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月抱着她,很快就睡去了,小叶子等人也退下了,不知过了多久,夏侯沁心听着冷傲月轻微的鼾声,慢慢地、慢慢地自枕头底下抽出了匕首。
这个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今夜,她不动手的话,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去杀他了。
夏侯沁心缓缓地转过身,将匕首拔了出来,冷傲月自然是丝毫没有察觉,睡得很沉,夏侯沁心凝视了他片刻,心里辗转反侧,刀,就在她手中,冷傲月,就在她身旁,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只要她刀子一刺下去,一切都会结束了。
“怎么还不动手?”冷傲月突然开口了。
夏侯沁心一个哆嗦,险些连匕首都握不住,抬起头,便看着冷傲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夏侯沁心又惊又怒:“你……你……你没醉?”
冷傲月慢悠悠地自她手中拿过匕首,道:“你没睡?”
夏侯沁心急忙想要抢回匕首,但只是徒劳,在冷傲月面前,根本就没有她还手的机会,冷傲月一手便摁住了她的肩膀,旋即,翻身就压住了她,让她似乎动弹不得。夏侯沁心瞪着冷傲月,只恨自己不会半点儿武功,根本伤不了冷傲月分毫。冷傲月甚是得意地望着手中的匕首,问道:“心儿,朕可记得,这把匕首,是朕送给你的。”
夏侯沁心瞪了他一眼,愤然道:“你故意的!你是假装喝醉来骗我的!是不是?”
冷傲月将冰冷的匕首轻贴在夏侯沁心柔嫩的粉脖之上,柔声道:“心儿,那你呢?你不是也在假装睡着了吗?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睡,不是吗?”
夏侯沁心恨得直咬牙,但又无法动弹,她只要稍稍动一下,那锋利的匕首就会划破她柔嫩的玉肤。
“心儿……”冷傲月不紧不慢地问道:“你等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
夏侯沁心气恨不已:“你……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故意装醉的!冷傲月,你,你卑鄙……”
“卑鄙?”冷傲月几乎要放声大笑起来:“夏侯沁心,你说我卑鄙?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他说着,手中的匕首一直往下滑,将她的衣衫都划破了,雪白诱人的****顿时暴露无疑。
那冰冷的感觉,让夏侯沁心身子阵阵颤栗,夏侯沁心不禁问道:“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冷傲月没有理会她,一边冷冷地打量着她那玲珑动人的身子,一边说道:“其实,你有很多机会的,可惜,都错过了!你不动手,是不是……舍不得呢?”
“呸!”夏侯沁心恨恨地说道:“舍不得!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呵呵!”冷傲月笑着,拿着匕首在她那平坦的小腹上轻轻地比划过,问道:“是这样吗?”
他是在故意羞辱她!
夏侯沁心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地说道:“冷傲月,你干脆杀了我!”
“杀你?”冷傲月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还没玩够呢!这样就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夏侯沁心气得几欲呕血,嘶声道:“冷傲月,你,你无耻!你今天不杀我,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我无耻?”冷傲月用刀剑抵着她的下颚,轻声问道:“我怎么无耻了?再怎么无耻,也比不上你吧?嗯?”他说着,用力一扯,便将她的纱裙扯破,尔后,道:“那好啊!我就等着你!你想杀我是吗?行!让你杀!只要你能杀得了我!不过,在你杀死我之前……还是想想,要怎么伺候好我吧?哈哈哈……”
伺候他?是要忍受着他的折磨吧?可是……有什么办法……只要一天杀不死他,一天离不开他,她都只能忍受多一天的折磨!
或许是因为昨夜的那一场雨,第二天,天气格外晴朗,夜里,也是皎月当空,繁星点点,夏侯沁心用了晚膳、沐浴更衣出来,就看见小叶子早已等候在宫殿里了,看见她出来了,赶紧俯身参拜:“奴才参见娘娘。”
夏侯沁心不太想搭理他,懒懒地问了一句,道:“什么事?”
小叶子道:“皇上有旨,请娘娘到观鹭台赏月。”
“赏月?”夏侯沁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
“是的,娘娘。”小叶子答道:“轿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今天,可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为什么冷傲月无缘无故地,会请她到观鹭台赏月呢?反正,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她能不去吗?
