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森堡“德国化"
卢森堡是欧洲最小并且最古老的国家之一。这里有连绵的群山,茂密的森林和古老的城堡。它所覆盖的面积和美国的罗德岛差不多大。1940年春,阿道夫·希特勒驱使他那强大的军团征服了西欧大部分地区。卢森堡,这个军队人数还没有纽约市的警察多的小国家,也很快就陷落了。 卢森堡和德国的历史渊源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希特勒却不顾两国历史的联系,把这个小国视为敌国。这是因为高傲的卢森堡人拒绝顺从地接受他们的新主人,而该国的合法统治者——女大公爵夏洛特已经逃到了英国。
希特勒这位德国战争狂人派了一个死硬的纳粹分子——古斯塔夫·西蒙到卢森堡担任省长,也就是一个德国地方政府的行政长官。西蒙的任务就是“为第三帝国恢复过去在这一片日耳曼国家领土上的帝国秩序”。
同其他省长一样,西蒙被选中担任这个职务并不是因为他的才能,而是因为他绝对地效忠纳粹,效忠元首。他一到卢森堡城,就布告民众:“当英勇的德国官兵的第一块墓碑树立起来时,我们就做出了如下决定:这块土地是由德国人的鲜血赢得并捍卫的,因此卢森堡将永远属于德国。”
随后,西蒙发布了一系列苛酷的命令。德语取代法语成为卢森堡的官方语言,纳粹的课本成为学校的指定用书,法院按照德国的规范进行改组。邮局和公共事业部门也不再是卢森堡的一部分,它们被归并到了第三帝国的体系中。
除纳粹党外,这里所有的政党一律取缔。卢森堡人接到命令,他们的姓名要德国化,要修改所有的地名,街道标志牌和建筑物的名字也要德国化。
在将卢森堡“德国化”的疯狂中,西蒙甚至命令死人墓碑上的铭文也要更换成德文。
对荷兰小狗和鸭子的宵禁
1940年5月,荷兰被迫向纳粹德国投降。几乎从那一时刻起,荷兰的爱国者们就开始出版秘密的地下报纸,鼓舞荷兰民众的士气,同时扰乱德国占领军。这些“非法”的报纸鼓动民众组织起来,坚持抵抗,并对怎样取得成功提供指导。
最初,地下印刷厂主要出版一些内容比较简单的时事通讯,但不久即发展成为由专业人士撰稿并编辑的文字老练、内容深刻的出版物,并由专门人员冒着极大的风险分送出去。
地下新闻工作者们在教堂里、阁楼上、地下室中、车库内、工厂乃至洗衣店里开展工作。一位胆大心细的地下新闻工作者甚至在一个大干草堆中建立了一个印刷车间。秘密报纸的读者群体十分庞大。报纸的影响如此巨大以至于德军设立了专门的机构来消除这些令他们头痛的出版物。
嘲笑和讥讽德国占领军是报纸编辑们的一个基本目标。几乎每一期的内容中都有这样的诙谐、讽刺的文章。这给处于被占领状态下的荷兰人民带来了许多的欢乐,但同时也彻底惹怒了德军。
1944年6月5目的《哈勒姆斯报》尖酸地抨击了德国驻荷兰最高长官、党卫军将军汉斯·劳特。报纸上报道了这位将军曾因为荷兰的小狗和鸭子的反德行为而下令对它们实行宵禁。
荷兰人民十分喜欢这条假命令,但是劳特将军和他的部下气得发疯。他们立即组织了一场大调查,以期发现《哈勒姆斯报》和设在伦敦的盟军秘密总部之间的联系。因为这些荷兰秘密报纸的编辑们在安排了那篇关于小狗和鸭子被宵禁的讽刺文章的同时,还煞有介事地通告了盟军进攻的时间,而第二天盟军真的就开始了登陆诺曼底的行动。
实际上,这仅仅是偶然巧合而已。
拯救英国的奇思妙想
大不列颠在抗击外来入侵的历史进程中已经岿然不动有好几个世纪了。自从1588年西班牙无敌舰队攻打英国以来,英伦三岛一直没有遇到过太大的危险。然而到了1940年的夏天,一切都变了。
敦刻尔克大撤退以后,英国陆军严重减员,阵容不整,损失了大量的武器和装备;皇家空军的飞行员素质虽高,但人数很少;皇家海军,尽管仍然号称是最强大的海军之一,但防务半径延伸到英吉利海峡已经够紧张了,从美国及世界其他地区来的补给线也就只能放开了。
也就在敦刻尔克大撤退以后,温斯顿·S·丘吉尔取代尼维尔·张伯伦成为了英国首相。他成立了一个高度机密的机构,来帮助挫败日益逼近的纳粹德军横渡英吉利海峡入侵英国的企图。这个机构由一位40岁左右、精力充沛而且很精明的加拿大人查尔斯·F·古迪夫担任指挥官。这个科学天才济济一堂的秘密组织对外称为多种武器研发局(DMwD)。他们自己则戏称是“诡才智囊团”。它的任务是构想出稀奇古怪的迎敌方案。
指挥官古迪夫中尉和他那思路开放的同伴们最终研制出了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并在以后的欧洲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个“诡才智囊团”成功的原因之一,就在于善于分析处理在这个特定的危急时刻大量涌向英国海军部的有建设性的点子。
有一个人提出了“死光武器”方案。这种“死光武器”安装在海军的探测气球上。他还提供了在气球上的操作手需要的防护措施和信号装备的详细的说明书。
一位海军军官问:“可是死光武器本身是怎么回事呢?”
