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歌带着嘲笑的口吻对几位城主说着,“青王,赤王,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啊,我和萧城主倒真的是好久没见你们了。萧城主之前还跟我说,要请你们几位喝酒的,没想到,几位都是心灵相通,那么快就来了。只可惜,那杯美酒你们怕是喝不了了,因为你们是过不了这千里关的。”
身穿银色战甲的青王狂妄大笑,“喝酒?哈哈,看不出来,萧城主还有这等闲情逸致,真是难得。不过,他本不属于这里,所以我们必须找回属于我们自己的权利。他既然不肯主动退位,那就接受我们的挑战吧。”
“你们先胜过我和欧士英伯爵再说吧。别以为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人,骄兵必败,懂吗?”
“废话少说,接招吧!”青王转过脸迎着夕阳射入的方向,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
倏尔,天际之中有了一丝阴郁的黑暗,夕阳西下,狂风肆虐,万物即将碎裂为尘埃。数千叛军驾着星尊海神赐予他们的海鹤在凝定的半空盘旋,海鹤不同于一般的鹤群,它是生长于深海中的一种战鹤,有着与战马相同的作战能力,在龙鳞神被海神救出后,他就施用魔法控制了海鹤,那些橙色的海鹤极具魔性,羽毛纷纷变为了殷红,而且竖立在双翼上,犹如钢铁般坚硬,战士们就伏在海鹤的背脊上向下面的天兵天将以弓箭射击,那些箭支都涂上了地狱邪灵炼制而出的剧毒,一触碰就会让人瞬间如铁遇岩浆般的融化。
由伯爵和亦歌率领的天兵天将也展示出了他们的看家本领,战士们身形一变,纷纷隐去真身,以心神操控神剑,万剑齐飞,漫天飘动的尘埃仿佛在那一瞬间徐徐涌来,弥漫天际,迷蒙的尘埃之中仿若呈现着一些依稀的历史场景,那些头颅和鲜血穿越无数岁月烟尘,从每个人的记忆深处遥遥而来,笼罩了整座城池。
上百柄神剑蹿出,在昏暗的空中画出一道长虹,激射而至,“铿铿铿”!剑剑相击,电光火石之间,已各抢数招,凌厉狠辣之处疾捷如风。
“刷”,海鹤上的羽毛如利器般脱落,盘旋于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形,最终在叛军的咒语操控下,那一片片羽毛铮然绽放出耀眼的白光,白光涌入,令人不住的想要闭眼,然而也只是那一刹那,羽毛已深深划破神剑的阻拦,死死嵌入了天兵虚无身体上的咽喉,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神界战士在被剧毒羽毛刺破咽喉后立即现出真身,轰然倒地,轻轻阖上了眼睛,在临死前,他们用明澈的眼眸看着浴血奋战的伯爵和亦将军,心里默默的为他们祈祷,他们的血已流尽,悄然滑落到“破天”剑上,渐渐冷凝。
顿时,“破天”剑在亦歌的手中强烈震动后,闪电般的跃上天际,一剑斜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刺碎海鹤的心脏,让之四分五裂。
殷红的羽毛如雨般飘落而下,将大地也骤然染为了一片红色,突如其来的寒气足以致命,亦歌在冷光中腾飞而起,抓住了盘旋于空中的“破天”剑,踏空而行,挥剑直逼青王。
青王瞬间施展出引以为傲的陌上剑剑法,两剑刀锋交击,发出令人齿酸的厉响,那交织的白光在冷月下如同蔷薇绽放,寒风簌簌,席卷大地,漆黑的天幕转瞬无声无息吞没了所有。
亦歌霍然发力,那双瞳纯黑,如同不变的夜空。
只见他凌空挥剑,甚至令人无法看清“破天”的身影,倏忽,居然有烈焰般的剑光凌空燃烧,混同着鲜红的血。
亦歌在使出“破天”剑剑法第二招时,青王的头颅就已在剑尖划过的一刹那而重重垂落,那颗头颅在落地之时还瞪着充满仇恨的双眼,血丝布满他的眼白,甚至有隐约的血从他的眼角滴落,那是旷世惊人的仇恨在烈焰中愈加升腾。
亦歌收剑,急速后退,其实在使出最后一剑时,他已被青王的内力所攻击,他全身的筋脉显然是受到了内力的震动,令他感觉身体仿佛被人撕裂般的剧痛。
他一贯自信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一丝凝重,眼看又一敌军挥剑斩来,他身形一动,虽然他已感觉自己的腕脉微微一痛,但他还是闪电般地飞身掠起,“破天”无声无息地挥动,不等对方的剑刺来,“破天”就压住了对方的咽喉。
可,敌军战士那空洞的眼里却流露出一种深沉的傲气,“亦歌,你别以为你今日杀了青王,杀了我们就可以舒舒坦坦的当你的大将军了,星尊海神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只随时都可以捏死的蚂蚁!哈哈。”
亦歌本想放他一条生路,可听他如此的侮辱,亦歌还是挥剑,割破了对方的咽喉,尸体堆积如山,冰冷而血亮的剑光就穿梭于尸堆之中,带去了诡异的阴森气息。