夏侯沁心转而对丝丝、丝缕道:“丝丝、丝缕,替本宫更衣。”
丝丝、丝缕不敢怠慢,立即替夏侯沁心更衣打扮,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夏侯沁心便跟着小叶子上了马车往观鹭台而去。
才到观鹭台下,夏侯沁心便听见了楼台上歌舞之音,看来,冷傲月这一次,请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呢。
小叶子掀开帘子:“娘娘,请。”
夏侯沁心问道:“皇上还请了什么人?”
小叶子道:“有春怡宫的李娘娘、夏怡宫的月姑娘还有馨竹阁的西姑娘和琴姑娘。”
所有人都来了?
看来,今晚这个观鹭台会很热闹呢。
夏侯沁心淡漠一笑,扶着丝丝的手臂,缓缓地下了马车,跟着小叶子徐徐地走上了观鹭台。
初秋的微风,带着几分凉意,轻轻地撩拨着她的长发,今夜,她穿的是一件翠绿色的烟罗长裙,外披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长长的青丝只用一支玉簪随意挽起,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更显得素腰一束,不盈一握,在夜色那氤氲的雾气中走来,优雅动人,飘然若仙。
夏侯沁心轻移莲步,走到冷傲月面前,盈盈拜倒,轻声道:“臣妾参见皇上。”
冷傲月缓过神来,忙道:“爱妃平身。”他说着,伸手便扶着夏侯沁心起来,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夏侯沁心坐下来,便看见月绾心独自一人坐在右侧,而左侧坐着三个宫装女子,想必就是李若萌、西悦香和佩琴了。
而此时,那李若萌她们,也正打量着她,对于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女子,她们是羡慕又妒忌,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恨意,谁让这个女子长的比她们漂亮,得到比她们多的宠爱呢?
冷傲月握着夏侯沁心那柔软如棉的纤纤玉手,低声道:“爱妃今夜真是漂亮,朕很喜欢。”
夏侯沁心低垂下眼眸含笑道:“谢皇上夸奖。”
月绾心起身上前,跪倒在冷傲月面前,道:“难得皇上今夜如此高兴,奴婢愿献丑,为皇上和娘娘歌舞一曲,以助雅兴。”
冷傲月端起酒杯,微笑道:“准奏。”
月绾心穿着一件雪白色的衣裳,发髻高挽,在迷雾般的夜色中起舞,恍如月宫仙子般,冷傲月看着月绾心轻盈的舞姿,眼里满是赞赏之色,夏侯沁心却是心事重重,无心观赏。
“爱妃,爱妃……”冷傲月连叫了几声,夏侯沁心才缓过神来:“啊……皇上……”
冷傲月转而注视着夏侯沁心明亮的双眸,问道:“爱妃,你在想什么呢?朕叫你都没听见?”
夏侯沁心忙道;“是月姑娘的舞太好了,臣妾看得着了迷。”
“是吗?”冷傲月淡漠一笑,也就不再多问,只是说道:“爱妃,替朕倒酒。”
夏侯沁心替冷傲月把酒满上,又道:“月姑娘的舞跳得真好,真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几何难得见。”
冷傲月只是淡淡地一笑,并不多言。
而李若萌等人在一旁看见夏侯沁心与冷傲月如此亲热,心里别提多窝火了,佩琴低声道:“西悦香,你不是那个淑妃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吗?皇上怎么还对她那么好?”
李若萌酸溜溜地说道:“得了吧,皇上就是喜欢这个女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佩琴朝西悦香使了个眼色,又说道:“但是,臣妾还听说淑妃怀的,不是皇上的皇子。”
李若萌脸色一变,低声道:“小声点儿,别让皇上听到了!”
西悦香道:“娘娘,难道这事你没有听说吗?”
李若萌道:“本宫自然是听说过了,但是这也只是宫里的传言,未必是真,再说了……”李若萌朝夏侯沁心看了一眼,道:“皇上这几天,可都是到朝凤宫去了,如果,传言是真的话,皇上还不龙颜大怒?你们看看,皇上像是生气的样子吗?他看起来,还不知道多宠爱这个淑妃呢。”
西悦香也很是疑惑:“可这事,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连金不换都被关进了大牢,这事,还有假吗?”
李若萌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这个没准儿!或者皇上是怪金不换不得力,保不住他的皇子呢。”
西悦香柳眉微皱,道:“会是这样吗?”
