚一番:“灵汐不只闹腾劲儿足,别的也不差,要说这气质容貌,纵观三界当得第一,要说舞技歌喉亦是第一!”

众仙一听都是一惊,不想这突然冒出来的灵汐仙子还有如此才能。玉帝也很是意外,见众仙都颇有兴趣一观,当即道:“既是如此出众,那就请小灵汐表演一二,也让众仙家开开眼如何?”

王母听罢,望向灵汐,征询她的意思。灵汐想了想,觉得刚到天宫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便挑了自己“歌、舞、琴”三绝中稍微逊色的琴技。灵汐的一手琴技乃女娲娘娘所授,只是她虽天赋甚高,却太过贪玩,懒于练习,因而总得个女娲娘娘“勉勉强强”的评价。

可灵汐没想到,师父的琴技早已出神入化,传给她的虽然只有七分,亦是寻常神人难以超越的境界,况且师父赐给她的那架古琴,乃是女娲娘娘兄长亲手为妹妹女娲所制的神器——伏羲琴,即便最普通的曲子也能弹出最悠扬的乐音。因此,灵汐素手拈拨,阵阵悦耳的琴音便如潺潺流水回响在天际,听得众神心神荡漾,如梦如醉。

一曲终,瑶池圣境掌声雷动,灵汐仙子的芳名也由此传遍三界。但与此同时,灵汐也在无意中得罪了一个仙女,她便是瑶池掌乐玉影仙子,此是后话。

灵汐的到来,王母娘娘很是看重,本是要为她设宴款待的,但灵汐不愿太过张扬,便婉言拒绝了,只说初到天宫,想先到处看看,并且去见过七位姐姐。王母便不再勉强,赐她离瑶池不远的紫云殿暂住,又特意拨了两个仙娥芳菲、芳草给她随行伺候。

灵汐谢了恩,和两个仙娥出了瑶池,便迫不及待地四处溜达。芳菲、芳草倒也尽心,引着她游走了好些宫阙,细致地介绍着天宫,逛着逛着,灵汐的兴致渐渐散去,便觉得有些乏了。

三人刚好走到天湖边,湖里的荷花开得正好,一大片一大片的荷叶铺满了整个湖面,一眼望去,全是粉绿粉绿的花海,偶有微风拂过,淡雅的荷花香从鼻尖擦过,芬芳至极。

灵汐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对着芳菲、芳草道:“走了许久,有些乏了,两位仙娥请先回紫云殿吧,我在这里坐坐歇歇,看看花,过会儿便回去。”

“是。”仙娥欠了欠身,施了礼离去。

灵汐走到湖边,足尖轻点,跃至湖面之上。这湖里的荷花本就高高低低连成片,她便找了一处荷叶相连不断的地方,施法缩小身形就此躺下,闭目歇息,而她头上刚巧高高簇拥着一大片花叶,恰如一床被子将她遮盖住。在这样美的地方就地而眠,心中自然恬淡安然,很是美好,灵汐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梦境里,黑暗突袭,迷雾重重,灵汐不知身在何处,只得睁大了双眼,试图望尽黑暗,找到一个出口。她急急地四处乱走,这黑暗却怎么也走不到头,恍然间,似乎听到有人在一声声地唤她:“灵汐……灵汐……我愿孤独千年,只为等你一人,可是灵汐……我终究没能等到你……”

这声音听起来应是一名男子,而这一字字一句句饱含的感情悲怆至极,听得灵汐有些心颤。

“谁,是谁在叫我?我这是在哪儿?”灵汐边问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不多时,周身的黑暗散尽,可仍是雾气森森。隐隐约约中,灵汐似乎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他身形挺拔,穿着一身白衣,可面容却看不清楚。像找到了救星一般,她拼命地往前跑,可越是跑,那男子离她越来越远。

“灵汐,我要走了,你保重……”他说着便往后飘离。

灵汐慌了,心似乎瞬间便被抽空了,忙喊道:“你别走……等等我……”她越发跑得快了,可就在她即将追上他,拉住他的手的时候,只听“噗通”一身响,她顿时如坠冰窖,感觉浑身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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