“哦,这不成问题。”他说,“海军部在秘密档案中一定有好几种死光武器方案。所以,你选一种就可以了。”
另一种来自民间的方案,建议在德国空军的夜间轰炸机来偷袭的时候,用强化的探照灯光束照射它,使飞行员迷失方向。强光不断照射德军飞机直到飞机坠毁为止。不过,这个设计精巧的武器方案有一个小缺陷:
“怎样使探照灯光束持续保持强亮度呢?”
“哦,那就是研发部门的问题了。”回答说。
市民中源源不断地想出一些打击德国侵略者的稀奇古怪的点子。比如说,当德军士兵在英国滩头登陆时,埋在海床上的高压电线将会电死他们。这个方案没有被采纳的原因在于它需要耗费巨大的电能,大概与整个英格兰所需的电量总额相当。
有几种用离心力击发的机枪的方案得到了重视。但遗憾的是,这些武器最轻也有好几吨重。
在1940年中期的猛烈轰炸中,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的德国空军妄图摧毁英国的斗志,以迫使英国投降。此时,一个提案提交到了多种武器研发局,把这个“诡才智囊团”的人也给诓晕了。这个方案提出在英国东南的肯特郡修建一堵高数千英尺的巨大的防空墙。方案的倡导者论证说,在这道高墙上设防,即使飞得再高的德国轰炸机在到达伦敦之前也已经被击落了。
其他提交到多种武器研发局的方案中,还有一种设计安装在商船上的奇特的水炮。当有德军飞机接近时,这种武器就会喷射出水柱,将飞行员淹死在座舱中。
还有人发明出一种解释起来很复杂的武器,名字叫“火箭防卫杆”,这种武器主要用于装备英国国民军(主要由老人和小孩组成),它可以用肩扛的方式发射两英寸长的射弹。武器的倡导者说,它最大的优点在于它还可以用作棍子来击打跳伞的德军飞行员。
并不是所有进入政府和军队高层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案均来自于民间。一名叫做J·H·G·古德费罗的中尉,也是“诡才智囊团”中的一员。面对即将渡海入侵的德军,英伦三岛处于迎战状态的时候,为了震慑高层军官,他写了一份备忘录。他计算出,阿道夫·希特勒仅仅只需要18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利用强征来的劳工挖出两条通过英吉利海峡的海底隧道。
古德费罗的备忘录引发了各种各样的谣言,有的甚至说,驻法德军已经在狂热地挖掘通往英国的隧道了。
“王牌”对“王牌”
1940年8月13日黎明,欧洲刚刚从沉睡中醒来,数千名德军飞行员就已经登上了停驻在法国、比利时、荷兰、挪威、丹麦空军机场的“容克”式、“多尔尼”式、“海因克尔”式、“施图卡”式和“梅塞施密特”等各式战斗机,每架飞机都配备了攻击目标的照片(它们来源于战前由汉莎航空公司的民用“气象飞机”飞越英国时拍摄的照片)。德军飞行员士气高昂,当他们的飞机飞离跑道驶向英国的目标时,这些飞行员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已经被英国的雷达“盯”上了。
驻在英国南部的所有皇家空军飞行员跳进了有着光滑外壳的“喷火”式和“旋风”式战斗机中。马达咆哮,飞机直冲云霄,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这些年轻的战士们性格粗犷,斗志旺盛,英勇无畏,是一个杰出的群体。这些空中精英们深知,英帝国的存亡将与今后几个星期首相温斯顿·丘吉尔命名的“不列颠之战”利害攸关。
日子一天天过去,德国空军的攻击愈加猛烈,大量的皇家空军战机被击落。皇家空军的飞行员们几乎不问断地进行着残酷的空中格杀,他们已经筋疲力尽,接近崩溃的边缘。德国空军也在飞机和人员上遭到了重大的损失,但是相对于力量薄弱得多的英国皇家空军,他们更容易承受损耗。
一天,双方的几百名飞行员驾着战机,在英国南部的上空,狗咬狗式的撕扭在一起。一场决定生死的空中格斗在德国空军的王牌飞行员沃勒尔·莫尔德斯中校和英国皇家空军的首席王牌飞行员、号称“水手”的阿道夫斯·马兰上尉之问展开。
莫尔德斯击落了一架“喷火”式战斗机,转眼又盯上了另外~架由马兰驾驶的“喷火”式战斗机,后者极有可能成为这位德军王牌飞行员的第2 7个“牺牲品”。
马兰自有主意。他用力拉起飞机的操纵杆,做了一个短距离右转弯,飞到对手的后面——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莫尔德斯的飞机,然后扣下机载的8挺勃郎宁机枪的扳机。子弹打烂了德军飞机的散热片。
爆裂的碎片伤到了莫尔德斯的大腿,但是莫尔德斯还是努力把飞机开回了法国基地。飞机坠毁在机场上,但他幸存了下来。
在百万分之一获胜几率的情况下,英国皇家空军的飞行员们赢得了这场与德国空军的决斗。不过,他们俩再也不会交手了。年仅28岁的莫尔德斯很快被提升为将军,但不久他就死于第三帝国民航飞机的一次事故中。
英国老妇受降
当“不列颠之战”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双方的飞机被大量地击落。在英国民众的眼里,看见德国飞行员跳伞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情了。老人和小孩组成英国国民军,擎着长柄叉和木棍追捕跳伞的德国飞行员,并把他们看押起来。