伯爵施用术法,令海鹤的羽翼呼啦啦的撕裂,伏在海鹤背脊上的叛军战士踏足凌空,飞身而起,可他们始终逃脱不了伯爵所设下的结界,他们竭力破除结界,却被无形的防护界反击,导致筋脉全断,窒息而死,叛军由此伤亡惨重。
千里关的驰道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战士们冰冷的身躯,欲望蒙蔽了他们的双眼,如果他们早知今日的下场,可能就不会造成今日的悲剧了。
寒风继续狂野地吹拂,硝烟的气息越来越浓,一大片黑色的云,急速移动着,赤王和白王驾着一只大的惊人的海鹤铺天盖地的向亦歌席卷而去,那变异的海鹤的魔性比任何一只小海鹤都强。龙鳞神在对它施法后,它的魔力就瞬间增强了好几倍,无比骇人。
它的嘴角喷出了黑色的毒汁,毒汁滴落而下,瞬间犹如一颗炸弹般的猛烈爆炸,几个天兵未来得及躲闪,毒汁滴落的瞬间,那种爆炸性的魔力甚至炸碎了他们的肢体,使之分裂,惨不忍睹。
赤王和白王伏在海鹤背脊,急速的从指间飞出密密麻麻的暗器,夜里瞬间闪出夺目的光来,暗器如网,甚至遮蔽了半边夜空。
这时,龙鳞神从驰道下的崇山峻岭中飞身而上,凌驾于高空之上,被束缚了那么久,他还是如此丑陋,甚至比以前更加邪恶,他的手臂上还长出了不少黑色鳞片,长长的银色发丝如白雪般飞扬,见了无疑不让人战栗。
他左右瞬间转动,隔空就扭下了天兵副将的头颅。看来,他在被萧幕逼回地狱的那些日子没少操心思练就更为高层的魔功。
天际中顿时传出龙鳞神那浑厚且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亦歌,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我们的这笔账是应该好好算算了。”
眼看亦歌有危险,伯爵想飞身为他阻挡,却被赤王和青王纠缠,三剑交织,剑剑击出金色的火光。情急之下,伯爵只好施用术法点了赤王和白王身体中的八大要穴,使其摔落而下,无力还击。
正当龙鳞神伸出魔爪想要置亦歌于死地之时,伯爵隔空一划,削去了恶魔的五根指头。可不料,在他五根指头断裂后又立即长出了新的手指。
此时的龙鳞神浮在天幕中猖狂大笑,眼里放出了束束冷光。
“欧士英,看来天神并不眷顾你嘛,就传授这点神力,还让你来对付我?哈哈,天下诸君,能耐我何?能耐我何啊?”
伯爵并未理会龙鳞神,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亦歌不要去招惹龙鳞神,一旦刺激了他,只会增加他的魔力。
亦歌也只好忍下了自己的怒火,没有回击龙鳞神。
在双方对峙的间隙,伯爵已将神力聚集,只见他手中的赤红色法杖灵光一闪,化作一柄利剑刺向邪恶的龙鳞神。
那剑上被注入了神力,在龙鳞神施用邪力阻挡利剑攻击之时,伯爵默念神语,隔空画出一个个无形的字符,倏尔,一层淡淡的蓝光死死缠住龙鳞神。悬空的字符越来越密集,蓝光也渐渐化为一根根无形的小针,死死嵌进恶魔的身体,从他的头颅到脚尖。
那像是一个恶咒,让龙鳞神无力运功,针扎入肉体,封住了他所有的筋脉,那一刻,他手臂上的黑色鳞片开始片片脱落,甚至露出了他白森森的骨头。
他其实在上次被萧幕逼入地狱的时候,他的手臂就已被“破天”斩断,为了复原自己的手臂,他忍着剧痛跳入魔池,施用邪术接好了被斩断的手臂大,但他原先的皮肉已经腐烂,他只好移植了鳞片在自己的手臂上。
先前,他的手臂被伯爵用灵光幻化而出的利针一扎,鳞片脱落,便露出了他可怖的骨头。
龙鳞神开始咆哮,眼眸中的红光一丝丝透出,神情狰狞恐怖,天地之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那种短暂的沉默是奇特的,带着一种心脏都停止的凝滞,两道目光在天际间碰撞,仿佛可以听到某种隐秘而尖锐的声音。
暗夜里,只听“刷刷”的声响,龙鳞神用裸露着白骨的双手同样施展出了邪术,那骨头随着咒语而扭动,手腕隔空一百八十度旋转后,又一位将士的头颅被恶魔硬生生的扭下,头颅含冤落地,发出无数的闷响声后,一切便又归于寂静。
鲜血泼洒在原本圣洁的关隘中,大战尚未结束,已在狭长的驰道中形成了一条骇人听闻的血河,一切像是镜像幻影,却又如此的真实。
顷刻,“破天”吞吐而出,瞬间划过茫茫的夜空,冷彻千古。剑光横空之时,众人都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气。
亦歌御剑凌空,剑光如流星般一掠而过,他紧抿着嘴唇,仿佛克制着什么情绪,眉间浸润着风霜和生死,每一根线条都有如刀刻。眨眼之间,他身形一晃,手指拈着剑诀,手中迸出一线寒光,直射龙鳞神的咽喉。
冷雨无声无息的在暗夜中飘落,亦歌刺出的那一剑薄而快,宛如惊电穿破千里关浓重的夜色,居然不差丝毫的将空气中下落的雨珠切为粉碎。