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下达完圣旨,徐威耀跟刘公公寒暄了几句就送刘公公离开了。
站在前殿内的大夫人罗氏此时正急急忙忙张罗自己的贴身丫鬟阿梅去凤祁城内请最好的衣铺、首饰、胭脂店带上店内的上等的精品入府,而在徐希容与徐海涵的生母二夫人柳氏的水阁前厅内,柳氏也正急急忙忙的拿出这些年徐威耀赏赐给自己的首饰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偷偷的拿去外面典当,换些上好的衣服和首饰回来。
她们的目的简单而明了,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在百花节上被天胤王朝的摄政王选上当王妃,或是在百花节是一举成名。她们都没有为徐威耀延下男丁,无依无靠,又不能牢牢的抓住徐威耀的心,只能靠自己的女儿在百花节上一展才华,让自己末后的日子图个安妥。
而在丞相府内一处偏僻而破烂的小院里,徐淼淼没在理会秋水再三的阻拦,蹲在地上将杂草一簇簇的连根拔起,又将刚刚如果后花园时偷偷摘下的不知名的花栽下去,把土埋进小坑里填平后又实实的按了按,转身又朝其处重复刚刚的动作。
秋水看见自己小姐不在乎参加百花节的姿态,不免的慌了起来:“小姐,您…您这是干什么啊?三天后就是百花节了,小姐您不准备准备,其他小姐都…。诶诶,小姐,您别拔了,弄伤手就…”
徐淼淼晃了晃脑袋,这丫头叽叽咕咕在自己耳边也说了又几柱香时间了吧,她不口渴吗?
“我。我说秋水,咳咳。你觉得你家。家小姐能准备什么呢?咳,倒不如把这里整理好。秋风起,地蛇肥,到时你见着蛇了可别跟,咳咳…跟我说怕。”
秋水见徐淼淼又用还未好的嗓子跟自己说话,连忙住了嘴,蹲下替徐淼淼拍了拍后背,让她缓了缓“好啦好啦,小姐别说了,别弄坏了嗓子。”徐淼淼朝秋水调皮的笑了笑。
秋水叹了口气“秋水现在去拿药给小姐服下,小姐拔草的时候可要小心些,别割伤了手指,小姐,可要记得哦!”徐淼淼把这个婆婆妈妈,千交代万嘱咐的秋水推了出去,脑袋一恍然便想起以前还在世的母亲。
“淼淼,你快把刀放下来,别切到手了。快快快。”“哎呦,我的小祖宗,不就一个生日嘛,妈自个煮也一样,淼淼切到手妈会过意不去的。”“淼淼…。”不知道现在母亲与父亲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开开心心的生活或是又像以前那样子拌嘴了?
将杂乱的院子收拾好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夕阳反复像一团巨大的火球,点燃了周围淡薄的云彩一同陨灭,而在徐淼淼所站的角度观望到的却是巨大的火球预将这破败的房子压破的景象。
徐淼淼顿了顿,又吃了几口手中的有点发硬的馒头,转身看见坐在椅子上专心不知绣着什么的秋水,便走了过去,指了指秋水手中的东西“唔?”了一声。
秋水站起身抬头朝徐淼淼笑了笑,又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秋水觉着小姐若是百花节只穿白色的素衣前去会遭别人为难、笑话,所以。所以秋水想着在衣服上绣些小姐喜欢的腊梅,也许就…”秋水话还没说完,徐淼淼就一把抱住了她,手中的白白的馒头重高处掉落,在占着灰尘的地面弹跳了几下接着滚下灰暗的远处停了下来。
“谢谢你,咳咳,秋水。”徐淼淼也不知道为何,在抱过秋水感受到她纤瘦的身子时眼泪便流了下来,也许是自己太久没有被别人这样关心过了,也许自己对这突然起来温暖不适应了,也许她真的太缺乏被人爱了。
“小姐,您说什么傻话呢,这是应该做的啊。”秋水拍了拍徐淼淼的后背,见徐淼淼一个劲的摇头,便紧紧的抱着她。“小姐,秋水觉着自从小姐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徐淼淼仍一头埋在秋水的肩膀上“秋水说说。咳看,那里不一样了?我不怪咳怪你。”
秋水点了点头,抬起手将徐淼淼凌乱的发丝顺了顺“以前小姐被大小姐她们欺负,小姐总是跟她们反抗,但每次都会受着伤,老爷和夫人们不理我们,所以我们每次都得偷偷的去药房偷药,可每次偷到药小姐都先给秋水抹药,又一次我们被发现了,小姐却把责任全都拉拢在自己身上,去刑房领罚,把秋水置之度外。秋水很感谢以前小姐能这样照顾秋水,但今天小姐为秋水跪在地上…秋水。呜呜,真的觉得小姐变了。”秋水咽了咽口水,哽咽得到:“小姐可是丞相家的四小姐啊,为了个小小的女婢跪下,秋水,秋水真的很感激。小姐现在不再像以前那样倔强跟固执了,小姐懂得了妥协与退让,秋水觉着是件好事,小时候秋水的娘教导秋水做人要做的圆滑,秋水想着小姐做到了,秋水替着小姐的改变开心着呢…呜呜。”
徐淼淼抬头看着这个为自己改变,喜极而泣的泪人儿,心里不经泛起一阵阵甘甜。
是啊,这个傻丫头,从小就陪着“我”长大,以前那个“我”固执、倔强、不想屈服于恶势力但又没有强硬的后盾,与二十一世纪的我恰好相反,二十一世纪的我只有懦弱、胆小怕事。而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尖锐的棱角也会被打磨得平滑。
时间是把锋利的刀,它在你姣好的脸上划破,让你看清一直说陪在你身边的人厌恶你的眼色,它也让你看清了无论你变成多么落魄都紧紧抱着你安慰你的人的眼泪。
“傻丫头,这不是,咳咳好事嘛。其实,咳咳,我早就把你当成家人看待了,咳咳,知道吗?傻丫头。”
秋水听后越哭越凶,嘴里一直念叨着“谢谢”和“家人”不停的变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