跳伞的德军飞行员大多会乖乖地投降,或许他们很庆幸在残酷的空中决斗中得以幸存下来。而更主要的是,他们深信德军攻入英国本土指日可待。所以,他们认为很快就会重获自由。
一位名叫约瑟夫·马克的德国空军上尉却并不这样想。他身材高大,金发碧眼。马克驾驶的“海因克尔”式轰炸机在午夜被击落,他被迫跳伞,但更倒霉的是他的降落伞挂在纽伯里镇外的一棵大松树上,此地位于伦敦以西45英里处。
马克割断了降落伞的绳索,然后隐藏在路边的一片厚密的矮树丛中。三天过去了,一个猎人带着一条猎狗奔矮树丛而来。马克爬到一棵大树的树杈上,躲了起来。猎狗发现了他,愤怒地向着马克狂吠,但猎人在树下转悠了好几圈,并没有看见马克。
仅靠树皮果腹,他挨过了八天。马克判断,德军不大可能很快攻入英国了。因此,他只好决定投降。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投降是那样的困难。
饱受饥饿折磨的马克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开始,他沿着乡村的公路向前走。不久,他遇到两个骑自行车的人。马克向两人投降,可是两人全力蹬着自行车飞快地跑远了。
不久,马克又发现一辆汽车开了过来,他挥手示意希望汽车停下来。驾驶员放慢了速度,到了跟前,又狠命地一踩油门全速驶了过去,还是把他留在了路边的滚滚烟尘之中。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辆由专职司机驾驶的“本特利”高级轿车停在这个德国人的身边。车上的一位英国贵族老妇人示意这位陌生人上车,坐在她的身边。她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表现出关心的样子,接收了德国飞行员递给他的一把手枪和16颗子弹之后,命令司机开往警察局,把这位德国空军军官交给了英国警察。
也许,这位“本特利”轿车的车主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俘获武装德军的最年老的英国妇女。
皇家海军的隐形船
皇家海军上尉唐纳德·柯里是一战中的老兵。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日子里,他住在幽静的乡村,在那里画水彩画,尽力避免那些烦人的日常公事。柯里在一战后离开了皇家海军,正如他告诉朋友们的那样,“那些管制实在令人生厌”。
1939年9月1日,阿道夫·希特勒入侵波兰,点燃第二次世界大战导火线。柯里申请复职,为国效忠。然而,英国海军部对他这样一个已经在乡村画了20年水彩画的人的能力表示怀疑。
后来柯里得知有人在招募“老年快艇驾驶员”,他再次递出申请,这次他被录取了。不久他便被分配到多种武器研发局(DMWD)这一绝密部门。
柯里领到了一个完全独立的任务。在这个披着神秘外衣的组织里,他立刻成为注目的焦点,许多部门都在猜测他的任务的性质。有些人甚至说:“你看,他有点儿神经病。”
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都会告诉办公室工作人员:“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在温布利游泳池里等他。”这些话已经够让人捧腹的了,更不用说他的胳膊上还挂着一些画得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和一连串的彩色布料。
有时候,柯里会去参观各种博物馆和公共图书馆。在短途游览归来之后,往往会有一些使人摸不着头脑的匿名电话留言出现在他那多种武器研发局的办公室里。其中有一则是对孟加拉湾的珊瑚构造简要描述。
事实上,柯里是在全神贯注于他的个人研究:如何在港湾或海上对战舰和小型飞机进行军事伪装。他的研究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早先英国皇家海军上尉彼得·斯科特在“布罗克”号上进行的大胆试验。
在一战期间,传统的伪装技术是按照马赛克的颜色和图案为船舰喷上一层炫目的油漆,很少有人想到把船舰与其背景融为一体。正是斯科特推动了这一革命性新理念的诞生,这一经验得益于他小时候追逐被野鸭群掩护的小鸟。
斯科特还注意到,在有星光或月光的夜晚,地平线上的船,容易被发现。为了不造成这种效果,海军部组织试验,生产出一种脱白涂料来伪装“布罗克”号。
把船涂成白色与一战时流传下来的英国海军部的保守观点相悖,但海军部高级官员们不久便一致改变了看法,因为当时刷白了的“布罗克”号停在海湾时被捞鱼船撞击。随后,捞鱼船长抗议说“布罗克”号被隐形了。这就是唐纳德·柯里和彼得·斯科特令人惊口义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