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君凉薄。
那个凉薄了大半岁月的隐世君家少主。
直到遇见小景,把所有生命都用来热烈燃烧的女孩子,奋不顾身,死不回头。
其实,很多次都想过,怎么会有那样的女子。固执,独立,我有什么可以让她爱得这样不顾一切。
十八岁以前,我都被关在家族的继承人训练基地里,学习一切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用上的技能。
熟悉各种各样的枪支,直到闭着眼睛也可以把它们完美拆卸,学习各国各地的语言,直到顺口地犹如说Z国语言。
练习各式各样的乐器,知道每个国家的习俗和文化,运用自如帝王之术,练习暗杀,古武。
那些别人以为是天方夜谭的训练,却是融入我骨血的一部分。
我必须高傲地昂着头,俯视所有,才称得上是隐世继承人,一只优雅高贵的狮子。
族训说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必须万事藏于心而不表于情,我开始强迫自己变得冷漠,变得凉薄,变得不近人情。
冬天结冰的早晨,我必须用混着冰块的寒水洗冷水浴,哪怕牙齿发颤,哪怕脸色发青,我也得保持自己面无表情。
看一场烈火吞噬那么多人的生命,挣扎,哭泣,我只能面无表情,眼睛里倒映的不是火焰,而是寒冰。
爱上云深深应该是年少不可预知的邂逅和动心,从来不知道温暖为何物的自己,被云深深的温柔弄丢了心。
可她又忽然地消失。
然后小景出现了,毫无预警地闯入心脏,固执着不肯离去。
黑色的夜里,万家的灯火,她说
“我知道,可是即使前面是地狱我也会走下去。”
以为已经千里冰封的胸膛,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捂热,被占据,再也容不下除了瑾小景以外的任何人。
她让我陪她去买菜,她让我早点喝牛奶然后睡觉,她让我承认我已经爱上她,她哭着让我去接她。
她知道我的所有喜好和口味,我却疏忽了她所有,甚至没有好好地拥抱着她从夜晚到天明。
小景,真的很凶啊,像是一只露出牙齿的小狐狸。
挡在自己身前,朝云深深怒吼
“谁准你伤害凉薄的,他只能我欺负。”
小狐狸,我允许你欺负我一辈子啊,你听见了吗?
卡萨布兰卡开得真漂亮,小景说那是送给我的,热烈盛放的白色的花朵,却满是红色的血迹。
小景,你怎么能够就这样走掉,留下满世界的寒冷和寂寞。
我还没有向你求婚,我们还没有看过一次电影,我还没送过你花,我们还没有走进礼堂,我们还没有孩子,……
梧桐的叶子怎么能掉那么多呢?你的手指为什么抓不紧我了呢?
我想,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这样倾尽所有爱了,有谁会像她那么傻呢?
她哀戚的眸子,绝望的表情,那么难过还要说“凉薄,我会照顾好你的。”
没了,没有了,这个世界再也不存在瑾小景这个人了,只有一具在我怀中没了呼吸尚有余温的尸体。
她还记得要给自己做梅菜扣肉呐,还有,小景,你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告诉我可好?
这个世界多么寂寞,高楼林立,可为什么我会觉得到处都是废墟。
小景,让我和你一起走吧,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了。
我爱你,你也爱我,你要做饭给我吃,我要听你说完那句未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