李若萌道:“谁知道……不过,以皇上的性子,你们想,如果他知道那个淑妃怀的不是他的皇子,她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吗?”
西悦香想了想,道:“也是。”
佩琴扯着自己的丝巾,很不乐意地说道:“真不知道皇上今个儿突然把我们都叫到这里来干什么?有那个淑妃陪着他还不行啊?我们坐在这儿,还不是陪衬的?”
西悦香冷笑道:“得了吧,皇上能让你在这儿坐,就算不错了,这说明,皇上心里还记着咱们,这怎么也比独自一人留在宫里的好吧?更何况,现在还只是一个淑妃娘娘和月绾心呢,过些日子,选了秀女,这后宫里,受宠的女子会有多少还不知道呢,只怕到那个时候,皇上才是真的不记得我们了。”
佩琴甚是不满,边朝李若萌看去边说道:“这选秀女的事,可是要由皇后娘娘来做主的。”
李若萌自嘲地笑道:“得了,反正,本宫心里有数,这个皇后娘娘的头衔,怎么也轮不到本宫头上。”
佩琴道:“娘娘,您怎么这样说呢,这皇后娘娘的位置除了娘娘您,谁还能坐得上?”
西悦香略一沉吟,道:“娘娘,其实您要当上皇后娘娘,也并非什么难事,您在众大臣的眼里,可是实至名归的,众大臣一起上书的话,皇上能置之不理吗?至于淑妃……在众臣子眼里,她可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月绾心出身低微,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她们两个,根本就没有资格坐皇后的位置,娘娘,这可都要看您的了。”
李若萌默然不语,却在心里打着算盘,想着要怎么样利用她父亲的关系,帮助她坐上皇后的位置。
月绾心一曲舞毕,便上前给冷傲月和夏侯沁心斟酒,随后,再又过去给李若萌等人倒酒。
冷傲月举起酒杯,悠悠地说道:“众位爱卿觉得这曲舞如何?”
西悦香笑道:“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冷傲月淡抹一笑,道:“精彩?还有更精彩的呢。”他说着转而对守候在一旁的千夜道:“把人带上来。”
千夜答应了一声,转而下楼去了。
夏侯沁心等人心里都有些疑惑,不知道冷傲月让千夜去带什么人上来。
西悦香问道:“不知道皇上让千夜大人去带什么人来?难道,她的舞姿会比月姑娘的更好吗?”
冷傲月慢悠悠地说道:“前不久,曾有个刺客闯入皇宫,你们可都知道?”他说着,回过头,望着夏侯沁心。
夏侯沁心心里一惊:冷傲月说的该不会是慕染尘吧?
“爱妃……”冷傲月问道:“你好像很惊讶呢。”
夏侯沁心低垂下眼眸,柔声道:“臣妾只是在想,皇上说的是不是上次传入臣妾寝宫的那个刺客。”
冷傲月道:“正是他。”
“难道……”夏侯沁心心里一疑:“皇上……他……”夏侯沁心话没说完,千夜已经把人带上来了。
乍一见到那个人,夏侯沁心着实吃了一惊,那人浑身都是伤,那玄灰色的长衫因为沾染了太多了血迹和污渍,几乎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披散而下,完全看不出来就是那个优雅迷人男子。
夏侯沁心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谁知道,西悦香比她更早的,惊叫起来了。
千夜将那人推倒在地上,道:“皇上,人已经带到了。”
冷傲月不紧不慢地问道:“香儿,你可认得此人啊?”
夏侯沁心这才想起来,慕染尘曾经对她说过,西悦香原来也是他们生死门的人,再看西悦香,已经是吓得面无血色,魂不附体了:“皇,皇,皇上……”
冷傲月剑眉一挑,道:“朕问你认不认得此人?”
西悦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冷傲月跟前,跪着说道:“皇上……臣妾……臣妾……臣妾认得此人……”
冷傲月冷笑道:“那你说,他是什么人?”
西悦香颤声道:“他,他是生死门的人……”
冷傲月转而看着那个灰衣人,看了许久,才又问道:“他进宫来,可曾找过你?”
“没有,皇上!绝对没有!”西悦香连声道:“皇上,臣妾根本就不知道生死门的人曾经到过皇宫,而且,皇上,生死门的人也不可能知道臣妾在宫里的!”
“是啊……”冷傲月慢悠悠地说道:“朕也觉得很是奇怪,生死门的人,是怎么知道你在宫里的呢?”
夏侯沁心闻言心里暗道:他们还不知道生死门的本事,他们早就查出来西悦香是被你们所救,被你们带进宫里来了,只是……
她不由得又朝那个灰衣人望去,那个人……真的是慕染尘吗?她前几天见他的时候,他可还是好好的,他不是说他轻功很好,没有人比得过他的吗?他怎么被抓住了呢?
虽然说那个慕染尘跟她是没什么关系,可是,看见他伤成那样,她心里也有些不忍了。
所幸冷傲月的并没有注意到她神情的异样,他只是在追问着西悦香关于生死门的事,这让夏侯沁心更是疑惑了,照慕染尘所说,冷傲月在救回西悦香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是生死门的人了,如果冷傲月在意这一点的话,不可能会把她留在身边的,他既然把她留下来,就应该想到生死门迟早都会找到她的。
夏侯沁心正猜疑着,看见冷傲月寝宫里另一个小太监,小灵子手捧着一个黑色的樟木盒子奔走而来,将盒子递给了冷傲月:“奴才参见皇上,这是奴才在馨竹阁里找到的,请皇上过目。”
西悦香看见小灵子手中那个樟木盒子,不禁失声惊叫起来:“啊……”顿时额上冷汗涔涔而落。
冷傲月示意着让千夜将木盒打开,夏侯沁心立即就看见了,盒子里所放着的是一片羽翎,灰色的羽翎,与当日慕染尘所交给她的那片羽翎一模一样。
冷傲月将羽翎捻在手中,问西悦香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皇上……”西悦香慌得手足无措:“臣妾,臣妾不知!臣妾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西悦香不由地拉住了冷傲月的衣摆,哀求道:“皇上,求您相信臣妾,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这羽翎,与臣妾无关!不知道是谁把它放在臣妾那里的!臣妾真的没有见过,真的没有!皇上……”
冷傲月面无表情地一脚把西悦香踹开,冷冷地说道:“千夜,把这两个人带下去!”
“是,皇上!”千夜一挥手,便让人把那个灰衣人和西悦香给带下去了,西悦香被那些侍卫拖着走,一直哀求道:“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
冷傲月没有理会西悦香的哀嚎,转而问佩琴,道:“佩琴,你跟她住在一起,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佩琴吓得一个哆嗦,慌忙跪下,道:“皇上,臣妾不知道,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臣妾,臣妾根本就不知道西悦香她,她和那些,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你最好不知道!”冷傲月很是冷漠地说道:“若是让朕知道你们之间任何一个人与生死门有什么关系……哼……那就别怪朕不念旧情了!”
冷傲月这明摆着就是话里有话!难不成,他那些话,是说给她听的?
夏侯沁心心里打了个激灵:莫非,冷傲月知道慕染尘曾经找过她?知道她有想要逃离皇宫的意思?真是这样也不奇怪,慕染尘落在了他的手里,谁也难保他会说出些什么事情来,如此说来,冷傲月今夜传她们几人到观鹭台赏月,也不过是个借口,这根本就是场鸿门宴,冷傲月是在试探她的意思吧?
旧情?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旧情可说吗?
夏侯沁心真有些后悔,当日没有答应慕染尘,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冷傲月似乎也没了什么兴致,懒懒地说道:“小叶子,摆驾朝凤宫。”他说着,顺手就揽住夏侯沁心,低声道:“爱妃,走吧,朕有些累了。”
夏侯沁心心里暗道:连你身边的人,你都要小心提防,能不累吗?
回到朝凤宫,支退其他人之后,冷傲月便问千夜,道:“刚才那人,可是上次在朝凤宫与你交手的人?”
千夜答道:“绝对不是那人,那人的轻功远在此人之上,看来,这一次,生死门派到皇城里来的应该不止一二人。”
听千夜这么说,夏侯沁心才知道,这次被擒住的那个人,并不是慕染尘,不过想来也是,与慕染尘那样的轻功,要想擒住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冷傲月道:“他们的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跑到宫里闹事,如果不是有内应,他们敢这么放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